姜家閨女讀過書,家里人也給她娶了大名,叫慧姑。
嫁給顧大柱的前夕,她祖父和父母都交代她了,嫁進顧家后,她得抓住機會,籠絡住丈夫的心。
只要丈夫的心在她身上,公公婆婆什么的,那都只是面子情。
表面尊重,暗里不用把他們當回事。
姜慧姑最初還想著,公公婆婆泥腿子出生,大字都不曾識得一個,能有什么見識?
然而,今天早上一看見婆婆過來,姜慧姑就忍不住的呆了又呆。
她真沒想到,自己婆婆會打扮成這樣……
明明是一把年紀的人了,身上衣服的顏色卻這么的鮮嫩。也不知誰家的手藝,這衣服的款式還有花紋,竟是她從未見過的。
注意到自己兒媳婦看呆了,陳萱萱就淺淺的一笑。
她天天在窮嘿嘿app上打卡簽到,領現金紅包,……積累了一年多,總算是把自己看中的幾套衣服的錢攢夠了!
她呢,以前就是一個特別愛美的女孩子。
以前的時候,她喜歡深色暗色黑色灰色這些簡單而又低調的顏色。但是自從穿越了之后,她不管是在村里,還是在縣城,又或者在其他的一些鎮上,她見到的那些人,就沒有一個不土的!
那些村民們經常性的穿土黃色,藏青色,黑色,灰色,深褐色……,顏色鮮亮一點的,她根本就見不著。
后來她悄悄的打聽了,她才慢慢意識到,在這個落后的封建古代社會里,染料是相當貴的東西。
家里頭有點小錢的,才有資格穿紅色黃色,綠色……其他一些好看顏色。
每天睜開眼睛,看見的不是黃土地,就是那些灰不溜秋,土黃色的村民,時間長了之后,陳萱萱就格外的想念那些繽紛的色彩。
她今天穿的一身,是她在窮嘿嘿app看了好久好久了的。
前幾天,她才舍得花錢,把它從那里買了下來。
淺綠色的上衣,搭上粉紅的衣領系帶,再加上嫩黃色的百褶馬尾裙,……,讓她一下子年輕了10歲。
再加上,她精心設計的發髻,還有頭頂上戴著的那朵假花……,昨天晚上的時候,就引得顧言璋一晚上沒有睡好覺。
想到顧言璋昨天晚上,說她美的冒泡那些話,陳萱萱就忍不住的笑了。
聽見她的笑聲,顧言璋就趕緊的從新修的那間堂屋走出來。
看見自己媳婦兒嫩汪汪的,好看的不行,他便趕緊的出聲道,“媳婦兒,做飯的事兒,你只管交給老三老四。咱們先坐著,等著兩兒媳婦敬茶呢!”
聽到這話,陳萱萱輕輕的哎了一聲,接著,她轉頭問了顧三柱,“三柱,你大嫂二嫂要敬的茶,你燒了沒有?”
顧三柱大聲道,“娘,早燒開了。茶碗都擺好了呢。就只等著大嫂二嫂過來,親自把這茶端過去了。”
陳萱萱聽了,輕輕的點了點頭。
對姜慧姑輕輕的笑了笑之后,就離開灶房,去了坐北朝南那三間新房的正堂屋了。
瞧見自個兒婆婆走了,姜慧姑就皺起了眉頭,愣了愣。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顧三柱瞧見大嫂站在這里,都不知道動一下,他想了想,就拿出一個托盤。把一個茶壺,還有幾碗茶杯放上去之后,就把它交給了她。
“大嫂,爹娘現在都等著呢!你趕緊的把茶端過去吧……”
關于這婚禮流程,還有媳婦兒進門后的規矩和禮節,全福嬤嬤早就跟他們說得一清二楚的了。
那全福嬤嬤姓李。
是十多年前,已故的一位縣令的太太的奶嬤嬤。一輩子生了六個孩子,各個都長大成年,結婚生子。那位縣令大人死在任上后,縣令太太便放了她奴籍。這十多年里,李嬤嬤全家人都生活在縣城。
她跟黃捕頭有舊。
而黃捕頭也是為了給陳萱萱撐個臉,便請了她過來。
李嬤嬤受人之托,用心辦事。
把這婚禮的流程規矩,講的無數遍。顧家的所有人,現在都銘記于心。
只不過,姜慧姑和馬大丫,倒是對這個知之半解。
陳萱萱一開始的時候,還想著跟女方家通通氣,讓大兒媳和二兒媳都知道這些個流程的。然而,那個李嬤嬤就說了,不能這么干。
因為男方把媳婦兒娶進門,就得給她們一個下馬威。
想到有些人在兒媳婦進門前,故意給她買小衣小鞋穿,陳萱萱當時立馬就懂了。
如今姜慧姑端著茶盤,一臉茫然的走進門,陳萱萱便對她道,“茶盤放在這桌上就行。你現在把其他人都叫進來吧。”
這堂屋共有八個座。
全都是顧言璋在桐鎮的當鋪里,買來的一些舊貨。
東西不怎么講究。可比一般的農家人,有體面多了。
顧裕安和于氏進門后,他們倆坐在首位。
顧言璋和陳萱萱就坐在兩旁的次位。至于其他的孩子,這會兒都是站著的。
給長輩們敬茶后,長輩們還得拿出點東西表示表示。
陳萱萱就給了兩個兒媳婦,一個紅色的荷包。上面繡的是一朵荷花。里面裝著的是一根紅色的繩子發圈。還有一個不到巴掌大小的迷你團扇,上面繡著一朵牡丹花。
這些東西全是她在窮嘿嘿app買的。由于都是義烏出品的小商品,它們的成本低廉。
姜慧姑把陳萱萱給的荷包拿到手后,心里還是特別好奇的。
就在她摸著荷包發愣之際,一旁站著的那顧四柱,就急呼呼的跳了出來。
“大嫂二嫂,我們有沒有見面禮啊?”
姜慧姑聽到這話,抬頭看了在坐的那幾個長輩一眼。發現公公婆婆這時候在喝茶,而太公公太婆婆都一臉期待的看著她,她嘴巴張了張后,就從腰包里拿出了幾個銅板子。
給每人一個銅板子后,姜慧姑就不自覺的在心里松了一口氣。
幸虧這段時間里,爺爺給了她一點貼己錢。要不然,她這會兒就得丟人了。
姜慧姑倒是松了一口氣,一旁站著的馬大丫這個時候,心里急的哭。
大嫂出身好,家里是書香世家。能輕輕松松的拿出錢來。
而她呢?
命苦!
攤上的是那么一戶人家。
早些年,吃沒吃的,穿沒穿的。家里人恨不得她為兄弟打一輩子的長工。把她活生生的耽誤到二十多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