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古食鐵獸的身影太過巨大,時閑只能看到它身體的一部分,無法看到它的全貌。
可是那股能令人骨髓都產生畏懼的氣勢卻無法遮掩。
在小天古食鐵獸的爪子快要抓到時閑鼻子的那一刻,后面的天古食鐵獸緩緩開口了:“你們是最后接受考核的修士?”
天古食鐵獸的聲音空靈縹緲,在偌大的空間內回蕩,時閑卻覺得有些不對勁。
但此刻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是,前輩。”時閑趕緊答道。
可是在她說完話后,天古食鐵獸就沒有再說話了,似乎在仔細打量時閑和長眠能否擔當重任。
“你身旁的修士,是長家之人。”不是疑問,天古食鐵獸的語氣極為肯定。
“而且她還得到了羅技的傳承。”
時閑聽到這話有些驚訝。
既然這天古食鐵獸說長眠已經得到羅技道君的傳承了,那所謂“最后接受考核的修士”又是什么意思?
難道她們誤闖了其他傳承秘境?總不會是萬利魔君的傳承吧!
“呵!”一道細微的笑聲傳到時閑耳邊,她又是一驚,這天古食鐵獸在笑什么?
天古食鐵獸不需要時閑想太多,語氣緩緩的說起了話:“我乃中元界天古一族的祭司,名元目。
……十幾萬年前天古一族遭遇滅族大禍,只有我一人逃了出來,重傷墜落空間縫隙。
大約是天道還不想讓我死,給我留下了一線生機。雖然肉體俱毀,但神魂得以寄存在這棵空元金木樹之上。”
元目的語氣舒緩而又平淡,仿佛在講述著別人的故事,那空靈的聲音令她的身體顯得格外虛幻。
在看到時閑目光落到一旁的小天古巨獸的身上,一雙眼睛充滿了柔和慈愛的光芒。
“元元是我費勁千辛萬苦才‘生’下來的。”
“生?”時閑看了看熱乎乎的元元,就是自己面前的那只憨憨食鐵獸,明顯是一個活物,且有著真實的肉體。
“當初我肉體損毀時,它的神魂在我腹中也已經成型。我不舍得就此放棄它,且元元是我族唯一的希望了,我也不能放棄它。
所以我將它的神魂一起寄生在空元金木樹之內,用自己的神魂結合空元金木樹的樹魂將它‘生’了出來。”元目沒有說,為了能讓元元活著,她放棄了唯一能夠重鑄肉體的希望,毫不猶豫的將空元金木樹的樹魂送入了元元體內。
時閑終于聽明白了這個故事,可是……“這和我有什么關系嗎?”
她聽完元目講故事,可是卻一臉茫然。她似乎是來尋找傳承的?
“和你有關系。”天古食鐵獸溫柔的說道。
“我聞到了你身上特有的味道。你有天令時家的血脈。”
天令時家?
時閑隨即想到,在中元界也有一個時家。
“定遠界的天道發現了我的存在,它在利用法則將我排斥出這個世界,我的神魂快要消失了。”
“我守不住元元和空元金木樹了。我需要一個繼承者。我可以將我所剩的所有神魂之力全都送給你,讓你和我的孩子,這世上最后一只純種天古食鐵獸簽訂契約。
但是前提是,你必須幫我守護這棵空元金木樹和我的孩子,還有,如果你有能力,希望你能幫我找出滅我一族的仇人,將我最后一滴心頭血,注入它它族中任何一個人身上。”
時閑本能的感覺這筆交易隱藏著巨大的風險,需要拿她的未來去賭博。
“你無法拒絕。”
聽到這句話,時閑一驚,雙眼看向元目。
“只能是你,你是我當年占卜出來的,我族的最后一線生機。”
“而且,我還占卜到……你命不久矣。”
命不久矣?!
“接受我的條件,這是雙贏。”
聽到前面那句話,時閑還沒反應過來,就看見原本遮擋了半邊天的元目突然消失,化作一個金色的光團,緩緩的將時閑牽扯過去。
在時閑注意力在元目神魂之上時,指尖突然一疼,低下頭,驚訝的看到縮成一團的元元不知何時將嘴伸到了自己手指邊,露出那與它軟萌皮毛不相符合的利齒,對準時閑的手指咬了下去。
在那一瞬間,時閑只覺得神魂似乎卷起了一陣風暴,腦子仿佛要炸裂開來,一只藏在神魂深處的微央也有了反應。
但那是一種狂熱的反應。
時閑察覺到自己的神魂多了一抹聯系,知道這小天古食鐵獸怕是用了什么特殊法子直接和她簽訂了契約。
就在時閑的身子靠近元目的金色神魂時,那一直撕扯著的神魂終于開始舒緩下來。
而一直存在元目口中的空元金木樹葉終于顯出了身形。
一片金光閃爍,筆直粗壯的樹干直沖云霄,枝繁葉茂如朵朵祥云,四周泛濫的濃郁靈汁氣息令人神魂都不由沉迷。
此刻時閑無暇顧及這棵空元金木樹,不然只怕嚇的眼珠子都要掉下來。
由于空元金木樹那特殊的體質,能夠長成一棵樹就已經算非常了不起了,起碼得有個十幾萬年才能夠。
而眼前的這棵空元金木樹的體型來看,只怕它能和定遠界比命長了。
就在時閑徜徉在元目神魂之力的海洋中時,一股濃烈的危險感令時閑的心莫名一慌。
腦中突然回想起元目消失之前說的最后留下的話:“你命不久矣。”
命不久矣?!
就在此刻,在空元金木樹的上方突然爆發一陣巨響。
元嬰修為的威壓毫無保留的釋放,將四周的碎石瞬間碾壓成粉末。
整個洞府的上方被人攻擊直接炸開。
天際泄出一片白光,刺激的時閑的雙目下意識的緊閉。
胸口的心臟跳動的越來越快,那股慌亂從心脈蔓延四周。
前所未有的慌!
時閑卻動不了,整個人被動的接受元目的神魂灌輸,身體被固定在空中,位置正在空元金木樹的上方。
努力張開雙眼,時閑全身的汗毛豎起,四肢骨髓都發著寒意。
通過一條縫隙,時閑看到從天而降的兩個修士。
一個帶著美須的男修士,手持方天畫戟朝下,面目冷肅,眼中殺意沸騰,不斷的攻擊著身下的另一個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