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浩昌被云夢子的話嚇的慌了神,實際上云夢子這并不是在嚇呂浩昌,而是在八百年前,這種套路很常見。
可能楚休自己都不知道,他以江湖人扶持儲君爭位,換得自身利益這種事情,其實是很復古的。
召集群臣之后,呂浩昌把這些事情都給東齊的群臣說了一遍,最后東齊的群臣也是得出了結果。
同意道門的計劃!
云夢子這番話并非是在危言聳聽,而是的確很有這個可能。
昔日東齊與北燕一戰時,項隆便是靠著北燕江湖的勢力翻盤的。
但那時候項隆靠的只是一群散沙般的北燕江湖勢力,而且現在,北燕有的可是整個隱魔一脈的支持,那股威勢可要比當初更強的。
別管楚休有沒有這個心思,他的存在,便是一個威脅。
而且東齊的臣子其實也是有著自己的心思的。
呂浩昌平庸求穩,但卻并不代表所有東齊朝廷的人沒有開疆擴土的野望。
坐擁中原強盛富庶之地,結果卻眼睜睜看著北燕崛起,也奈何不得西楚,這對于他們來說簡直就是恥辱和浪費。
好不容易這次陛下一改往日的溫吞推脫,準備動一次真格的,他們又怎么可能拒絕?
當東齊烽煙涌動的時候,楚休還在閉關狀態當中。
在原始魔窟內觀看這么多強者大戰,對于楚休來說,他的提升可不小。
只不過鐘神秀和君無神交手的那一戰才是最關鍵的,但楚休卻很尷尬的發現,他看不懂。
直到這一刻楚休才恍然大悟,他跟獨孤唯我之間的聯系,比他想象中的,還要緊密。
獨孤唯我的實力比之鐘神秀和君無神有些說不好,楚休畢竟不是這個境界的人,也不敢確定誰強誰弱,但起碼他們都應該在一個層次。
楚休曾經看過數次有關于獨孤唯我的幻境,每次他都能夠從其中悟出一些東西來,哪怕是看不懂,他也能學得會,就比如那破字決的刀意一樣。
但是觀看鐘神秀和君無神之間的交手,楚休只能是一臉懵逼,沒有任何作用。
當然估計在場的那些武者,懵逼的是大多數,甚至商天良這種境界,也是依舊看不懂這兩位交手時的威勢,這也讓商天良在回來之后不斷的感慨,強中自有強中手,他這點實力,雖然比之綠都時強了數倍,但卻還遠遠沒到發飄的時候。
就在這時,楚休閉關密室的大門忽然被人敲開,梅輕憐一臉凝重的走進來道:“東齊陳兵邊界,準備攻打北燕了。”
楚休無所謂的一擺手道:“攻打就攻打,這些年雙方沖突的還少了?
之前有著項隆在,東齊還不敢動手,畢竟項隆余威猶在。
但現在項隆死了,想必東齊會搞一波事情出來的,很正常。
我雖然幫助項黎登上了皇位,不過這北燕朝廷還是他的,我可不是他的打手,若是等他真的撐不住了,再出手也不遲。”
梅輕憐搖搖頭道:“這次的事情有些不對,東齊陳兵邊界不光是沖著北燕來了,其中一部分的原因是沖著你來的!”
楚休一皺眉道:“我?我跟東齊有什么仇?”
梅輕道:“你跟東齊沒仇,但你跟正道武林卻是有仇!
你可知道這次東齊舉兵討伐北燕,用的是什么口號?
他們說,北燕重用你這魔道兇徒,攪亂北燕朝堂,禍亂北地百姓。
他們攻打北燕,乃是救北地百姓于魔威水火當中。
最重要的是,這一次的事情是純陽道門和真武教聯手發起來的,東齊正道武林應者如云。
你還認為這件事情跟你無關?”
楚休緊皺著眉頭,這件事情當然跟他有關,應該說,對方就是沖著自己來的!
只不過楚休很疑惑,純陽道門和真武教這又是抽了什么瘋,非要在這種時候對他出手,按理來說,奪得了魔種的夜韶南應該比他更吸引仇恨才是。
梅輕憐又道:“北燕朝廷那邊現在正等你過去議事呢,估計他們那邊也是有些慌了。”
楚休點了點頭,也來不及多想了,直接前往北燕皇宮。
此時北燕皇宮內,除了項黎,還有項崇、北宮百里等北燕皇族以及軍方等各個勢力的人。
東齊大軍壓境,這對于北燕上上下下來說,都是一個極其棘手的事情。
雖然上一次在項隆的帶領下,北燕打贏了那一仗,但其實這個勝,只是對自己這邊來說,對東齊來說,根本就沒有傷筋動骨。
而最后東齊沒有再打下去,也只是因為不想損傷太大,外加呂浩昌求穩的性格,被北燕撕下去一塊肉就撕下去一塊吧,反正也咬不死自己。
而現在東齊卷土重來,北燕能否再次擋住,那可是一個未知數。
此時看到楚休終于來了,項黎連忙道:“楚大人快快請坐,關于東齊之事,楚大人有沒有什么想法?”
項黎此時也是慌了,甚至有些欲哭無淚的感覺。
他這個皇帝當的不容易。
上位之前便了經歷了一番血雨腥風的廝殺,這才登上這個位置。
而當上了皇帝之后,項黎也沒有來得及享受權勢等東西,剛剛登基,他要學習的東西可是太多太多了。
他不求能夠比得過他的父皇項隆,但也不能輸給東齊的呂浩昌才行。
結果還沒等他這邊忙完呢,竟然便傳來了東齊要大舉進攻的消息,這差點就讓項黎哭了出來。
欺負人也不帶這么欺負的。
項隆戰敗東齊這么多年,也沒見你們來報仇,結果自己剛當上皇帝你們便來攻打,柿子挑軟的捏是不是?
這時一旁的項崇卻是冷哼道:“陛下,你還問他有沒有想法,你難不成就沒發現,這場大戰根本就是他楚休引起來的!
魔道不容于正道江湖,他楚休在江湖上風光夠了,拉了一身的仇恨回來,結果這因果到了最后,還是落在了我北燕上面!”
雖然現在項崇已經支持項黎登上皇位了,甚至還因為對方沒有收回自己皇室供奉堂的權利有些感激,但他對于楚休,還是有些看不過眼的。
這其中有著項隆的原因,之前項崇沒跟楚休打過交道,但在項隆臨死那段時間,項隆可是沒少說楚休的壞話,對其忌憚的很。
先入為主,再加上爭奪皇位時的失敗,項崇能對楚休有好臉色,那才叫奇怪呢。
楚休聞言冷笑了一聲道:“王爺這話說的可就虧心了,你們就不想想,哪怕就算是沒有我,東齊就不會攻打北燕了?
之前先帝在時,靠著先帝的威名,東齊還不敢太胡來,但先帝一走,你們便沒想過東齊會不會出手?
北燕的底蘊實力都不如東齊,勢必還會如同先帝一樣,聯手北燕江湖的勢力,到時候還不是要我出手?
而且東齊都已經吃過一次虧了,他們難不成還會再吃一次虧?東齊肯定也要利用一下東齊江湖的力量。
道門作為東齊國教,你說純陽道門和真武教會不會動手?轉來轉去,結果還不是一樣,憑什么這黑鍋要我楚休來背?”
楚休這番話把因果關系一顛倒,說的倒是沒毛病,在場的眾人竟然還感覺很有道理,事實上他們還真想過在項隆死后東齊會動手的事情,甚至還防備了一段時間,只不過那段時間東齊竟然還真沒動靜,誰知道他們才剛剛放松了一些,東齊便已經陳兵邊界了。
但實際上,東齊進攻北燕,還真是楚休的鍋。
北燕這幫人太高看呂浩昌了,他這輩子最大的愿望就是坐穩這個皇帝的位置,無功無過的坐到死,一統天下什么的,交給下一代就好了。
所以哪怕是項隆死了之后,他也只是高興的大擺宴席,順便睡了三個新入宮的秀女,便再也沒有別的動作了。
若是沒有云夢子等人的鼓動,東齊也是不會出手的。
項崇那邊瞪著楚休,楚休說的這么有道理,他一時之間都不知道應該怎么反駁了。
項黎那邊連忙打圓場道:“皇叔、楚大人,你們都是為了北燕好,不存在是誰的問題,只不過眼下東齊大軍壓境,我們怎么也要想出一個辦法來才行啊。”
聽到項黎這么說,項崇也沒有再針對楚休,不過同時他也沒什么好辦法。
他這輩子大部分的時間都在皇室供奉堂潛修武道,對于其他的事情都不太關心,讓他出手殺人可以,其他的事情他是真的不擅長。
所以項黎又將目光轉向楚休,他對于楚休的信心倒是蠻大的,畢竟這一位可是經歷過數次正魔大戰,掀起過無數江湖風云的存在,沒有人會質疑楚休的實力,更沒有人會去質疑他的能力。
楚休想了想,沉聲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沒什么大不了的。
諸位別忘了,現在的北燕,可是要比幾十年前的北燕更強,那時候的北燕都能夠擋得住東齊,現在為什么不能?
這件事情因為有江湖勢力的參與,所以還要從江湖和戰場兩個部分同時下手才行。
江湖交給我,戰場上便交給北宮大將軍你們了。
而且先帝對北燕所制定的政策也是最適合北燕的,再用一次也無妨。”
項黎疑惑道:“什么政策?”
楚休敲著桌子道:“合縱,連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