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一個身形瘦小,戴著貝雷帽的男人蹲在公告欄后面有些驚訝的看著自己手中懸著的照片,照片中的七個人全身黑焦,像烤焦了禿毛雞,風塵仆仆的從基地門口進來。
等等,中間這個左肩上懸著水滴的女異能者怎么有些似曾相識的熟悉感,是藍馨兒小姐!一定是藍馨兒小姐沒錯了,她身邊圣物是槍的男人就是她身份最好的證明。
“不...不”!他只是條件反射的按了一下快門,又恰好在公告欄旁邊。
貝雷帽男人欲哭無淚,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手中的像視頻一樣動態的照片飛過他的頭頂,飛向了公告欄。
他第一次如此不喜歡自己的老伙計,他的最強搭檔的圣物技能。
沒錯,這個公告欄也是異能者的產物,若是你兜里揣著一張照片從它一米的范圍內走過,那么恭喜你,你的這張照片將被它展示整整三天。
它是隱私最大的敵人,但每天這里都有非常多的人匯集,無疑,哪怕末世了也沒有泯滅人類骨子里的八卦好奇心。
值得一提的是,凡是在公告欄十米的范圍內交談過的對話都有可能出現在公告欄最下面一排,全天二十四小時滾動播放。
不過是匿名的,被第一基地的人親切的稱之為,謠言欄。
貝雷帽男人以往最驕傲自己的照片能被出現在公告欄上,除了這一次。
方特利垂著肩膀,哭喪著一張臉,朝著自己二十人間的公寓走去,不知他明天以后還能不能留在第一基地了。
“特利?這么晚了你去哪里了,我記得今晚協助值夜的人當中沒有你啊”?一個胳膊上戴著紅色布條的姑娘語氣驚訝的道。其左肩上赫然懸著一塊草莓蛋糕,正是與未泱泱有過些許交集的林可可。今晚恰巧輪到她協助值夜了。
凡是在第一基地的異能者都需要服從安排輪流巡邏值夜,像林可可與方特利這樣不具備攻擊能力的異能者也需要協助值夜。
“別提了,這真是個糟糕的夜晚,算了,明天你就知道了”。方特利說完便垂頭喪氣的進了他的公寓。
王瞿開見到面前一行人狼狽的樣子差點沒認出來,這...這是他那個容貌出眾,氣質矜貴的女兒?
“治療師!將基地內的治療師都叫過來”,王瞿開愣了一秒立刻對下面的人吩咐著。他注意到自己的女兒此時雖然狼狽,但那一雙眼睛卻亮的發光。
而老狐貍也在同一時間接到了對方回來的消息,一時間眉頭緊皺。沒有多言便對著手下揮了揮手讓其退下了。
隨即在床上低頭沉思了片刻,披了件大衣起身走到了窗前不禁想到了自己的兩個兒子。
他與王瞿開明爭暗斗了半輩子,自己處處強他一籌,唯后代這一點上,他不如他。
老大骨子里膽小懦弱,不學無術,若是和平年代倒也能做個閑散少爺富貴一生,老二從小就上進懂事,聰明異常,可惜身子骨極弱,還患有腿疾。
一時間老狐貍像老了十歲,這權勢他爭了,最終也是為別人做了嫁衣。若不爭,在這吃人的末世,老大還是個沒有異能的普通人,遲早被人吃干抹凈,有多少物資也是守不住的啊。
所以他這心一直提不起那股勁兒,自末世以來,都是形勢所迫的爭著。若不是手下的人忠心耿耿,只怕...
老狐貍從桌子上拿過一塊拼接過的晶核輸入著異能,一息過后,那晶核便閃著一層微弱的光暈,隱隱發燙,不一會,就有人敲門。
“進來吧”,老狐貍吐出一口氣,拉開了旁邊的椅子坐了下來,一掃剛剛的落寞頹喪,又恢復往常波瀾不驚的樣子。
“去叫黑子過來”,老狐貍頓了頓,似是下了什么決心一般,“把兩位少爺也一起叫過來罷”。小心一些,不要被人發現。
老狐貍叫的這人圣物是一件斗篷,在夜中無論是自己還是帶人都不容易被人發現,隱蔽性極強。
就像王瞿開了解他一樣,他同樣也了解對方,若事情真的已經發展到最壞的情況,那么對方勢必會立即蠶食他的勢力,逐漸將他手中的權勢整個吞進。
“可惜了那個真正掌握通訊核心技術的異能者了”,老狐貍獨自一個人坐在椅子中喃喃道。據底下的人來報,對方身旁跟著的是一個圣物為手機的異能者,并不是那個對的人。
他還是無法相信馳掣小隊真的栽到了藍馨兒手里,單憑他對易立風實力的了解,若他發起瘋來,只怕藍馨兒小隊一整隊都不是他的對手。
且據他所知,藍馨兒對他有意啊,又怎會對其痛下殺手。他派馳掣小隊有這一趟是各方面綜合考慮后的結果,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
難道后進馳掣小隊那二人其實是那老王八的人?
“咚—咚咚—咚咚咚”
聽著這有規律的敲擊聲,他便知道他的人來了。只見老狐貍挪動身后的書架,一條狹窄的通道的便顯現了出來。
“爸,有什么事不能明天再說啊,都凌晨三點了你把我從夢中挖了起來,我正夢見吃北京烤鴨呢”,陸鵬一進來便癱進一旁的沙發中,有立馬睡一覺的趨勢。
陸韜看著大兒子心下嘆息,妻子走的早,他早年忙于工作陪孩子的時間少之又少,便想著盡量補償他,什么都盡量滿足他,結果將其養成了今天這幅樣子。
坐在輪椅上的少年十七八歲的樣子,左肩上懸著一把古琴,神色安靜,似是對父親今晚叫他過來并不驚訝。
陸洵竟并不知道藍馨兒小隊今晚回來了,但他知道自己的父親一直與王瞿開在明爭暗斗最放心不下的便是他們兄弟二人。
若是常母在這便會知道,這個叫陸洵的十八歲少年便是當初老狐貍拜托她治療過的那個孩子。
從父親修這條暗道起他便知道遲早會有這樣一天,只是沒想到會這么快。
陸韜看著什么話都不說,只是靜靜的看著他的小兒子一陣心酸,相信他已經猜到自己今晚將他們叫過來的目的了。
“黑子,二計劃今晚實施”。
“是”!
黑子,也就是黑猩猩,與未泱泱一起并肩作戰的黑隊聞言立即領命。
“爸,帶哥一個人走吧,我坐著輪椅目標明顯,極易暴露,反而會拖累了哥”,陸洵臉色蒼白,目光定定的看著他的父親。
“不行,你必須跟...”
不等陸韜說完,便被從來不爭不搶安靜聽話的小兒子出聲打斷。
“帶我走,陸家就真的要斷后了,那樣父親的計劃還有什么意義”。
陸韜聽著小兒子的話心揪著疼,他又何嘗不知呢,可是作為一個父親,他始終無法全憑理智行事啊。
在小兒子執拗的目光下,陸韜聽見自己說,“就依你的意思,明天你便搬回來跟我一起住吧”。
“等等,爸,弟弟,你們在說什么,我怎么聽不懂”?陸鵬越聽越糊涂,到了此時也知怕是基地要發生什么大事了。
陸韜眼看著快要亮了的天,對著黑猩猩使了個眼神,對方立即會意,下一秒便見陸鵬昏倒在了沙發上。
大兒子雖不聰明,卻極孝順,若現在告訴他,只怕他不會同意。
“時間緊迫,你們趕快上路吧,待他醒來再跟他說清楚,不用慣著他一切按軍中的規矩來”。陸韜看著大兒子,若是以后沒他的庇護,也是時候該成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