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要看看是誰一直在吵,但是,剛一回頭,就又哭了。
哭的就像是剛醒來時一樣,又是那種撕心裂肺的哭聲。
“怎么又哭了?嗯?冰淇淋不哭了,爸爸在呢,爸爸就在這里。”
顧柏衍輕輕拍著冰淇淋的背,親吻著她的臉頰哄道。
“爸爸,怕怕,怕……”冰淇淋又哭著喊道。
顧柏衍也是有點慌了,想著冰淇淋是不是被嚇到了。
老人不是經常會說,小孩子要是被嚇到了。
就會突然驚哭,而且是怎么哄都哄不好。
一定要自己緩過勁兒了,才會停止哭泣。
他看著冰淇淋就有點這意思,那是什么時候被嚇到了?
“柏衍,這孩子這么哭,是不是嚇到了?小孩子這么小,很容易被嚇到。”顧承罪開口說道。
“我也不知道,醒過來就這樣,哭了兩次了。”
顧柏衍哄著冰淇淋,回道。
“小孩子嚇到正常,可以少吃一點抱龍丸,就好了。”小護士很有經驗的說道。
顧柏衍點了點頭,這藥他聽過,程伯說還是不要給孩子吃。
那里面好像是有朱砂。
“不過不吃藥也沒事,哄一哄就好了,小孩子會這樣。”小護士又說了一句。
顧柏衍又點了點頭,而后說了一句,“謝謝。”
“不客氣啦,你勸勸你哥,放寬心不要在意別人說什么。”
“好好養病好好吃飯,才是最重要的。”
小護士說完,就離開了,大概也是意識到自己的話有點多了。
冰淇淋窩在顧柏衍的懷里還在哭著。
但是,已經沒有剛才哭的那么大聲了。
又變成了那種抽泣式的哭,小手一直在玩他的襯衫扣子。
“這是你的女兒?”顧承罪問了一句。
“嗯。”顧柏衍憂郁了一下,回道。
雖然冰淇淋不是他的親生女兒,但是,在他的心里,卻是把她當成親生的在照顧。
她和巧克力都是如此,對于他來說,都是非常重要的。
和自己孩子沒有任何的區別。
因為是貝樂的,就是他的。
“我都不知道你結婚了……”
顧承罪眼里閃過歉意,那是身為大哥,卻什么都不知道的神情。
“我沒結婚,但是,這孩子就是我的,三言兩語也說不清。”
顧柏衍也不太想和顧承罪,說他和貝樂之間的事情。
說實話他和顧承罪還不是很熟,總感覺還像是陌生人。
他能感覺出來,顧承罪是把他當成弟弟了。
但是,他并沒有把他當成哥哥,而是……一種說不清的感覺。
大概是因為他姓顧吧,也算是這個世上唯一一個姓顧,和他有直系血緣關系的人了。
“剛才護士說的話,你不要在意,我是感覺好多了,想回去了。”
“我這身體狀況,在家里養也是一樣的。”
“我那天聽他們說,這里的住院費,一天就要一萬多。”
“實在是太貴了,沒有那個必要,一萬多……”
顧承罪說到這一萬多的時候,神情盡是不可思議。
對于一個十二年,都不怎么和外界接觸的人。
思想意識大概還停留在以前,會覺得這一萬多已經是非常多了。
當然,對現在的普通人來說,一天一萬多的住院費確實很多。
但是,對于有錢人來說,這真的不算什么。
“是我母親來了吧?她說什么你不要在意。”
“等你再養養病,出院就回顧家老宅,以后那里就是你的家。”
“然后,我會把顧家和顧氏都交給你。”
“我能為你做的,也就是這些來,你姓顧,應得的。”
聽了顧柏衍的話,顧承罪反而沉了臉色。
“你母親那天來,我就和她說了,這些我都不稀罕,我也不會要。”
“我以為你知道我渴望的是什么,你是我在這個世上最親的人了,我以為你知道……”
顧承罪說著說著眼睛就紅了,說出的話也有了幾分顫音。
顧柏衍微微蹙眉,他還真不知道顧承罪想要什么。
他自認為已經把能給的,而且還是最好的,都給他了。
難道還有什么是比,這些還要好的?
看著顧柏衍蹙眉不解的樣子,顧承罪最后笑著說了一句。
“那些我都不要,真的都不要,你就以后有時間,能去看看我這個……哥哥就行。”
對于顧承罪說的這聲哥哥,顧柏衍還是很不習慣。
“我去哪里看你?”顧柏衍問。
“我要回縣城去,那里才是我該待的地方,我一直都不喜歡這里。”
“只是因為有你這個弟弟在,我才忍著留下來,只想多和你說說話。”
“我看現在的通訊也很發達,手機就能看到人,以后我們也可以常聯系。”
“這樣彼此也都沒有影響,大家都好。”
聽了顧承罪說的,顧柏衍才意識到。
他想要的是他這個弟弟的陪伴……
“我說了你不用在意我母親說了什么,她做不了顧家的主。”
“就按我說的辦,以后我們相處的日子還長著。”
“我也會經常去看你,你可以娶妻生子,不會再孤單。”
“有了顧家家主這個身份,以后你的人生也會就此不同了。”
顧柏衍覺得自己這么安排,對于顧承罪來說,確實是最好的了。
“柏衍,我……”
顧承罪剛要說話,就被顧柏衍給打斷了。
“就按我說的辦,你也好好休息,配合醫生護士。”
“我還有事,先走了。”
顧柏衍是覺得冰淇淋要睡著了,這么抱著她睡也不舒服。
顧柏衍剛給冰淇淋,調整了一下姿勢,冰淇淋就睜開了眼。
睫毛上還沾著淚珠,看的顧柏衍心疼的很。
冰淇淋偏頭看了顧承罪一眼,哇的一聲又哭了。
哭的依然是那種受了驚嚇的哭喊聲,聽的人感覺心都慌了。
“怕,怕,爸爸……”
冰淇淋摟著顧柏衍的脖子,哭喊著。
“不怕不怕,爸爸在呢。”
顧柏衍抱著冰淇淋就往外走,心里想著帶冰淇淋去找白墨看看。
醫術這方面他最信任的就是白墨,總是這么哭喊受驚,他都要心疼死了。
在顧柏衍抱著冰淇淋走出去后,顧承罪摘下了眼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