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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夢魘的獻禮

  夢魘,這是個幸運的家伙。

  在之前宇宙長老于地球范圍內掀起的無數災難里,它也是其中之一。

  在意識到梅林古怪的消失之后,夢魘認為自己奪回噩夢維度的時機已到,它便單槍匹馬的闖入了梅林和扎坦娜的夢境世界里。

  那會夢魘在世界范圍里收集恐懼,已經讓自己實力強橫,它認為沒有梅林的阻礙,自己奪回噩夢維度的行動肯定是十拿九穩。

  但卻沒料到,梅林的小情人扎坦娜,居然會那么難纏。

  那個瘋女人借助紫外燈的力量,將戰斗拖延了很久,她并不是夢魘的對手。

  但以恐懼為食的夢魘要擊潰同樣來自情感光譜的力量,也非常困難。

  在意識到狡猾的梅林早有準備之后,夢魘便意識到情況不妙,再那么拖下去,它很可能會落入更糟糕的處境里,于是夢魘就果斷的退出了夢境世界。

  它的果斷和謹慎為它帶來了好運。

  薩諾斯死了,大蛇死了,地獄大君們也死了。

  整個地獄維度和現實世界亂成了一鍋粥。

  薩諾斯打出了響指,抹掉了地球一半的生命,讓夢魘可以吸食的恐懼在瞬間少了一半。

  幸虧它離開的早,否則虛弱的它就要死在夢境世界里了。

  戰場風起云涌的變化,讓夢魘感覺到了大事不妙,盡管撿回了一條命,但它甚至,現在已經占據了絕對優勢的梅林和他的姘頭肯定是不會放過它的。

  梅林和扎坦娜受神秘的睡魔的“雇傭”,要在這個時代鏟除掉夢魘,這是個必須完成的契約。

  為了自保,夢魘必須另做打算。

  “鐺”

  在神秘的夢境維度里,某個藏得很深的犄角旮旯中,在黑暗的氣息籠罩萬物的廢棄大廳里。

  夢魘正手持鐵錘,在綠色的古怪火焰中鍛造著某樣東西。

  它的身形消瘦而扭曲,不似正常之物,地面上的黑暗與它的身體幾乎接壤在一起,在夢魘捶打的動作中,有火星迸濺。

  它還時不時揚起手,將一團團綠色的能量丟入那顏色古怪的火焰中,讓這鍛造的火焰升騰的更加炙熱。

  火焰是綠色的,不詳的。

  它燃燒著散發出古怪的味道,像極了被恐懼俘虜的生命那顫抖的呼吸,在那火焰中還有一個又一個的扭曲的人臉不斷的凸顯,嘶嚎。

  這是恐懼的火。

  由收集來的恐懼作為薪柴,可以將特異的力量灌注到即將鍛打成型的造物里,使之成為常人難以想象的黑暗神器。

  當然,夢魘是不可能用自己收集來的恐懼做燃料的。

  它還要保留這些力量用以自保呢。

  那么這些被燃燒的恐懼來源于何處呢?

  “鐺”

  消瘦扭曲的夢魘抬起手,讓那散發著紫色流光的鍛錘落下。

  它打在鐵氈上,在撞擊之間,便有紫色的電弧跳動,那一閃而逝的電弧,讓夢魘身后黑暗的大廳照亮。

  就像是黑夜中劃過的閃電一樣。

  “嘿嘿,大蛇老兄,你收集到的恐懼還真是純粹。”

  夢魘一邊客串著鐵匠,一邊發出鬼祟陰霾的笑聲,頗有些怡然自得的感覺。

  它運氣確實不錯。

  在躲回自己的藏身地后,剛好就看到了大蛇被永恒符文王干翻的場面。

  大蛇和它一樣,都是汲取萬物恐懼來強化自我的邪神,大蛇被托爾被打敗,被封印在永恒掌管的時間之中。

  雖然因為阿斯加德存在的緣故,大蛇并沒有真正死去,但它確實是失敗了。

  連帶著恐懼天父收集到的那些恐懼之力,也被重新逸散在地球中,那些恐懼本該消散掉,以能量的方式回歸情感光譜。

  但眼疾手快的夢魘趕在恐懼消亡前,將那些力量抽回到了自己這邊。

  它吸取了大蛇收集的恐懼力量,讓自己快速恢復到全盛,還有剩下的那些,夢魘便打算用它們鑄造出一樣東西。

  一樣可以承載恐懼,可以無限量的收集恐懼的神器。

  夢魘的打算很妙。

  盡管地獄之王爭霸戰因為地獄大君們的慘死而被中斷,目前看來,統帥地獄之子的梅林成為地獄之王已經板上釘釘的事情了,但這并不意味著就十拿九穩了。

  地獄之王爭霸戰還沒結束呢。

  它的規則還在生效。

  誰能攝取到最多的恐懼,誰就能坐上撒旦王座,成為地獄之王,統帥整個地獄維度。

  那就是夢魘唯一的生路!

  它必須趕在梅林坐上地獄之王寶座之前,為自己鍛造出恐懼的神器,然后借由神器快速收納地球的恐懼,以此來坐上撒旦王座。

  只要它能借著這個規則的漏洞,成為地獄之王,那么梅林就算再怎么強大,也不可能再擊敗它!

  梅林本就是地獄大君,那里有地獄大君朝著地獄之王刺出武器的道理呢?

  到那個時候,梅林不但不能傷害它,反而還需要遵守地獄之王夢魘下達的各種命令!

  梅林會成為它最忠誠的狗腿子!

  啊,想想就讓人興奮。

  “嘿嘿嘿”

  夢魘一邊鍛打自己的神器,一邊發出尖銳的笑聲,它似乎已經看到了自己掌握一切的美妙未來。

  如果自己能成為地獄之王,掌控整個地獄,再拿回噩夢維度的力量,那么自己就有資本能正面對抗睡魔和無盡家族。

  如果一切順利的話,它可能只需要數年的時間,就能取代睡魔的位置。

  它會成為不老不死,掌控萬物的無盡家族的一員。

  “嘿嘿”

  夢魘發出了癡漢一樣的笑聲。

  現在情況對它很有利。

  梅林也不知道發了什么瘋,最近一直在召集世界上的英雄們,聚集在新阿斯加德和詭異的塞伯坦大陸,也不知道他們在做什么。

  似乎是在備戰呢。

  夢魘聽說那些英雄們是要跟著梅林去對抗所謂的“外神”。

  “哪有什么外神?都是騙人的。”

  夢魘哼了一聲,它不屑的說:

  “肯定是渡鴉又在玩什么該死的陰謀詭計,真是一群好騙的混蛋,不過這正合我意,讓他們忙去吧,越忙越好!”

  “鐺”

  又一聲鋼鐵交鳴的聲響在這昏暗的大廳中回蕩。

  在從大蛇破碎的武器中重塑的鍛錘和鐵氈碰撞的地方,那被鍛打的,融化的,散發著巖漿般光暈的實質性恐懼能量,已經被塑造成了一個模模糊糊的實體。

  在燃燒的恐懼火焰里,那個即將鍛造成型的鐵圈一樣的東西散發著高溫和扭曲的能量。

  夢魘用大鐵鉗將它舉起,放在眼前仔細的觀察著。

  它在幽暗的綠色火光的映照下,散發著如巖漿一樣的光,盡管還尚未鍛造成型,但在這類似于王冠一樣的造物外沿上,已經出現了一個人臉的造型。

  仔細去看,那人臉和大蛇頗有幾分相似。

  這也正常,鍛造這恐懼王冠的材料本就源于大蛇收集的恐懼,它其中也蘊含著大蛇對于恐懼力量的理解,最終成品混雜一些屬于大蛇的特征也是應有之意。

  “就快完成了。”

  夢魘吹了吹恐懼王冠表面燃燒的火,它將那東西放回鐵氈,繼續賣力捶打。

  大概是因為心情不錯的緣故,這個扭曲的邪神居然還哼起了歌。

  本該是很溫柔的搖籃曲,被這家伙用古怪的音調哼出來,平添了一絲陰霾鬼祟的感覺。

  “手藝不錯啊。”

  一個聲音在夢魘身側響起,他看著夢魘鍛打恐懼王冠的動作,便稱贊道:

  “沒想到你除了在噩夢里嚇唬孩子之外,居然還有這一手。”

  “那是當然。”

  夢魘得意的挺起沒有二兩肉的消瘦胸口,它大大咧咧的說:

  “我雖然自己不懂鍛造,但大蛇懂啊,它可是阿斯加德的邪神呢,那鬼地方的每個男人都是好鐵匠,我從它留下的力量里學到了這些。”

  “別看它現在不成樣子,我給你說,一旦它被鍛造完成,肯定會非常非常漂亮呢,兼具威嚴與神力。”

  “呵呵,這可是地獄之王的寶冠,怎么可能是一般的凡物。”

  夢魘的自吹自擂,讓黑暗中的聲音發出了一陣輕笑。

  他看著不斷被夢魘捶打的恐懼王冠,在片刻之后,他說:

  “但只有大蛇的神力被揉進去,讓這玩意的威能最多也就是接近全能天父的力量,對于地獄之王來說,這還遠遠不夠呢。”

  “不如再加一些其他原料?”

  “嗯?”

  這個建議讓夢魘愣了一下,它停下了鍛打的動作,用手指摩挲著下巴,它似乎是在仔細的思考這個建議。

  片刻之后,夢魘有些煩躁的撓了撓頭,它說:

  “這個想法倒是不壞,確實,如果是地獄之王的話,僅僅是天父還不夠,再加一些東西,讓它的威能更甚確實很棒。”

  “但問題是,我哪里來的更多的原料呢?”

  “簡單!”

  那個聲音慢條斯理的對夢魘說:

  “既然是恐懼王冠,那必然要和恐懼有關系嘛,這等神物既然已經加入了一個邪神的神力,不如再給它加入另一個可以掌控恐懼的邪神。”

  “你看,在這種情況下,11不就大于2了嗎?”

  “你的意思是...”

  夢魘茫然的問到。

  “我的意思啊...”

  梅林從黑暗中漫步走出,他額頭處的六邊形水晶熠熠生輝,完整形態的七宗罪將虛榮的力量推送到極致。

  讓他的每一句話都能在夢魘的意識深處響起。

  在他的右手上,還有被重新裝點的無限手套,這是從杜姆那里借來的。

  心靈寶石散發出悠然的光,還有現實寶石的緋紅色光弧纏繞在無限手套之上,兩兩疊加,讓虛榮之王的心靈操縱,被提升到了一個恐怖的層次上。

  是引導。

  也是引誘。

  是建議。

  也是推動。

  他如真正的好朋友一樣,在一臉茫然的夢魘肩膀上拍了拍,在無限手套接觸到夢魘肩膀的時候,心靈之石的光芒大作。

  那光暈披散在夢魘軀體之外,就像是一盞耀眼的燈。

  梅林看了一眼被放置在鐵氈上的恐懼王冠,他語氣溫和的說:

  “我的意思是,你不就是另一個掌握恐懼的邪神嗎?如果有你的力量加入其中,那么這頂恐懼王冠,必然會成為絕世寶物!”

  “它完全配得上地獄之王,甚至可以和撒旦王座一樣,從此之后,成為地獄之王的象征呢...多好的事情啊,不如,你小小的犧牲一下?”

  夢魘黑色的眼神中有掙扎,本能的意識在刺激他快點清醒。

  但外來的心靈引導是如此的霸道強橫,又在梅林的操縱下,化作潤物細無聲的春雨,在不可知時便撒入了夢魘荒蕪的心靈中。

  慢慢的生根發芽。

  等到它意識到問題不妙的時候,它已經無法反抗了。

  “我...”

  夢魘遲疑著,它將自己的手就那么放在灼熱的王冠上,在接觸的瞬間,它的手指便化作一團墨綠色的霧氣,被貪婪的恐懼王冠吞入其中。

  那家伙就像是個咆哮饑餓的野獸,在綠色恐懼火焰的燃燒中,不斷大口吞吃著夢魘的精神體。

  那種痛苦就像是灼熱的針刺,狠狠的刺在夢魘茫然的意識中。

  在片刻之后,夢魘突然驚醒,它左右看了看,發現自己的小半個軀體,都已經被恐懼王冠吞沒。

  “啊!!!”

  這扭曲的家伙發出了一聲如女人一樣的尖叫。

  它揮舞著手臂,試圖將自己從恐懼王冠的吞沒中拔取出來,但已經做不到了,恐懼王冠被鍛造的效果就是要具備遠超夢魘和大蛇吞噬恐懼的能力。

  它現在完美的展示了自己的威能,其對恐懼的吞噬力度,讓夢魘這樣的邪神都無力抵抗。

  “唉...還是差一點。”

  在夢魘身后,看到這邪神從精神引導中驚醒,梅林頗為遺憾的嘆了口氣,他伸手從腰間取出渡鴉之書,翻到了那未完成的恐懼符咒那一頁。

  他手指輕甩,羽毛筆落入手中,也不需要什么星空墨水了。

  渡鴉將羽毛筆刺入夢魘越發輕薄的軀體中,就像是蘸了蘸墨水,也不理會夢魘的哀嚎,就像是在可怕的伴奏中,姿態悠然的將渡鴉之書上的恐懼符咒補全。

  他的字跡優雅,完美的花體符文很快被寫完,在最后一個符文落筆之時,一團綠色的光在書頁上亮起。

  梅林反復看了看這符咒,確認沒有錯誤之后,他滿意的點了點頭,將渡鴉之書放回腰間,然后伸手拿起了夢魘放在一邊的鍛錘。

  “鐺”

  如鐵匠一樣捶打的手臂落下,燃燒的恐懼王冠上暴起一團紫色的電弧,還有被吞入其中的夢魘的嚎叫。

  “鐺”。

  又是一聲響動落下。

  夢魘最終還是沒能完成恐懼王冠的鍛造,真是個不合格的獻禮者,那么這贈予地獄之王的獻禮,就得梅林這位地獄的無冕之王親自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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