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偷渡人群全部跑上堤壩,不少人都迷失了方向,之前拿刀捆綁警察的兩人,大聲喊道:“警察很快就會過來,不想被抓遣返回去,就跟我走。”
周圍陷入迷茫的偷渡客,下意識就往兩人靠近,潘浩東已經看出兩人身份,他們是組織偷渡的蛇頭,可不是什么好人。
善良些,只賺取船費和服務費,泯去良心的蛇頭,則會把偷渡客控制起來,男的打黑工,女的強迫賣銀。
在港綜世界當了兩年警察,潘浩東還真做不出,看著同胞陷入魔窟的事。
于是,挺身道:“你們如果跟他們走,還不如被遣返回去,因為他們不是什么好人,把你們帶走的目的,其實是……”
“臭小子,胡說八道什么,信不信老子捅死你?”
拿刀的蛇頭,兇神惡的打斷道。
另一人亦是冷冰冰的盯著潘浩東,眼中充滿煞氣。
斷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
只要潘浩東敢多說幾句,他們就敢捅人,有刀在,借助殺人之威,總能威脅一些人跟他們走。
當然,也可能激起偷渡客的兇性,把他們亂拳打死。
潘浩東渾然不懼,泰然自若道:“如果我是胡說,你們急什么?”
原本就不打算跟蛇頭離開的鐵頭,緊跟著說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大家還是謹慎一些較好……”
“曹尼瑪!”
拿刀的蛇頭脾氣較沖,見潘浩東還敢亂叫舌根,頓時怒上心頭,快步沖到對方面前,亮起手上的刀子,對著胸口狠刺。
“嗑啦”
潘浩東閃電般扣住蛇頭手腕,‘嗑啦’一聲卸下對方的腕骨,而后一腳踹出,持刀行兇的蛇頭,立即翻滾到十米開外,滿身都是擦痕。
這一手,瞬間震懾所有人。
原本對他很有好感的偷渡客,下意識往后退了退,另一位蛇頭嚇得咽了咽口水,完全提不起報復的念頭。
這時,潘浩東掃了眾人一眼,說道:“我準備去東京開一家餐館,你們要是信得過,就跟我走。信不過,那就好自為之吧!”
說完。
轉身就走,沒有任何多余的廢話。
有實力就是底氣十足,明明自己就是個偷渡客,竟然還敢帶領一群偷渡客去東京,看著他和鐵頭漸行漸遠的背影,不少人望而卻步。
但也有一些人,快步跟了上去。
有十幾人。
其他人雖然沒跟上,但也沒打算跟蛇頭走,持刀蛇頭惱羞成怒,當眾行兇,傻子才會繼續跟著蛇頭走。
沿著水泥路走了十幾分鐘后。
鐵頭忍不住開口道:“小兄弟,怎么稱呼?”
潘浩東回道:“潘浩東。”
“哪人?”
“東北的。”
鐵頭一愣,道:“聽口音,不像啊!”
“東北出身,長在南方。”
“哦”
鐵頭訕訕一笑,轉話道:“小潘,你真打算去東京開餐館?咱們可是黑戶啊,身份問題不解決,上街都要擔心被抓,這問題你打算怎么解決?”
潘浩東嘴角微揚,自信道:“這個世界上,沒有錢解決不了的問題。”
“有錢你還偷渡?”
鐵頭下意識反駁道。
其他人,也紛紛投來質疑的目光。
“誰說我是偷渡過來的?”
潘浩東停下腳步,轉身面向眾人,反問道:“你們難道就沒注意到我的衣服特別干爽,而你們都是濕漉漉的?”
“呃……”
鐵頭腦袋有些卡殼。
你既然不是偷渡客,那看到警察為什么要跑,還說帶他們去東京做事?
要不是潘浩東長得很好看,還特別有親和力,大家都要懷疑他別有用心了。
“我是坐飛機過來旅游的,錢包和護照在路上被人偷了,去沙灘散心,看到你們被浪打到沙灘,于是就想看看怎么回事。”
“沒想到,你們會是偷渡過來的同胞。”
潘浩東邊走邊說道:“我以前在港城生活的時候,曾看到過一起新聞報道,新聞對偷渡客的稱呼,讓我很惱怒,說是你們人蛇,幫人偷渡的則是蛇頭。”
“當然,新聞重點不是這些,而是具體內容……”
“一群人利用港城的繁華、紙醉金迷,專門坑騙同胞,安排他們偷渡入境后,就把他們控制起來,不分男女,扒個精光,關在一個房子里……”
潘浩東將以前打擊忠青社,偵破的一起案子,稍作改編之后,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鐵頭等人聽得脊背發涼。
在人們看不見的地方,隱藏著陰暗、血腥,為求利益,無所不用其極。
他們真的非常幸運,遇到路過沙灘的好心人。
如果沒有潘浩東橫插一腳,除了鐵頭,其他偷渡客被蛇頭帶走后,將會遭受什么樣的待遇,可想而知。
即便比潘浩東講述的案例好上一些,但也好不了多少。
“潘先生,今天真是謝謝你,要不是你及時開口阻止,我們大家指不定就要陷入魔窟了。”一名叫做劉金水的工廠會計師,發自內心的感謝道。
“不用客氣,路見不平一聲吼,該出手時就出手嘛!”
潘浩東滿不在乎的說道:“都是內地同胞,我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你們陷入魔窟。”
“小潘,說得好,我開始敬佩你了。”
鐵頭感覺自己遇到知己。
因為,他就是這么一個喜歡管閑事、幫人救苦的人,最看不慣別人欺負人,電影里組建華人幫派,也是被逼的沒辦法,才會想到把華人組織起來。
目的非常單純,只是不想同胞受欺凌,在這邊過上好日子。
見火候差不多,潘浩東伺機詢問道:“鐵哥,聽您的口音,應該也是東北的,不知你認不認識一個叫吳三貴的人?”
鐵頭聞言笑了;“認識,三貴叔就是我們村的,怎么你和三貴叔有舊啊?”
潘浩東故作驚訝道:“不會吧,這么巧?吳三貴是我遠房表舅,你叫我表舅叔,那我豈不是也要叫你一聲鐵哥?”
“那倒不用,我和你表舅是鄰居,叫三貴叔是敬稱,不過我年紀比你大,你要是不介意的話,也可以叫我鐵哥。”
頓了頓,鐵頭開口道:“對了,三貴叔的兒子阿杰,幾年前就偷渡過來了,我這次,就是準備投奔你表弟的,你們應該也有很多年沒見了吧?”
“從小就沒見過面。”
“哦,到了東京,我幫你們兄弟相認。”
“鐵哥,到時就麻煩你了。”
“不麻煩,不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