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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4章 深得人心的反抗軍

  你們的想法簡直是太天真,也太過分了吧?

  竟然想要以道德綁架的方式,讓他們葦名眾為你們打白工?

  簽字畫押,寫上一份欠條,就要讓他們把歷經千辛萬苦才奪來的主城讓出去?

  怎么可能!!

  真是聽起來就讓人來氣!

  蝶簡直是越想越氣,這些家伙都在想什么呢?也不看看整個賁業都被內府壓榨成什么樣子了,眼下除了昂貴的土地,其他的東西,你們怎么可能還補償得起?

  “怎么能有這種想法呢。”

  雅昭聞言后,面色平靜,也并沒有生氣的跡象,反而異常的冷靜,淡然一笑,“有些事情,只需要再商量一下就好了,我相信大家都是明事理的人,也遠遠達不到兵戎相見的地步。”

  “希望如此吧……”

  賁業的民眾都無奈的苦笑一聲,雖然心中依舊懷著某種希望,期盼著反抗軍能夠從葦名眾那里得到想要的東西,但很顯然,這種可能性還是很小的,在這個年頭里,一切都是要以力量來說話的。

  而且就連這個姑娘都覺得很過分,明明這件事跟她這個外人都沒有多大關系的。

  賁業民眾看著一臉不忿的蝶,也都開始懷疑起了自我,紛紛思考著,自己想要的東西是不是太過分了一些。

  雅昭也不想跟他們在這種事情上過多糾結,笑呵呵的與對方交談幾句,便拉著滿臉不情愿的蝶離開了。

  “為什么要拉我離開?這些人明顯是不知道感恩的白眼狼,我們葦名眾不是已經幫他們擊敗內府軍了么?還幫助他們脫離了苦海,到頭來他們竟然不知恩圖報,反而想著奪走我們已經到手的東西!”

  蝶跟在雅昭身后走著,一路上依舊很是氣憤,喋喋不休。

  “我相信葦名眾會去處理好這件事的,有我兄長在,我們根本不用操心。”

  雅昭安撫了她一句,面色從容不迫,“而且我們現在的身份,只是一些路過的外來人而已,也沒有去插手這件事的必要,那些平民更沒有什么話語權,與他們說再多也只是徒勞罷了。”

  他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以葦名二把手的身份去與這些人交談,所以也沒有去跟對方爭執的理由。

  “嘁,你大哥現在能夠處理好自己的私事,從中脫身就已經很了不起了。”

  蝶撇了撇嘴角,突然這么說了一句。

  “此話怎講。”

  雅昭面露疑惑。

  “還不是你那個嫂子的問題,你忘了,她可是內府軍的臥底,現如今內府軍戰敗,她肯定是身為戰俘被抓了起來,一日夫妻百日恩,我就你不信你大哥見到她后,真的會不講情面的去將她扣押入獄,嚴刑拷打。”

  蝶此時身為一個過來人,可是再清楚不過里面的門門道道了,雙臂環抱在胸前,侃侃而談道:“有這種家事纏身,他又怎么可能會有心思去跟反抗軍交談,再加上他本人又是一個莽夫,手底下的葦名眾更是一個比一個莽,若是聽到了對方如此過分的要求,定然會勃然大怒,與那些反抗軍發生沖突!”

  “若是雙方都不理智,恐怕又會造成一系列的爭斗,甚至是第二次的戰爭。”

  蝶分析的可謂是頭頭是道,一臉慎重的對雅昭進行提醒,“你品,你細品!”

  你胡說,我大哥不是那樣的人。

  雅昭聽了蝶的話,剛想去下意識反駁什么,但是轉念一想,又覺得好像很有道理的樣子。

  畢竟在星野澤玲剛跟自家的臥底醫師跑路的那幾天里,他的大哥一天到晚都是風風火火的,狀態如同瘋魔了似的,可謂是抓心撓肺,食不能寢,夜不能寐,現在哪怕是已經走出來了,重新振作了,但突然間碰到了朝思暮想之人,自身的理性也很難不會被感性占據上風。

  “那又怎么了,我大哥是個成熟穩重的人,年過三十,好不容易熬出了頭,光宗耀祖,他視自身榮耀高于一切,是個正兒八經擁有武德的將領。”

  “可別忘了,就連葦名流的精神都沒能影響到他,他向來都是信奉一對一進行單挑的真男人,也絕對不會因為兒女情長去耽誤大事,這是他為人的底線,否則他就不是鬼庭刑部雅孝了。”

  雅昭仔細想了想,還是選擇力挺自家兄長,搖了搖頭,責怪蝶一句,“你就是想的太多了。”

  蝶輕哼一聲,不滿道:“哪怕是兄長可以熬的過這一關的美人心計,但若是跟那些反抗軍交集起來,也很難不會產生沖突。”

  聽她這么說,雅昭也感覺很有道理,沉吟片刻,便正色道:“所以我這不是來了么?真要是發生了這種事,我自然會出面去進行擺平。”

  “難道我們一開始來到這里的原因不是為了照顧我?再說了,你的臉在外面又不能刷……”

  蝶聞言后,下意識的回了一句,揭穿了他的話語漏洞。

  但是當感受到雅昭銳利的目光后,又縮了縮脖子,悻悻然的道:“人家也只是擔心葦名的大事嘛,畢竟我也是葦名的薄井忍者,更是咱們葦名二把手,鬼庭龍馬未來的妻子~”

  伸出手,自來熟的挽住了雅昭手臂,撒嬌似的左右搖了搖。

  男人原本還冷淡的臉色頓時緩和,但是為了維護自己身為當家人的面子,還是淡漠道:“以后我不想再聽到你說出這種話,特別是當有外人在的時候。”

  “嗯嗯,明白了夫君。”

  蝶乖巧的點了點頭,一臉甜蜜的靠在肩頭,小鳥依人。

  雅昭也順勢攬過腰身,淡定從容的向前走去。

  旁側的民眾紛紛用羨慕的眼神看著二人,真是一對神仙眷侶啊!

  但是,他們似乎是忘記了什么……

  永真姬面色復雜的站在原地,兩只不知道什么時候被丟開的小手,顯得無處安放。

  看著那兩個好不負責任的長輩親親我我,沉浸在二人世界,她也忍不住再次嘆息一聲:我實在是太難了!!

  沒等旁邊那些對她抱有好奇目光的怪蜀黍們靠近,用手里的糖果賄賂她,便立即緊了緊背在身后的白布包裹,快步跑了過去,“師傅,蝶姐姐,等等我!!”

  走在前面的二人聞聲后,步伐一頓,也用驚詫的目光回頭看著她,似乎也在驚訝他們竟然忘記了還有人在。

  回過頭去,忍不住相視一笑。

  石錘了,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三人兩大一小,悠哉悠哉的行走在賁業路上,當他們離開這里不久后,賁業的反抗軍勢力也是征集了人手,在整頓完畢后,匆匆的趕了過來。

  賁業民眾們看著那些手持利刃,頭戴破舊斗笠,身穿簡陋胴丸,一副散兵游勇打扮樣子的反抗軍,望著他們手中的賁業旗幟,喜出望外,紛紛圍了上去。

  足以可見這些反抗軍在民眾心中的威望,絲毫不下于當初舉義的葦名眾。

  盡管他們力量弱小,但初衷卻值得每一位賁業民眾去欽佩,更別提,那里面本就存在著他們一些人的丈夫,兒子,孫子……

  “我們沒有來晚吧。”

  為首的一人穿著朱紅色的甲胄,腰挎佩刀,全副武裝,騎在高頭大馬上。

  來到了滿是激動的賁業民眾的跟前,也立即翻身下馬。

  “好久不見了,閩業大叔。”

  他摘下了頭上的鐵盔,露出了一張滄桑的面孔,臉上有著幾道疤痕,好久都未有打理的胡茬在下巴處圍繞一圈,更添了幾分豪爽的氣息。

  乍一看,也的確算是個人物,怪不得能夠成為反抗軍的領頭羊。

  他來到民眾跟前,看了一下人群中的某位姑娘后,二人對視一眼,彼此心照不宣,似乎很有故事。

  并沒有去過多言語,便又扭頭看向了其他人,露出笑容。

  之前與雅昭搭過話的老者眼含熱淚,在激動之余,也是上前與之搭手,一時間還有些哽咽,千言萬語最終匯成了一句話,“只要你們活著回來就好……”

  看著那些或青澀,或滄桑,或蒼白的面孔,都是從賁業的各大村子里挑選出來的壯丁,也都是自愿加入其中的平民。

  他們或許沒有接受過多少兵法的教導和特訓指點,也沒有什么出色的劍術和扎實的基本功,更無法和真正的正規軍比較個人實力,但是他們有的,卻是一顆炙熱到滾燙的精忠報國之心。

  與之相比,葦名眾本身也是從弱小到強大,一步步走過來的,其中的艱難不為外人所知,二者也多有相同之處。

  但與之不同的便是,葦名眾有兩位主心骨,以及堪稱是人才輩出的將領,聚集了往日數十年的氣運為一個時代,吃盡了苦頭,這才能夠在今天熬出頭。

  而他們這些賁業反抗軍,卻并沒有多少優秀的將領可言……將寡兵稀。

  為首的這個人,是村子里年輕一輩中較為出眾的優秀俊才,也同當初的葦名一心一樣,外出游歷過一段時間,有過豐富的戰國閱歷。

  但他卻并不像葦名一心那樣出色,也沒有什么太高的劍道天賦,只是在一處道場中日以夜繼的磨練自己的意志和實力。

  之所以能夠成為反抗軍的首領,還是因為他在外聽說了葦名的事跡,也想起了正在被內府軍統治的家鄉,這才放棄了在外打拼的一切,毅然決然的回到賁業來。

  而在回來的路上,他不幸聽聞了賁業上一任反抗軍被內府軍擊敗的消息后,更加堅定了這個想法,快馬加鞭趕了回來。

  之后的事情,便不必多言了,他與戰敗的反抗軍殘黨進行了聯絡,慢慢的在暗中悄悄積蓄力量,也終于等到了機會。

  雖然其中有傷亡,有犧牲,更有許許多多志同道合的摯友,那些與他結識的劍客,流浪的忍者,為他而死去,但是最終,他們還是勝利了(躺贏)!

  但是伴隨著葦名眾擊敗了內府軍,隨之而來擺在他們眼前的,卻又有了另外的一個世紀難題,那便是,是臣服葦名,還是繼續據理抗爭,從這只更為強大的猛虎口中,爭奪回原本屬于他們的土地……

  他知道自己一方并不占理,也明白整個戰國向來都是勝者為王,也從來沒有哪個國家會把自己辛辛苦苦打下來的江山,再反手送給原住民。

  從沒有人去這么搞過,更別提賁業還是一塊大蛋糕,對于葦名人來說,更是不可多得的寶地,沒有人會傻到輕言放棄。

  那豈不是讓人笑話?

  但是哪怕明知山有虎,他卻也不能停下自己的腳步,依舊要繼續走下去,因為站在他身后的,是無數的賁業民眾的期望,哪怕是失敗了,也要去嘗試一下。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理由,葦名眾有自己必須要執行的職責,而他,身為賁業反抗軍的首領,也有自己需要做的事。

  從這些賁業民眾口中得知到了更為詳細的消息,賁業的首領‘庵棠劍八’沉吟片刻,便好似下定了決心似的,目光如炬,看向了主城的方向。

  堅定道:“無論如何都要嘗試一下,哪怕是以卵擊石,也要一往無前,我相信葦名眾的主帥,鬼庭刑部雅孝,也并非是駭人的惡鬼,更非那種不近人情的人。”

  “到了這種地步,碰到了這種事情,可并不是區區的人情世故可以左右的了的,這是國家與國家的爭斗,更別提我們反抗軍還是處于劣勢的一方,根本無力阻止葦名的抉擇,單刀赴會更是危險至極,你真的這么決定了么?劍八?”

  旁側的同伴站了出來,是一名穿著墨色甲胄,握著黑色太刀的劍客。

  這是深得庵棠劍八信任的摯友與同窗,曾在同一個道場學習技藝,也是下一任道場館主的有力繼承人。

  但在得知了庵棠劍八想要回到家鄉做一番事業后,他二話不說,便辭別了對他抱有期望的師傅,隨之一同趕赴賁業。

  人生知己難求,二人更是肝膽相照。

  看上去,他只是目光短淺,前去送死罷了,也讓道場的師傅對其失望了,但實際上,沒有人能夠阻止一個男人想要去遠行的腳步,更何況事實證明,他的選擇是正確的,成為一方勢力的二把手,前途可比繼承一個小道場館主強太多了。

  雖說眼下還存在著不小的隱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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