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口一郎!井口一郎!!”
高峰比良近騎乘在戰馬之上,槍尖染血,怒火沖天,不斷的嘶吼著,想要找尋出那名叛將,將其手刃!
直到他騎馬掠過一處宅院后,來到了一處拐角處,扭過頭,驚鴻一瞥間,看到了熟悉身影。
看著那名渾身染血,在地面上拖出一道血痕,奮力掙扎著想要爬起來的熟悉身影,高峰比良近頓時有些驚疑。
“井口一郎!?”
高峰比良近有些吃驚,這是什么情況?
“高峰……大人……”
井口一郎精神恍惚,咬緊牙關,艱難的從地上撐起身子,仰躺在門口。
高峰比良近神色陰沉,翻身下馬,來到了他的跟前。
看著他胸前的傷痕,似乎是被刀具貫穿留下的,乍一看,少說也有十幾刀,失血過多,也根本沒救了。
高峰比良近沉默著,一言不發。
他萬萬沒想到,雙方竟然是以這種方式見面,一時間,心中再也沒了火氣,有的只是百味陳雜。
井口一郎面色蒼白,已然是出氣多,進氣少了。
看著眼前的將領,露出了自嘲笑容,“抱歉……我……錯信了那些家伙……背叛了你……卻又反遭氏族背叛……死有余辜……”
高峰比良近沒有多言,只是握緊了大槍,眼神也變得冰冷起來。
“那些氏族……已經沒救了……他們的存在……只會讓葦名……愈發腐朽……”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井口一郎癱軟在地上,眼前的景象愈發的恍惚,張了張嘴,還想要說什么,卻也發不出聲音來。
一歪頭,徹底斷了氣。
高峰比良近靜靜的看著他死去,俯身拿起了他身邊的佩刀。
“我已經原諒你了。”
語氣低沉,轉過身來,額頭上青筋暴起,雙目充血,“藤壺三郎!!!”
說著門口分散的血腳印,精準找出了道路,翻身上馬,“駕!!!”
駕馭著戰馬,一個沖刺奔騰而去,掠過了直行道路,直到追蹤血腳印來到一處死胡同,腳下一踏馬背,奮力起身,從墻頭一躍而起。
墻外,原本正準備偷偷摸摸溜走的氏族家臣,察覺到動靜,回頭望去,在驚愕注視下,便一眼看到了飛躍過墻頭的將領。
“高峰比良近!!!”
做賊心虛的家臣面露驚恐。
人群中的藤壺三郎也是露出了震驚神色,活似見了鬼,“他怎么會來的這么快!?”
高峰比良近越過墻頭,一眼便鎖定了人群當中的藤壺三郎,反握太刀,抬起手,猛地投擲出去。
破空聲乍響,寒光一閃,便立即聽聞到哀嚎聲音。
定睛一看,藤壺氏族整條大腿都被刀刃貫穿,釘在了地面上。
捂著大腿,發出了殺豬般的慘叫。
周圍的氏族家臣也露出了驚恐。
高峰比良近面無表情的朝著藤壺三郎走去,殺氣騰騰,周圍的氏族們一個兩個也都是被嚇傻了。
“右戶大人,請饒我們一命吧……”
在壓迫感之下,氏族家臣扛不住壓力,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哭爹喊娘。
高峰比良近素來都很看不起這種軟蛋玩意兒,面色一冷,握著大槍,“如此敗類,留爾何用?”
看著對方一把鼻涕一把淚,只顧著求饒的樣子,心中火氣更盛,“死來!!”
怒喝一聲,毫不猶豫的斬了下去,槍刃劃過了脖頸,一下子便將對方的腦袋給切了下來。
鮮血噴濺,無首軀體軟軟的倒了下去,抽搐了幾下。
其余的家臣見此一幕,更是止不住的腿腳發軟,驚恐萬分。
更有人強行壓下了心頭恐懼,想要與之進行爭論,以此來保全性命,“我們已經幫助您清理門戶,按道理來講,你不能再殺我們了!!”
“可笑至極!”
他的話音剛落,高峰比良近不怒反笑,一槍捅了過去,將其戳了個對穿!
捂著貫穿軀體的大槍,家臣面露痛苦,不甘心的倒了下去,“為什么……不肯……饒了我們……”
其余的家臣更加的害怕了,面色也變得煞白一片,手腳冰涼。
“井口一郎雖然辜負了我的信任,背叛了葦名眾,但是,他的命,本該由我親自來取!你們不僅背叛了盟友,還想要以此來求取活路?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高峰比良近面色陰沉,怒喝一聲,“叛徒之命由你們來終結,你們的命,又該讓誰來了解!?”
一句話,喝住了在場的幾名家臣,冷汗直流,一時語塞,也說不出話來。
“藤壺三郎,我必殺之!!!”
高峰比良近氣勢洶洶,冷眼盯著家臣后面的那一人,露出了殘酷笑容,“今天就算是平田盛澤來了,也都救不了你!!!”
說完,不給家臣任何反應的機會。一人一槍便捅了過去,勢大力沉的一擊,兇猛無比,絕非常人所能抵抗。
家臣沒有任何還手的余地,瞬間便暴斃而亡,死在了他的槍下。
藤壺三郎看著被被殺死的家臣,猶如小雞仔一樣一槍一個,更是被嚇傻了,一屁股癱坐在地上。
插在腿上的長刀又一次割破了傷口,鮮血直流,疼得他嗷嗷直叫喚,沒了身為貴人的意氣風發,高高在上。
此時此刻,他心中滿是懊悔。
悔不該殺那井口一郎啊!!
若是不爭一時之氣,不去偷襲殺死對方,采納對方的意見,讓對方去與高峰比良近爭鋒打斗,他們現在不就已經跑了么?
藤壺三郎此時恨不得扇自己幾個打耳光,也痛恨自己的目光短淺。
然而,人只有走到窮途末路時,才會開始思考人性,以前的他,從來都會認為氏族貴人,在葦名無人可惹,高高在上,直到撞了南墻,才知道此路不通!
不過此時就算是幡然醒悟,迷途知返了,那又能如何呢?
高峰比良近是絕對不會放過他的。
谷</span藤壺三郎悔的腸子都青了,看了朝著自己靠近過來的悍將,也是忍不住發出了自己求饒的聲音,“賢婿,賢婿!有話好說,有話好說啊!!”
一臉的驚慌失措,一把鼻涕一把淚,開始懺悔罪過,哭喊著,“我所做的這一切,可都是被逼無奈的啊!平田大名府的管家!是平田大名府的管家讓我這么做的!就是他!他還說可以平田大名府的名義來庇護我,讓我放手去做,否則就把我藤壺氏族驅逐出氏族圈子!”
“我也是被逼無奈的啊!!賢婿!”
藤壺三郎哭喊著求饒,不斷的推卸責任,把自己包裝成一個無辜者,而他的這種做派,也讓高峰比良近對他更加厭惡。
現在窮途末路了,一口一個賢婿,之前身處高位時,滿是不屑,一口一個高峰小兒怎么怎么樣,我女兒下嫁給他又怎么怎么樣……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這個七本槍頭銜都是依靠你藤壺氏族買來的!他也是一個倒插門的上門女婿!
如此的怯懦嘴臉,實在是可惡至極!
高峰比良近已然是將怒火積攢到了一個極點。
“賢婿,我們是一家人啊!只要你留我一條命,以后藤壺氏族以你為主,全部聽從你的指派,只要你饒我一條性命!氏族內但凡是你看上的女人,都可以成為你的姬妾,我女兒那邊有我來說,她也是絕對不會有任何異議的!”
事到如今,藤壺三郎窮途末路了,竟然還想著去用利益去哀求高峰比良近高抬貴手。
“蠢貨!!”
高峰比良近怒吼一聲,手中長槍上挑,寒芒一閃,便斬斷了藤壺三郎的一條臂膀,抬起腳,一腳踩在了插在對方大腿上的長刀,又一次加深了幾寸。
“啊!!!”
藤壺三郎痛的嗷嗷直叫,捂著自己斷裂的臂膀,鮮血噴濺,腿上的撕裂傷口更是讓他鼻涕橫流,僅剩下的一只手,也不知該去捂住手臂,還是大腿。
高峰比良近看著他這副凄慘樣子,聽著殺豬般的吼叫,臉上反而露出了一副快意神色。
冷然一笑,“你的藤壺氏族從今日起便已經在葦名除名了,藤壺氏族上上下下,我將盡數斬絕,你們積攢多年的金錢,我也會陸續上報給主城,乃至散發給封地民眾,哪里還有什么你的我的!?”
藤壺三郎面色慘白,被疼得頭暈目眩,也有些說不出話來。
“等我將你斬殺之后,葦名便再無藤壺氏族,你所說的大名府管事,自然也會緊跟著下去找你們!”
山內典膳,高峰比良近雖然并不是很熟悉,但是聽說對方的辦事能力還是很不錯的,再加上又是早期便跟隨了一心的元老,比鬼庭三雄還要更早一些,做人做事也很靠譜。
由他前方平田大名府,他都不知道藤壺三郎口中所說的那名管事,究竟該如何去做,才能夠活下來!
藤壺三郎聽聞此言,面色更加慘白了幾分,遭受身體與精神的雙重打擊之后,他也是有些癡呆了,眼神中的光澤漸漸褪去,已然是有些絕望了。
不過高峰比良近很明顯是不打算讓他這么痛快的就死去,還想對他施加極刑,一把抽出了太刀,劇烈的疼痛刺激著藤壺三郎,讓他猛然驚醒過來。
捂著大腿上的傷勢,虛汗直流,又一次發出了哀嚎聲音。
高峰比良近毫不猶豫的一刀斬下,“這一刀,是你藤壺氏族對主城心懷不軌,妄加欺辱民眾所得懲罰!”
“這一刀,是你氏族狼子野心,欺我瞞我騙我,讓你女兒左右為難所得!”
“這一刀,是祭奠那些被你坑殺而死,無處申冤的亡魂所得!”
“這一刀,是因為跟錯主子而不幸慘遭牽連的氏族亡魂所得!”
“這一刀,是為井口一郎被爾等小人謀害所得!身為將領,他本應該死在廝殺戰場上,而非死于自己人之手!我雖然恨他,欲除之而后快。但我同樣無法忍受對方死在你們手上!!”
“這一刀……”
伴隨著高峰比良近嫉惡如仇的怒喝聲,一刀又一刀的斬在藤壺三郎身上,讓對方發出了凄厲的殺豬般哀嚎。
他本人雖然不善刀法,但一法通萬法通,也足以控制好刀刃的力度,讓對方身受千刀萬剮之痛,折磨而不死。
小樹林里不斷的傳來怒喝與哀嚎,足足延續了一柱香的時間。
再度將畫面轉移到小樹林里,此時此刻,滿目蒼痍,白條狀的物體散落了一地,與腐朽的泥土落葉融為一體,鮮血淋漓,讓人驚恐萬分。
高峰比良近手持染血長刀,殺氣騰騰,面前癱在地上有氣無力,出氣多進氣少的藤壺三郎,更是成了紅人一個,血肉模糊,體型都比原來消瘦了許多。
真·削瘦!!
冷眼俯視著精神早已崩潰的藤壺三郎,對方眼神渙散,喉嚨聲帶也都變得沙啞了,喊不出聲音來。
要說藤壺三郎的生命力也算是屬于無比頑強的,尋常人哪怕是可以忍受這份痛苦,恐怕在中途就會失血過多而亡,而他現在雖然間也是千瘡百孔,但卻還在吊著一口氣,沒有死去。
可能也是因為膘肥體壯,剛才高峰比良近進行手工刀削的時候,切下來的都是脂肪,真正的皮下組織倒是沒有多少,饒是如此,那也是非常的恐怖了!
千刀萬剮之極刑,高峰比良近也算是把施刑理由找的夠夠的。
“是時候給你一個痛快了。”
低頭看著不成人形的怪物,高峰比良近雖然不懼怕被嗟怨纏身,但也并不想看到哪一天突然跑出來一個怪物來找自己復仇。
高舉起手中長刀,冷聲道:“你藤壺氏族沒有人能夠活下來。”
藤壺三郎手指頭顫動幾下,眼神聚焦,看向了高峰比良近,張了張嘴,“一……靜……”
“怎么?像你這種人,竟然也會在臨終前,想起自己血脈相連的女兒么。”
高峰比良近冷然一笑,也并沒有說自己會不會去懲罰藤壺一靜,因為他對于氏族所做之事,已經足以被稱得上是滅絕門戶的劊子手。
藤壺一靜說到底也是氏族之人,得到這個消息后,難保不會傷心欲絕,說不定還會因此記恨他。
一想到來來回回,自己吃了大虧不說,還把自己的老婆搞沒了,高峰比良近就又忍不住惱火起來。
“一……靜……”
藤壺三郎彌留之際,還在念叨。
“你想說什么?”
高峰比良近眉頭一皺。
“那個……愚蠢的女人……沒有完成我交給她的任務……就算是死了……我也不會放過她!!”
藤壺三郎窮兇極惡的嘶吼一聲。
“混蛋!那你就去死吧!!”
高峰比良近聞言頓時怒了,執迷不悟,一刀下去,便斬落了對方狗頭。
看著對方人頭落地,他陰沉著一張臉,“我不會讓那個女人死的,你的如意算盤不可能打響。”
不知是不是錯覺,說完這句話,他卻突然看到了對方的嘴角露出的笑容。
高峰比良近目光一凝,這家伙……
心里似乎也是想到了什么。
說到底,終究也還是一個不稱職的父親么?
但這種遲來的親情,不要也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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