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子分的也差不多了，一段時間的沉默后，林小賢耳旁重新響起了學習委員平靜的聲音：
“喂...”
“嗯？”
“你現在和她，進展怎么樣了？”
“現在？”
林小賢一愣：
“現在和過去有區別嗎？”
“笨死了，我說的現在，指的是你們初...那個之后...”
“哦，初吻啊。”
林小賢想了想，那倒還真有點區別。
周佳表情很隨意的樣子，提起了昨天在操場的時候：
“體育課上...總覺得你們好像變得更...更...”
“更恩愛了？”
“...算是吧...”
周佳聞言輕輕皺了皺眉，沒由來的不喜歡這個詞。
也不能說不喜歡吧。
反正總覺得他和別人越恩愛，心就會被擠得越滿，最后同學也好，朋友也好，恐怕誰都容不下了...
“那確實，初吻是加深初戀感情最兇猛的催化劑。”
林小賢則是對此表示肯定，不過倒是覺得“恩愛”這個詞用的太重了。
十六七歲的年紀，少年和少女的初戀，沒有“恩愛”那么沉重，卻遠比“恩愛”還要令人迷醉。
那種在心頭徐徐牽繞，藕斷絲連的甜蜜，是一旦錯過，余生便再也無法重拾的珍寶。
“戀人間的初吻啊，就是如此的美妙”
周佳又把一張卷子拍在他手上：
“呵...那么惡心的事情，也就你這種變態才覺得美妙。”
林小賢驚異：
“初吻惡心？此言怎講？”
“別以為我不知道，小顏都告訴我了...你們不光親...還...還伸了舌頭...”
周佳的聲音越來越弱，單單只是說出這些話來，就覺得臉頰發燙，于是就挪了挪凳子，要離林小賢遠一點。
而對于伸舌頭這一點，林小賢也不知道該怎么給這個“傻乎乎”的學習委員解釋。
她要是僅僅因為這個，就把初吻當成洪水猛獸，那可是不對的。
“其實初吻不用在意形式，既然是第一次，最重要的還得是心意。只要面對喜歡的那個人，哪怕是蜻蜓點水地碰一下，那也是不可替代的美好。”
周佳手一松，幾張卷子嘩啦啦地掉在地上：
“你是說，就算稍微親一親，不用舌頭的，也算初吻？”
“廢話，憑什么不算？”
“那如果...我是指假設，倘若！倘若你...
得到了兩個人的初吻...”
“兩個？你以為初吻是大白菜呢，誰給我？你？靠...這老頭運氣可以啊...”
林小賢回答得心不在焉，一邊整理試卷，一邊在專心偷窺老教師打紙牌。
“不過有一說一啊，要是佳你的初吻給了我，不管你同不同意，我也一定要讓你當我的第二個女朋友，絕不讓你從我身邊溜走！”
“噔”的一聲，電腦彈出的崩潰窗口，聽著老教師氣急敗壞的砸鼠標，林小賢幸災樂禍地得意著。
然而待他回過頭，他的笑容便快速收斂，很不妙地發現身旁的少女攥緊了小手，精巧的下巴微微上揚，望向他的眸光在輕輕顫動著。
“不不不，那個...別...別生氣啊，你自己說的假設嘛...我就是開個玩笑...”
學習委員抱起整理好的一半試卷，在凳子上碼了碼，轉過身快步朝門外走，步伐有些凌亂。
“誒誒，等等我！”
林小賢追上去的時候，周佳在門口停下了腳步，回眸的一瞬間，烏黑柔順的發絲一線線地輕揚，白凈漂亮的面龐上暈染著淺淺的粉。
她一點點地咬住下唇，一點點地踮起腳兒。
最后，一點點地湊到了林小賢的耳畔，溫熱的芬芳軟軟地剮蹭著耳廓，細細的囈語如花蕾初綻般響起：
“如果，林小賢下次還開這樣的玩笑，佳就要當真了...記住了么...”
這一刻，少女清透的目光璀璨而迷離，眼底那份壓抑的歡欣和掙扎的深情，比林小賢見過的任何絕景都要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