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乃揉了揉隱隱發脹的太陽穴,伏案的時間太長了,身體有一些僵硬。
眺望著遠方山林中的雪景,心里想著已經過去了五天。
一旁跪坐著的雪乃正在小心保養著自己的佩刀,仔細的用一小塊鹿皮擦拭著刀身,一副全神貫注不為外物所動的樣子。
“雪乃,不要每天就知道抱著刀,家里的事你也要來幫忙干一些吧?”
“恩,殺誰?”
雪乃沉默的看著陽乃,仿佛在等候命令,陽乃為之氣結。
“殺殺殺,就知道殺。發放糧食,整理武備,訓練輕足,治安巡邏這么多事可以幫忙。
你怎么就知道殺,哪有那么多叛逆?村子里的村婦早被你彈壓怕了。”
陽乃是恨鐵不成鋼,義銀大人將家里的事物交給她們兩姐妹,她又是高興又是擔心。
能為主家分憂自然是好事,可如果做不好讓主家失望了呢?她是如履薄冰。
而雪乃呢?她只關心領地里有沒有叛逆,罔顧家中的命令,殺。背后詆毀義銀,殺。做事敷衍糊弄,殺。
這守護府,溪村上下都被她殺的戰戰兢兢,家里稍有吩咐,一個個都不敢懈怠,唯恐惹出這尊殺神。
雖然也是幫忙,但你能不能除了練劍殺人也幫姐姐做點別的,我快累吐血了!
看著雪乃握劍聽令的專注樣,陽乃有些無力,嘆了口氣。義銀大人不知道怎么樣了,前田利益你個王八蛋。。
“啊切。。”
利益摸摸鼻子。
“感冒了?”
“沒呢,可能是有人在背后說我。”
義銀和利益觀察著遠處的營地,那晚以后他們又端掉了一個惡黨的窩點,現在這個應該是附近最后的惡黨集團了。
畢竟尾張富庶,當地村人艱難但還活的下去,這些惡黨大多來自外國,數量不會太多。
義銀用洞察模式看了整整十五秒,最后失望的搖搖頭,浪費了十五點殺戮值。也許用的不是地方,下次到戰場上再試試吧。
現在的他基本搞懂了殺戮模式,但是洞察模式完全沒有頭緒。
打開以后看不出什么區別,電子音除了提示打開關閉,也不像殺戮模式那樣帶一句解釋。
不過他對殺戮模式還是比較滿意的,以他現在的戰力,大概相當于一個常備足輕,即便是依靠武士裝備的優勢,他也很難對付兩個常備足輕。
在殺戮模式的致死攻擊下,只要他砍到人就有百分之五十的概率殺死她,極大提高了他的攻擊性。
而殺戮模式內不受致殘致死的說法,他還沒有嘗試,從字面上來看,以后他遇到強大的敵人,完全可以使用以命換命的打法。
比照致死攻擊的表現,應該是重傷致命傷都會轉化成一般皮肉傷。不過他不會去主動嘗試,等遇到沒法躲避的惡戰再說。
還是不能掉以輕心,這世界的合戰除了特殊的情況,一般都是吃完早飯開始打,如果分不出勝負,能從天亮可以打到天黑才會結束回去吃飯。
打個幾小時甚至十幾個小時。他現在手上有150點殺戮值,一個惡黨的殺戮值只有10,再加上開啟模式消耗掉的,攢的很是艱難。
真到戰場上,時間太短暫,要好好規劃利用,果然還是不能浪,要茍住。
“那么正面叫陣吧?夜襲和突襲你都經歷過了,這次就正面試試吧?”
惡黨的戰斗力比常備輕足弱,時常吃不上飯的她們也就比農兵戰斗經驗豐富一些而已。
利益不擔心義銀會打不過,何況有自己壓陣,這十幾個惡黨只夠自己熱身。
義銀點點頭,提著刀走向營地。
織田信長最近心情很糟糕,剛剛在會議廳的例行評議中憋了一肚子氣,回到自己的書房就砸了心愛的一套茶具。
雖然她的母親信秀將織田家督之位傳給了她,但這是亂世,性格乖張的她并沒有得到家臣團的認可。
特別是筆頭家老林秀貞為首的林家坐擁知行三萬余石,帶頭質疑她的能力,建議改換她的妹妹信行為家督。
這一倡議得到了家臣們的暗中支持,更有頭號猛將柴田勝家明確支持。織田信行得意洋洋,仿佛家督之位已經手到擒來。
但是信長暫時還不能撕破臉,暗中拉攏猶豫的家臣們,至少也要讓她們中立,所以日子過得十分憋屈。
“殿下消消氣,我給殿下拿了清火涼茶來,請用。”
房間里,美艷的小姓愛智十阿彌奉上茶水,然后乖巧的給信長捏著腳。
一般的小姓哪里敢在信長發怒的時候進來,只是她是信長的眾道小姓,才這么大膽。
什么是眾道?那是同性之間的愉悅。。。
生了一會兒氣,信長和十阿彌說起一些輕松的話題來調節情緒。
“最近坊間有什么好玩的事嗎?”
“這大冬天的大家都忙著貓冬,城下町很多好玩的也都停了,沒什么有趣的事物。不過呢,有個事挺有意思的,還和殿下有些關系。”
“和我有關?”
信長的好奇心被吊了起來。
“說是斯波家的公子這些天正在冬狩,前后剿滅了三處惡黨居所。姬武士們嘖嘖稱奇,以為巴御前再世,都傳出了斯波御前的混名,您說好玩不好玩。”
信長的臉一下子沉了下來,斯波義銀,玩了她一手的男人,反復橫跳的手段可以,讓她白白損失了1500石的直領。
她可不管這個就是斯波家的領地,只是痛心自己一時大意失荊州。別說知行1500石領地少,一年能收個600石也就是三百貫職祿。
知行代表的不只是糧食和銅錢,最重要的是土地和人口。
掌握了知行的武家才算得上是武家,拿職祿的不過是賣力氣的姬武士,哪天死了也就沒了,傳不了家。
所以知行三萬石的林家才會讓她如此忌憚,三萬石就是有著一萬人口的土地,可以動員近千常備輕足的軍隊!
越想越氣,回憶起那一夜義銀的風情,心里一股子邪火怎么都壓不下去。
十阿彌感覺到她的欲望,咯咯笑個不停,在信長懷里不安分的扭動。
“殿下是不是想起那斯波御前的味道了,是他好,還是我好呢?
要我說,不過就是一破落戶,得到殿下的寵愛是他的福氣。不如我讓人傳她過來,再侍奉殿下就是了。”
“好。”
信長幾乎本能的回答,十阿彌踏著小碎步走出去拉開門。
“殿下有吩咐,傳斯波家義銀來見。”
在門外警戒的前田利家,臉色一僵。
“不知殿下傳他來有什么事?”
“你話好多呀,前田大人。”
十阿彌的語氣略帶嘲諷,她們兩個以前都是信長的小姓。
只是武藝高強的前田利家早已高升母衣眾筆頭,而磨鏡子的十阿彌只配在房中求取信長的寵愛,關系并不友善。
“明白了殿下的意思,才好辦事。”
前田利家一句話頂了回去,十阿彌心里不爽,但是利家的身份比她高許多,她只能壓著火氣說。
“殿下傳他來侍寢。”
“義銀大人是家中給力國人眾,而且斯波家家格高貴,這么做。。”
“叫你去你就去!難道你要違背殿下的意思嗎!”
十阿彌指著前田利家的鼻子尖聲道。
“我最后再說一次,讓那斯波家的男表子來伺候殿下睡覺!你聽懂了就給我滾!”
利家看著十阿彌身后的房間,黑暗中看不清信長的樣子,兩人的說話聲很大,但是房里一點反應都沒有。。利家緊了緊拳頭。。
“領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