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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求情

  斯波府邸內,村井長賴緊張地看著斯波義銀。

  義銀鎖著眉頭在思考,這事可大可小,最重要的是怎么讓信長能下得了臺。

  信長的心思都放在明年的征戰上,她肯定也不希望這時候引為基石的直臣團出什么幺蛾子。

  要找一個有分量的人出面求情給信長臺階下,再付出一些代價讓信長威嚴不損,這事就能糊弄過去。

  該找誰呢?不能是直臣團的重臣,特別是丹羽長秀和池田恒興。她們和利家關系親密,都是跟著信長一起玩大的小伙伴。

  如果自戀多疑的信長以為這是直臣團對她施壓,會起反作用。

  義銀想到一個人,柴田勝家。

  柴田勝家雖然是這次內戰的戰敗者,在家中的威信卻不失幾分。

  信長對她寵信有加,不但沒有剝奪家中主力備隊的指揮權,還被賜了清洲城的府邸以示親近。

  她是軍中尾張派的大佬,而前田家深耕幾代那是徹頭徹尾的尾張派。

  再加上她與利家關系很好。在戰后評議上,利家甚至為了她出言求情,這人情柴田勝家不能不認。

  所以找她出面最好不過。

  說干就干,義銀帶著村井長賴拜會柴田勝家。前陣子到處浪,家里幾個大佬的住處他還是清楚的。

  至于陽乃和利益派不上用處,好好在家呆著等消息就是了。

  柴田府邸。

  聽聞義銀上門,柴田勝家第一時間出來招待他。

  不知道是哪個系統初遇好感度起了作用,柴田勝家對義銀的感官一開始就非常好。

  茶室內,柴田勝家一身居家和服。

  她三十出頭,正是成熟可摘的時候。又位高權重自有一番英武。這成熟纏繞著英武混成一股子撩人的味道,反正義銀很樂意親近。

  主客分坐,柴田勝家對斯波義銀的到來有些疑惑。

  “斯波大人這次前來有何貴干?”

  義銀慎重地鞠躬行禮。

  “請柴田大人救前田利家姬一命。”

  柴田大驚,這陣子她為顯恭順都不曾離開清洲城,但是軍隊駐地的事物也不能耽擱。

  每日的工作不少,兩地的使番騎馬奔波累得不輕。對于今天天守閣發生的事情,她還一無所知。

  義銀將事情的前后照實說了,柴田勝家媚眼生煞,站了起來。

  “這小姓殺的好!殿下雄才大略正是大展宏圖的時候,他竟敢挑撥君臣間的信任,其心可誅。我在當場,也要斬了他!”

  柴田勝家被信長一番建功立業的話能忽悠得熱血沸騰,為什么?

  辛苦十余年沒有知行,說是首席猛將,那也要考慮家族延續。

  況且麾下幾百姬武士跟了她多年,不給下屬謀福利的領導怎么能服眾。

  信長給了這些姬武士希望,她們自然要緊緊抓住。

  現在織田家除了信長,就屬這群沒有知行的餓狼最期盼戰爭。像愛智十阿彌這種在家里搬弄是非拖后腿的小人,看到一個殺一個。

  殺就殺了,信長也得捏著鼻子認,難道真和這群餓瘋了的**計較不成。

  看柴田勝家義憤填膺的模樣,義銀知道這事成了。

  “利家在天守閣殺人自然有錯,義銀只求大人看在利家忠心為主的份上為利家說上幾句公道話。讓她能夠戴罪立功,莫要為了這種小人毀了前程。”

  義銀這話有點陰。明里是說利家的事,暗地里卻有點像柴田勝家之前的處境。

  她也是忠心為主,也是戴罪立功。論起小人,林秀貞在評議時的模樣讓她作嘔,羞于為伍,這都對上了。

  柴田勝家對利家本來就同情,義銀這么一說,又想起利家在評議上為自己發聲的事,這忙肯定是要幫。

  “斯波御前放心,我這就去天守閣求見殿下。”

  義銀點頭稱是。

  “我先去找前田利昌大人,隨后一起去天守閣請罪,到時候拜托大人了。”

  求情的找好了,認罪的態度也要到位。不給足信長面子,就算這次糊弄過去,鬼知道哪個時節還要穿上小鞋。

  信長做主君那是大氣。做人,呵呵。

  柴田先去,義銀帶著村井馬不停蹄再往前田家去。

  村井長賴看著義銀為利家東奔西跑心里欽佩,她是個實誠人,不然也不會與利家合得來。眼里看不說話,心里卻記著。

  前田利昌就一直在等義銀的消息。沒想到義銀不但親自來了,還帶來了救援的法子。

  聽聞柴田勝家已經去了天守閣,老狐貍利昌馬上明白了義銀的想法。

  事不宜遲,兩人起身出發。隨從一個不帶,一副認罪待罰的態度。

  話說那頭,信長還在為怎么處理這事感到頭疼。

  天守閣出了這么大的事,瞞是瞞不住的。過不了多久全城的重臣都會知道,在這之前要敲定怎么處置。

  不可傷了自己的威望,也不能寒了老底子們的心,她有些拿不住尺度。

  正想著,柴田勝家求見。

  勝家進了室內,恭敬的行禮。她現在身份比較尷尬,禮數一定要重視。

  “拜見殿下。”

  信長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對于柴田勝家,信長很放心。不怕你有欲望,就怕你什么都不要。

  這些年為了家督之爭,她可是把柴田研究得里里外外。看得清楚,用得也放心。

  “權六你怎么來了?有事?”

  柴田勝家正跪在榻榻米上,嚴肅地說。

  “聽聞前田利家犯錯,特來求情。”

  信長看了她一眼,柴田勝家的風格就是這樣,簡單直接。打仗如此,做人也是如此。

  說不上好壞。有才能的人性格直接一點,遇到昏主自然可悲。柴田勝家運氣真不錯,前后兩代織田家督都很英明。

  “她在我的天守閣殺我的人,這是沒把我放在眼里。”

  柴田勝家不贊同。

  “殿下。利家此舉莽撞,可也是真的把殿下放在心上。我聽聞那小姓胡言亂語詆毀家中直臣,她算什么東西!

  織田家崛起在即,正是眾志成城之時。這等小人,真該殺了祭旗。利家也是為了殿下的清譽一時失了理智才做下這等錯事。”

  臥槽,這事還能這么解讀?

  信長意外地看著柴田勝家,你很會說話嘛。

  柴田勝家她是直不是傻,哪有傻子能做到首席猛將的道理,敵人都是被傻死的嗎?

  這話聽起來還真有些道理,從第三方嘴里說出來,信長總算摸到了一把下臺的梯子。

  “你說的也對,可織田家的威嚴不可冒犯。”

  這時候外面又傳來了斯波家督與前田家督同來請罪的消息,第二把梯子到了。

  柴田勝家坐在一邊,義銀與利昌一起土下座向信長請罪。

  都是表演系畢業的,演技飆起來非常自然,還遙相呼應,有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

  信長笑笑不說話。

  義銀知道信長不在乎小姓被殺這件事,只是現在看來這個機會不錯,必然需要付出足夠的利益才能讓她松口。

  權利生物的心思就是如此樸實無華且枯燥,一看就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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