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銀騎在馬上走在最前面,右側落后半個馬身的是利益,左側步行跟隨的是大谷吉繼。身后跟著細川明智兩騎,再后就是松松散散的農兵 只走了一會兒,他就忍不住下了馬,一把抓住大谷吉繼的肩膀。把大谷吉繼嚇了一跳,自從生病以后,已經沒什么人敢碰觸她的身體。
“不舒服還這么硬撐著,上馬帶路去。”
一個少女在身邊病怏怏的咳,還要走著給你引路。騎在馬上義銀是如坐針氈,他又不是這個世界的性別觀,男人的自尊心受不住。
“大人萬萬不可,這是我的本分。”
大谷吉繼嚇了一跳,不知道這男貴人想什么呢。還是一旁的前田利益了解義銀,跟著跳下來,牽著馬說。
“我家主上是看你可憐,騎就騎唄。你這樣子是挺嚇人的,萬一還沒到地方就死了,也是麻煩。”
前半句說得好好的,后半句讓義銀忍不住打她的頭兜。
“不會說話就別說話。”
瞪了利益一眼,回頭柔聲對大谷吉繼說。
“你安心騎著,我騎這家伙的馬。至于她就走路吧,正好長長記性。”
利益聳聳肩,脫下兜胴放在馬后的行禮里,笑嘻嘻地把馬給義銀牽過來。既然不打仗,她也懶得穿戴。路途遙遠,輕一些是一些。
義銀朝著她翻了個白眼,說你傻你還真不傻。無奈上馬,懶得和她計較。回頭給大谷吉繼一個鼓勵的微笑,示意她騎上自己的木曾馬。
這馬可比利益的戰馬高出許多,大谷吉繼猶豫著鞠躬,她只是皮膚不好,裝著身體不適。這時候也不宜暴露,果斷之下就咬牙上馬了。
“這斯波公子還真會體恤人吶。”
身后的細川藤孝忍不住翹起了嘴角,明智光秀看了她一眼。
“斯波家遠在尾張,就算在近幾也不需要對一個國人眾做什么樣子,更不是做給你看的。”
細川藤孝不滿地抿抿嘴,她就是看斯波義銀不順眼。從母親那邊知道自己有這個未婚夫開始,眼中看到的他都是錯。
明智光秀卻不一樣,更客觀的她總覺得這少年和京都相傳的不一樣,不免幫說了一句。
“怎么?你看上他了?那我給你牽個線去?”
“不用,謝謝。”
對于深陷其中思路不清的某人,明智光秀懶得和她說。
義銀等人正沿著瀨田川朝琵琶湖走,而琵琶湖南端,目加田城內卻有人在惦記著。
“少主安好。”
目加田綱清雖然驚訝于三角義治得到來,卻還是壓著疑惑恭恭敬敬行禮。
目加田城是目加田家的領地,她家是出名的六角忠犬。
六角家領地中,最富庶的不是居城觀音寺城,而是目加田城的城下町。
說來也是怪異,其他城市都是先有城鎮再發展城下町,而目加田城,卻是先有城下町而后才建城。
目加田城下町位于琵琶湖最南端,擁有環琵琶湖最好的商港,商家們自發的將它變成了繁華的商港。
六角家為了監督這里的稅收,將家中最信任的目加田家封在了此地,形成了城池不擁有城下町的特例。
這里的城下町稅收是直接供給六角家家需的,由此可見,六角家與目加田家的特殊關系。
六角義治這次來,也是因為要辦的事太過重大,只能交給自家最忠誠的家臣才能放心。
“綱清不必多禮。”
六角義治笑呵呵地把目加田綱清扶起來,與她分坐室內。
目加田綱清見六角義治偷偷前來,心里有些預感,早已遣退了左右,在密室說話。
“我來,是有件事需要綱清去辦。”
“全憑少主吩咐。”
既然沒有外人,六角義治也不寒暄,直截了當的說。
“這次討伐淺井,我母親向幕府求取支援。哪里想,公方大人竟然派來個少年,呵呵。”
“少年?男人?公方大人這是看不起我六角家嗎!”
目加田綱清頓時感覺不爽。這世界重女輕男,像打仗這種武家最要緊的事務,將軍只派個男人來履行盟約,太過分了。
“無非是不想得罪淺井家罷了,現在的足利家,哼。我六角家為兩代公方出兵與三好家作戰,現在有點小事,幕府卻不愿意出力。”
“少主說的是,這種盟約不要也罷。”
目加田綱清跟著嚷嚷,六角義治卻瞥了他一眼。
“這盟約是我六角家戰死的姬武士換回來的,憑什么不要。我這次來,是母親的意思。”
“主上有何吩咐。”
目加田綱清不是傻子,知道說到了戲肉,打起精神仔細聽。
“幕府這次派的是斯波公子義銀,母親的意思是,讓他消失吧。”
“消失?這。。”
目加田綱清大驚失色,她沒有想到六角母女膽子這么大。那可是幕府派遣的人,又是斯波家的公子,這身份哪里是隨便可以動的。
“叫你做你就做,難道你想背叛六角家!”
“不敢,只是。。我怕走漏了消息。。”
目加田綱清心里慌亂,卻不敢回絕。六角義治也知道她的心思,足利家雖然衰弱,但是對于一般武家還有極其強大的威望。
敢對幕府動手的武家可不多,不是誰都像三好家那么頭鐵,頂著武家之敵的名頭活蹦亂跳,活得這么心大。
“你放心,這次跟著斯波義銀的只有大谷家那個病婦,我都打探清楚了,農兵不過二十三。
幕府那邊為了應對三好侵襲,不可能派兵跟隨。斯波家早就敗落了,身邊最多不過一護衛。你只要找個合適的地方埋伏,突起殺人,必定無人生還。”
目加田綱清聽了六角義治的蠱惑,心里漸漸安定。
“可是,少主,萬一跑了幾個。。”
“只要斬了斯波義銀就行,其他不過是些賤民,沒資格回幕府上達天聽。難道隊伍里還能有其他幕府要人在,如果真有還輪得到一個男人為主?”
六角義治信心滿滿地一揮手。
“甲賀眾還有情報,尾張那邊來了張懸賞,斯波義銀的人頭開價五十貫,哈哈哈。
我讓人傳了假消息出去,改成了五百貫。即便你失了手,也自有人會去賺這錢。”
目加田綱清聽聞后,覺得這事雙保險在手,的確可行,值得一試,又有些垂涎那五百貫。
“那五百貫。。”
六角義治白了她一眼。
“自然是尾張的懸賞人出,至于認不認帳,關我們六角家什么事。”
目加田綱清咽了口唾沫,把剛想開口求賞的意思吞了回去。
主家也是黑心,享受了特殊服務,不出錢就不算女票咯,可憐那尾張的冤大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