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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五章掙扎

  (小說屋)

  桶狹間領兩村1500石,此次全部被今川義元本陣屠滅。

  雖然死傷慘重,但村中熟田皆在,無非是需要引導新的無地平民前來耕種。

  整個南部山區,包含桶狹間領,有村落十一。雖然山村石高低,加起來亦有七千石。

  再加上山區后的防御中樞,鳴海城,石高至少三四千石。

  整個東南山區去除桶狹間,總石高不下萬石,織田信長此番的確是重賞。

  加上原有三千石,尾張斯波領變成了一萬三千石的大領。

  可織田信長這一萬石不好拿。今川家督義元折損在桶狹間,又是前田利家討取。

  如果她鎮守東南,三河方向絕不會善罷甘休。

  這次的大型動員當然不會再有,日常大小合戰絕不會少。

  織田信長一心要拿下美濃,掌控濃尾平原。

  將尾張東南山區拋給斯波家,是好處,也是麻煩,就看前田利家有沒有膽略接了。

  前田利家真的敢接。

  有斯波足輕法度為底,桶狹間突襲,斯波足輕死戰不退,連織田信長都覺得詫異。

  雖然戰事緊急,被前田利家糊弄了過去,但心里的疑惑仍在。

  這次把斯波家丟在東南抵御今川家方向的報復,也有觀察斯波軍勢的意思。

  不接的道理,前田利家都懂。但這個重賞她必須接,原因有二。

  其一,織田信長向來薄情,重利輕義。

  如果斯波家不敢接這個抵御今川的任務,那在她的心中,地位便會下降。

  就算為了營造與斯波義銀的良好關系,不會刻意打壓,但機會也一樣不會再給。

  尾張斯波領又會陷入之前的困境,英雌無用武之地。

  其二,前田利家需要展現自己的價值,不只是給織田信長看,也是給遠在近幾的斯波義銀看。

  斯波義銀遠去近幾,如今混得風生水起。

  如果尾張斯波領死守著一畝三分地。

  即便義銀念著舊情,斯波家近幾領的武家,也會看不起尾張鄉下的斯波武家。

  這是前田利家本人無法容忍的。

  她求得,是義銀君驚愕地側目凝視,而不是憐憫地低頭俯視。

  要趕上義銀征伐的步伐,就必須坐上織田信長的戰車。

  借助織田家迅速擴張的東風,將尾張斯波領壯大,壯大到義銀不得不重視。

  她跟了織田信長這么多年,這位織田家督的野心與能力,最是清楚不過。

  好不容易說服織田信長啟用尾張斯波領,她就不能半途而廢。

  即便織田信長提出再麻煩的要求,她也要咬著牙完成。

  因為織田信長現實冷酷。有用就是得力臂膀,無用就是廢物辣雞。

  在她麾下做事,只要你展現價值,就能飛旺騰達。

  反之,沒有價值。她會無情得拋棄你,就像隨手丟棄一個爛掉的果子。

  前田利家必須展現自己的價值,讓尾張斯波領繼續變強,直到她有資格與義銀君對視,有資格牽起他的手。

  本多重次詫異地看著主君,不敢確定的問道。

  “主上,秋收后動員攻打尾張?”

  “是。”

  松平元康明白老臣子的不解。

  松平家好不容易趁著今川家內亂,擺脫了今川家的控制。

  正是修養生息,恢復西三河元氣的時候。

  家督為何要在秋收之后攻打尾張,白白消耗自家的力量。

  松平元康說道。

  “尾張東南山區是天然的屏障,非我西三河十萬余石的國力可以撼動。

  但我不得不打,今川氏真看著呢,今川家看著呢。

  此次合戰,我裹足觀望。雖然沒有實證,但今川家督隕難,所有活著回來的人都是罪人。

  今川譜代家臣倒也罷了,我松平元康在今川家不過是個質女,沒有跟腳。

  西三河實力孱弱,如果不做出堅決擁護今川家,為今川家忠犬的姿態。

  只要今川氏真繼位,穩住了家中局勢,必然攻打西三河立威。”

  松平元康的擔心在于,武家繼位,必然要見血。

  沒有鐵與血建立威望的家督,桀驁的武家難免輕視。

  今川家七十萬石大大名,有兩國半的領地,兼有駿府城下町的商稅。

  如此雄厚的實力,哪里是區區西三河十萬余石可以抵擋的。

  如果今川氏真選擇了松平元康為立威目標,她除了身死族滅,想不出其他出路。

  不是誰都有織田信長的好運氣。一場桶狹間奇襲,竟然弄死了今川義元這位東海道巨人。

  到現在,松平元康都不敢相信,那個女人竟然死了?死得如此憋屈。

  今川氏真不是今川義元,她沒有壓制家中勢力的威望。

  今川義元在世時,駿河眾,遠江眾,東三河眾可以圍繞在她身邊,為其作悵。

  可今川氏真繼位匆忙,今川義元自己也沒想到,會死在這場十拿九穩的尾張攻略之中。

  她沒有準備好后事,繼位的今川氏真就麻煩了。

  壽桂僧能忍受喪女之痛,為孫女支撐局面,亦是穩住駿河一國而已,遠江眾與東三河眾未必肯買賬。

  今川氏真必然要選擇一個軟柿子捏一捏,以震懾家中各方。

  讓她們明白,今川家還是強大的今川家,老老實實做事,別動歪腦筋。

  松平元康算來算去,不動搖今川家根基,又可以伸手就打的軟柿子。

  不就是我嗎?

  西三河雖然臣服今川家兩代,可是一直保持著獨立性。

  不然,今川義元也不會強勢入主西三河,要的就是把西三河融入今川家中。

  可惜她死在了桶狹間,而她留在西三河轉化領地的川手綱則,生不見人,死不見尸。

  別說川手綱則是松平元康自己殺的。就算不是,今川氏真也會指鹿為馬,讓松平家把這鍋背起來。

  然后,以西三河這一外敵團結今川家內部,把西三河平定。

  用西三河十余萬石的領地,收買家中各派,重新團結家臣,建立屬于自己的家督威望。

  松平元康想得渾身發顫。

  此時沒有選擇,只有在今川氏真收拾完駿河國內,騰出手來之前,率先自救。

  她的自救辦法,就是攻打尾張。不管成不成,我就是反復打。

  以替今川義元報仇為名,攻擊尾張,不論勝負,只明心跡。

  秋收后她要打,冬耕后她也打,春耕后她還打,夏收后繼續打。

  反正我有空就去打尾張,高舉為前任家督報仇的旗幟,演足了忠臣孝女的戲碼。

  今川氏真,我這樣忠心不二的好臣子,你用什么借口打我?

  你怎么能在我攻打尾張的時候,背后插我一刀?

  今川家中各方會怎么想,這種不明事理的家督如何能受到擁護?

  松平元康嘆了口氣,與本多重次交代清楚。

  雙方相視無言。

  這就是弱者的悲哀,消耗自家不多的實力,以躲避致命的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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