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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二章忍辱為家業

  武田晴信笑著說。

  “我又沒說要在外面熬夜,后面不就是天守閣嗎?

  我與御臺所還有很多事要徹夜長談,好好交流交流。”

  言盡于此,山縣昌景已然無言以對。

  武田晴信鐵了心要羞辱斯波義銀,以泄心頭之憤,為武田信繁之事報復。

  武田家臣團怎么辦?真的反了?山縣昌景第一個不同意!

  一群人面色古怪得看向斯波義銀,這位御臺所仿佛清楚了自己的處境,面如寒霜,悲憤中帶著一絲無奈。

  戰場殘酷,讓男人走開。

  本就是沒有人性的地方,斯波義銀既然選擇作戰廝殺,那就得做好犧牲一切的準備。

  眾姬見他氣質圣潔,心中不免唏噓。卿本佳人,奈何上陣。

  武田家被義銀殺了多少人,心中憎惡者不在少數。知道武田晴信要羞辱他,亦然暗自痛快。

  既然擋不住,大家樂得看個笑話。只是這事放不上臺面,嘴上要把好門,不能亂傳。

  一群姬武士默默鞠躬退走,武田晴信冷漠走到義銀身邊,一手扣住他的手腕,撩起手臂。

  “謙信公天下無雙,我仰慕已久,你我終于有機會好好深談一番,我可是好期待呀。”

  義銀心態已經轉向,做好了受辱的準備。他故意借著武田晴信扣手腕的機會,露出破綻。

  看似腳疼,他一個踉蹌跌入對方懷中,腋下御劍碰觸到對方的身體。

  武田晴信反應極快,將義銀雙手反剪,讓他不自覺疼得出聲。

  “好痛。”

  還未走出去的武田諸姬身體一震,都不敢回頭看,假裝無事,匆忙逃出此處。

  武田晴信冷笑道。

  “叫什么叫,你就算叫破了喉嚨,今天也沒人能救得了你。”

  義銀低頭不語,演技爆發,咬著下唇逼出幾滴眼淚,砸在地上。

  看到這個堅毅的男武士無力反抗,低頭垂淚的模樣,武田晴信笑得更加暴虐。

  她一手鎖住義銀反剪的雙手,另一手在義銀胸前亂摸,看得身邊持劍警惕的高坂昌信都有點慚愧。

  斯波義銀萬般不是,但驍勇善戰,復興家族,理應受到所有姬武士敬重。

  家督如此羞辱他,實在是有些丟人。

  高坂昌信呵斥靈前的士卒們退出去,為斯波義銀留下最后一絲顏面。

  只留下低頭誦經的天海法師,縮在角落的真田弁丸,還有防止義銀反擊害了家督的自己。

  天海低頭誦經,根本不敢抬頭,心中已是淚流滿面。

  死定了,死定了。

  前有佛堂玷污斯波義銀,后又觀摩他在靈前被羞辱,天海已然絕望。

  斯波義銀死不了,日后也難報復武田家督。家丑不可外揚,那么自己這個不合時宜的尼姑,遲早要死得不明不白。

  一旁的真田弁丸想要沖上去,保護自己第一次愛上的男人。可她此時卻手腳發軟,嚇得不能動彈。

  武田晴信是甲信武家中的傳說,統一甲斐,征伐信濃,被所有甲信武家視為天神一般的人物。

  如今,她在自己面前肆意羞辱自己的心上人,還是個孩子的真田弁丸卻被嚇得指使不動身體。

  眼前的一幕幕將刻在她的心中,永遠都難以忘記。

  自責,自卑,愧疚,痛恨之情被粉碎,攪拌,澆筑她稚嫩的心。

  這是她的成人禮,成人世界為她上得第一堂課,叫做無能為力。

  武田晴信很快摸到了御劍,強行扯掉布條,將其拿了出來。

  看到義銀不動聲色藏著這個,武田晴信與高坂昌信都嚇了一跳。

  這位御臺所可是個勇冠三軍的戰將,一把短劍足夠驚出一身冷汗。

  雖然義銀流落山野,體虛腳扭,果然還是不能大意。

  好在被武田晴信及時察覺,不然關鍵時刻拔劍殺人,這個殺星誰擋得住。

  武田晴信將御劍拋給高坂昌信,在義銀耳邊說道。

  “謙信公,您倒是時時刻刻讓我刮目相看。

  可惜,可惜。”

  義銀與她的身體摩擦,又被她一陣亂摸,身下都快起反應了。

  武田晴信的身材,堪比當初尾張的織田信長,義銀最受不了這種有料的御姐誘惑。

  這時候,他漲紅了臉恨恨道。

  “哼,想上就上,何須多言,自當是被狗咬了一口。

  戰場上打不過,這里也別想讓我屈服。

  武田家也算是河內源氏名門,怎么就出了你這么個無恥之徒。”

  武田晴信怒極反笑,幾乎面貼著面,口中吐息砸在義銀臉上。

  “你真不怕我一怒殺了你嗎?”

  義銀冷漠回答。

  “你我都是大名,何必說些嚇唬人的廢話。

  我知道你不會殺我,武田家業不能貪圖殺我這一時之快而衰敗。

  我也不能死,斯波家由我復興再起,還沒有后繼之人。如果我死在這里,斯波家便沒有了。

  既然沒了武器,我只能容你肆意羞辱,換取生存的機會,但這都是為了斯波家的存續!

  你可以強行占有我!但是得不到我的屈從!因為你不配!你這個無義無禮的小人不配!”

  武家做事卑鄙無恥,但面上最重禮儀與義理,誰都不能例外。

  斯波義銀罵得淋漓盡致,武田晴信面色蒼白。兩人都是大名,各為一方諸侯,心里清楚得很。

  斯波義銀不是在戰場上被俘,過分羞辱,有辱武田家的門楣。

  武田晴信這般做派,其實是非常沒有底線的行為,連最親近的高坂昌信都看不過眼。

  義銀失去的是清白,而武田晴信失去的卻是名望與體面。在武家心中,誰的損失更慘重還真難說。

  武田晴信看著一臉圣潔模樣的義銀,忽然有些不敢直視。她側開臉,面前卻是武田信繁的靈柩。

  想到自己同甘共苦的妹妹,她心中一疼,被義銀說得愧疚的情緒,瞬間讓悲痛填滿。

  她冷笑一聲。

  “牙尖嘴利,我看你還能囂張到幾時!”

  義銀當然沒指望武田晴信會收手,這可是在武田信繁靈前,要是幾句話就能說服武田晴信,那才是怪事。

  他如此說話,只是為之后的不反抗,找好借口。

  戰陣無雙的斯波義銀為何被人羞辱卻無動于衷?那是對斯波家深深的愛,要保留有用之軀回去支撐家業。

  此情此景,感人肺腑。

  至少身邊的高坂昌信與真田弁丸深深被觸動,使得武田晴信的行為更顯得不義。

  至于天海法師,她只恨自己在場,不能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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