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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七章下越起風波

  直江景綱鞍前馬后為上杉輝虎征戰川中島出力,又是譜代老臣中的頭號人物,把家務整理得井井有條。

  如果是她出面協調,上杉輝虎總不能拉下臉噴這位頭號重臣吧?

  可她剛才拍著胸脯向斯波義銀保證,對貪婪的上杉奉行們隨便整,她負責兜底。

  這話已經說出了口,現在吞回來,實在沒面子。心上人跟前,面子比什么都重要啊!

  上杉輝虎硬著頭皮說道。

  “國有國法,家有家規。

  她們自己捅出的簍子,自己去收拾,我不管!”

  斯波義銀無奈看著她。這是耍無賴啊,一國之主打腫臉充胖子像什么樣嘛。

  直江景綱是對接北陸道商路的上杉家負責人,斯波義銀也不能對她橫眉豎眼,這點面子要給的。

  上杉輝虎這一甩手,看似牛b,其實p用沒有。問題還在那里杵著,沒有解決。

  斯波義銀忍不住用手指點點她的額頭,恨恨道。

  “你就會欺負我。

  算了,如果直江景綱出面,你帶她來見我,面談把這事解決掉。”

  上杉輝虎被他手指一點,心中一蕩,趁勢握住義銀的手,誠摯說道。

  “我就知道你待我好,舍不得我難堪。”

  義銀一皺眉,一抽手,嗔道。

  “沒點正形正樣!”

  上杉輝虎嘻嘻一笑,不以為然。追男人要什么臉,要臉追什么男人嘛。

  她還是有點不放心,問道。

  “大熊朝秀到底行不行?

  二公返稅之事必須盡快解決,如果她不能迅速壓制住那些混賬,我怕日久生變。”

  上杉輝虎知道這事拖不得,越后的姬武士可不是忍氣吞聲的君子,她們的刀子比腦子好使。

  中下越外圍武家絕不會光挨打不還手,日子拖得久了,她們失去耐心,一定會發飆鬧事。

  斯波義銀似笑非笑看著上杉輝虎,說道。

  “大熊朝秀一身武藝可以與上泉信綱單挑,可她硬是在中越受欺負不還手,直到忍無可忍,退無可退才起兵作亂。

  我失蹤那會兒,她毅然陪同島勝猛出戰。議和還未談妥,她已經把甲信商利算得清清楚楚,為我鋪好回來的路。

  這等智勇雙全,悍勇隱忍的武家,你擔心她的能力?還是想想這次你家里會損失多少吧。

  她忍了這么多年,終于有一次機會可以名正言順的下手,你猜她會不會留手?

  我琢磨著,二公稅利不夠她折騰的,至少要讓你再出點血。”

  上杉輝虎哈哈一笑,灑脫道。

  “只要她能把二公稅利要回來,讓中下越能得到實惠,隨便她占便宜。”

  上杉輝虎也是被家中復雜的形勢,搞得煩了。有力武家很多,但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混賬更多。

  這些人做事不行,壞事的本事卻不小。關東攻略成功的巨大好處看不到,緊盯著眼前蠅頭小利不放。不吃點大虧,不知道收斂。

  為了長遠考慮,上杉輝虎決定吃點虧。

  斯波義銀把話都說透了,見她一臉豁達能夠接受,心中暗笑。

  大熊朝秀忍了這么多年,好不容易瞅到這次機會報復,怎么可能讓上杉家輕松過關,一定會撕得上杉輝虎肉疼。

  反正義銀的招呼也打過了,上杉輝虎大大咧咧不當回事。之后啞巴吃黃蓮,可別叫苦。

  義銀說道。

  “既然你不介意,那我馬上寫信給大熊朝秀,讓她給你家那些目中無人的奉行眾一點顏色看看。”

  兩人又商議一下細節,由斯波義銀下筆書寫,展開了這次內部整頓的序幕。

  上越的御館之內,兩位主君還在想辦法。而在下越,有些人已經忍耐不住了。

  新發田城居館,內室。

  新發田長敦又悶下一口酒,五十公野信宗無奈拉住她的手腕,阻止她繼續給自己灌酒。

  “新發田姬,別再喝了。”

  五十公野家與新發田家關系親密。

  新發田重家在回歸新發田家,給新發田長敦當繼承人之前,是五十公野家的繼承人,五十公野信宗的義姐。

  新發田重家回歸新發田家擔當繼承人,信宗才被立為五十公野家繼承人,結果她反倒先成了家督。

  揚北眾佐佐木黨之中,這兩家的關系最好。新發田長敦心情不好,找她來喝酒,她便來了。

  新發田長敦醉眼迷離,甩開五十公野信宗的手,又給自己灌了一口。

  “喝!為什么不喝!

  重家死了,家臣團怪我沒有保護好她,家中繼承之事再起變數。

  佐佐木黨覺得受我新發田家拖累,沒有拿到染血之感狀,鳴海金山沒了份。

  揚北眾全部跪下給上杉輝虎和斯波義銀當狗,結果呢!

  說好的二公返稅就給回來五十貫,各家分下來三五貫,這算是打發乞丐嗎?恥辱!

  怎么著?是不是這事也要怪我新發田家?是不是我新發田長敦拖累了整個揚北眾!要不要我切腹謝罪!”

  五十公野信宗低頭握拳,跟著喝了一杯,也是心情低落。

  這次揚北眾出征,沒比上杉眾少死人,可一點好處沒拿到。特別是佐佐木黨這一支,更是面子里子都丟了干凈,真特么憋屈!

  特別是二公返稅一事,整個下越占據越后四成土地,返稅四萬貫只分到五十貫。

  臉抽得啪啪響,還不如不給!

  去理論,說是返稅用于地方水利與交通建設,先修了要緊的地方。仔細一看,全特么是上杉眾地界!

  這份羞辱誰受得了!

  五十公野信宗也覺得屈辱,但她還是勉強開口安慰道。

  “中條藤資,色部勝長寫信向上杉殿下申訴此事,竹俁慶綱也已經替我佐佐木黨去發聲了。

  上杉殿下與御臺所有心開拓關東平原,此事不會是兩位主君的意思,只是上杉奉行眾貪婪。

  你我靜候公道即可。”

  說完,五十公野信宗只覺得嘴中苦澀。忍不住要再喝一口酒,壓壓心中抑郁之氣。

  可新發田長敦反手握住她的手腕,不讓她用酒麻醉自己。

  “竹俁姬已經投效了上杉輝虎,她家肯定吃不得虧。

  但你我呢?加地家呢?我們這些孤魂野鬼誰會管我們?

  我們是姬武士,是英勇的佐佐木氏后裔,難道要依靠搖尾乞憐,等候施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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