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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章下越有異動

  把雙方的矛盾控制在麻布這一個點上,又不是掀桌推翻所有的交易,上杉家臣團也不好說什么。

  只能怪自家奉行做事沒分寸,惹得御臺所震怒。

  既然生意還要做,那么就必須撫平御臺所的憤怒,上杉家臣團就得出血。

  被抓住麻布這一命門,上杉家臣團不但要吐出二公返稅,還得加點補償金。

  麻布買賣可是暴利,一天不開就是看著金山銀山不能挖,這種痛苦誰受得了?

  更惡心人的是,越后特產青麻上布,真的沒辦法也可以自己穿,傷不到根本。

  就是不知道,幾千幾萬貫的錢穿在身上,是什么滋味?痛心不痛心?青麻上布可都是能換錢的硬通貨呀!

  大熊朝秀忍不住站起來,走到那位出主意的奉行身前,矮身拍拍她的肩膀,贊賞道。

  “聰明。既然這主意是你想到的,具體就由你去執行。

  從現在開始,市面上我們不收青麻上布,麻布出售恢復原價。

  直江津關所那邊,我會去信給石田三成,讓她封鎖麻布出入關。關外的鎖在碼頭倉庫,關內的不許出去。

  我要三天之內,市場上的麻布交易下跌九成,讓上杉奉行眾自己玩去吧!

  你很不錯,等這件事塵埃落定,麻布市場由你來打理。”

  那名奉行大喜過望,伏地叩首道。

  “謝大人!”

  周遭奉行眾皆用羨慕的眼神看她,這是大熊朝秀提前給了恩賞。

  只要這趟差事做好,這名奉行就能管理麻布這一重要市場,手指縫間松一松,好處能吃到打嗝。

  有了這份激勵,這名奉行必然會全力以赴,把這件事辦得妥妥當當。

  大熊朝秀點點頭,坐回自己的位子,看著麾下躍躍欲試的奉行眾,忍不住哈哈大笑。

  可算等來了今天,這次不把上杉家臣團剝下一層皮來,老娘這些年受的罪算是白遭!

  大熊朝秀一系摩拳擦掌要給上杉奉行眾好看,同城不遠處的本莊繁長卻是面色陰沉。

  她同樣在召開評議,指責麾下的揚北眾御臺人。

  “今日山中大人親臨現場,觀摩操練,你等為何不用心!”

  眾姬冷眼看著本莊繁長。還是她的親信看不過去,捧了一句。

  “秋去冬來,正是回家窩冬的日子。剛才從北信撤回來,大家有些疲乏也是正常。”

  本莊繁長繼續說道。

  “已經定了你們回家探視的時間,就等不得這幾日了?

  關東侍所的吃食豐富,可是你們在家中吃糠咽菜可以相比的?不識抬舉!”

  底下有人嘟噥一句。

  “我們出來又不是為了當狗刨食,而你又有什么資格說我們?

  那些個步操口令如訓狗一般惡心,照著做就不錯了,還想怎樣?”

  本莊繁長大怒,罵道。

  “是誰!出來說話!”

  一人無懼出列,是色部家的旁支子弟。

  “我說錯了嗎?待罪之身安坐高堂!我等用心奉公,一無所得!”

  本莊繁長上前一腳把她踹翻,見她要起來反抗,拔出打刀架在她脖子上,陰冷說道。

  “我知道你不服。”

  本莊繁長抬頭掃了一圈,見眾人騷動不安。

  “我也知道你們都不服!那又怎么樣!我是御臺所任命的首領,你們就得聽我的!

  揚北眾在下越繁衍數百年,人丁的確興旺,可土地也不堪重負。你們不在關東侍所奉公,吃什么!

  你一個色部家的旁支下人,有什么資格在我宗家家督面前逞能!

  今日,我就算宰了你,色部勝長也沒話可說!”

  那色部家子弟低頭不語,口服心不服,但她知道本莊繁長真敢殺人。

  本莊家是揚北眾秩父黨宗家,就算暗地里與色部家已經鬧翻,面上還是要講尊卑,這是武家的處事原則。

  本莊繁長此時砍了她,色部勝長也不會為她討公道。死了白死,她當然不會犯傻。

  可是她,連同在場揚北眾御臺人都不服氣。

  隨著斯波義銀在川中島大放異彩,這些揚北眾御臺人對御臺所是敬佩不已。

  這次恩賞剝奪,她們不敢恨斯波義銀。可是對本莊繁長這個賣友求榮,背棄揚北眾底線的叛徒,的確是不服氣。

  特別是色部家一支,更是對色部長實被本莊繁長出賣,遭到貶斥一事耿耿于懷。明明色部家就要崛起,硬是被一盆冷水澆得透心涼。

  本莊繁長能怎么辦?當然是借著斯波義銀的大旗壓住她們。

  她何嘗不是心中凄涼。

  原本在揚北眾中威望甚高的本莊家,被搞成現在這樣孤立無援,本莊繁長也郁悶啊。

  但她已經走出了這一步,就只能緊跟斯波義銀的步伐,徹底拆散揚北眾這個團體。揚北眾不散,本莊家遲早要被清算。

  她用心鎮壓揚北眾御臺人,就是希望關東攻略能夠成事,殺出越后封建一方。不再讓本莊家困在下越挨人白眼,被當成叛徒羞辱。

  山中幸盛是斯波義銀親信,擔任關東侍所執事,必然要新官上任三把火,建立自己的威嚴。

  她把步操口令當金科玉律用,就是想殺雞儆猴,打壓不服她上位的姬武士。

  本莊繁長能怎么辦?只能配合!今時不同往日,她本莊繁長已經沒資格說話,只有低頭聽話的份。

  揚北眾御臺人不服從,板子只會打在她身上。

  如果沒了控制揚北眾這個價值,本莊繁長對于斯波義銀還有什么用?無用之人只會被拋棄。

  所以,就算把刀子架在這些揚北眾御臺人脖子上,本莊繁長也要逼著她們聽命做事。

  打罵一陣,用斯波義銀的威勢把她們嚇住,本莊繁長宣布散會。

  還未松一口氣,身邊親信見人都走了,對她低語一聲。

  “最近會津那邊來了許多商隊車馬,有些古怪。”

  本莊繁長眼中厲光一閃,問道。

  “都運去了哪里?”

  親信搖頭。

  “我們人少,盯不住太多人馬,只知道去了中部。”

  本莊繁長不語。

  她這次在川中島的所作所為,等于撕毀了揚北眾抱團的默契,必然被當做叛逆看待。

  仇視倒也罷了,最怕有人不忿,直接滅了本莊一族。

  所以她回來之后,命令本莊家中小心謹慎,一直盯著下越的風吹草動。

  未曾想到,還真就瞅出一點異常的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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