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銀氣惱道。“胡鬧!胡鬧!她馬上就要生了!這時候怎么出門?路上出了事誰擔責任?尼子家臣團那些個人就不知道勸一勸,擋一擋?”井伊直政不敢接話,義銀心里更是惱火。他自然知道尼子幸盛挺著個大肚子是要來求什么,無非就是要明智光秀死而已。但前田利家應該已經給郡山城發了信,提了醒,那些個尼子舊黨卻勸不住尼子幸盛,讓義銀不免有些惱羞成怒。義銀自然知道尼子勝久死的冤枉,更知道尼子幸盛與尼子勝久情同姐妹。但是,義銀也沒有辦法呀!總不能宰了自己的女人給尼子勝久陪葬吧?心虛之余,他只能更恨尼子家臣團一群廢物,一時心都亂了。雖然建立了斯波家的霸業,但義銀從來都不是一個有帝王之像的男人,本質上他還是那個純良的現代社畜。年輕時候想草壁,年紀大了要還債,良心沒舍得喂狗,下半輩子無非是頭疼怎么還當年的風流債。真正有野心的人,是他那群威武霸氣的娘們,以及她們所屬的武家集團。所以那些滿腦子利益至上的姬武士不懂他,反而嘲笑他再厲害也是個男人性子,滿肚子夫人之仁。可誰又能明白義銀心中苦澀?老子被迫穿越到這個沒吃沒喝整天砍人的垃圾島國,好不容易才有了保護身邊女人孩子的能力。不護著自家周全安康,難道要去為島國鬼子的富強敏主自由奮斗終生?老子有病嗎?斯波神權的建立,就是為了義銀一家一姓的福祉!島國人民是苦是難,干義銀屁事?他骨子里就是一精神天朝人,島國。。呵呵。。腐朽也罷,不公也罷,只要老婆們別打起來,孩子們不要骨肉相殘,義銀這輩子就能安心閉眼了。尼子勝久這事,從頭到尾都是明智光秀混賬,可尼子勝久再冤枉再忠心,那也是一個沒睡過覺的外人。義銀又不是那些政治思維的帝王,可不會玩什么大義滅親。明智光秀上過他的床,懷過他的孩子,嗦過他的吉爾,他就會保著明智光秀的性命。同理,明知道百地三太夫死得冤枉,藤林椋難脫干系,義銀還不是裝糊涂算了?藤林姐妹和他有過一夜夫妻,當年百地三太夫搞死了藤林杏,義銀沒來得及阻止,現在藤林椋要報仇,義銀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帝王心術沒有多少,小男人的情感糾葛翻來覆去,也難怪斯波家總是出一攤子爛賬。義銀再這般為難下去,被女人們拿捏住了弱點,未來只怕未必太平,祖龍死而地分的魔咒就會發生在斯波政權身上。這個預感讓義銀心里始終不安,但他卻沒有辦法改變自己,改變別人。都是成年人,許多事就算是看透了又能如何?社會有自己內在運行規律,就如同人天生七情六欲,并不是依靠行政命令就能改變的。就算你活著強行扭轉了社會風氣,死了之后還不是在水晶里眼睜睜看著一切加速恢復成原來模樣。武家利益集團的力量,遠比義銀想象的強大得多,如果義銀的行為不符合武家傳統,既然織田信長可以死,義銀為什么就不可以死?義銀就像是踩在政治的沼澤之中,如果他不掙扎,也許還能依靠自己改換一點小方向,如果掙扎厲害,只會越陷越深,越陷越快。而此刻的義銀還不知道,他那個許久不出現的外掛系統,用盡了最后一絲力量幫助他,已然陷入了休眠。那個喜歡魅力美男草壁的變態系統,已經給注定分崩離析的斯波政權注入了一絲新的希望。義銀這個號算是練廢了,最簡單的辦法就是再開一個新號。越后國茁壯成長的上杉深雪,這位遠比義銀更成熟的女尊世界天朝女穿越者,已經降臨于世。她正在用自己的雙眼,小心翼翼觀察著這個走到歷史分叉路口的島國世界,思考著如何才能把島國真正變成天朝的一條狗。她未來將會接過義銀手中的接力棒,將斯波神權真正穩固下來。兩代精神天朝人統一思想的努力,足以改變島國,讓島國成為天朝在太平洋上永不沉沒的航母。義銀發了一陣脾氣,最后深呼吸了兩下,問道。“幸盛她現在人在哪里?”井伊直政鞠躬道。“原本尼子幸盛大人是要騎馬前來面圣,但尼子家老立原久綱躺在馬蹄之前,以死相逼,這才勉強攔下了人,飛馬派人前來報信。”義銀面色稍稍好看,點頭道。“尼子家臣團總算不都是糊涂蛋,立原久綱是懂事理的。備馬,集合同心眾,我要親自去一次郡山城。”按常理說,姬武士產前產后三日才會身體不適,平日行動如常,尼子幸盛的行為并不算離譜。但凡事都有例外,義銀的異世界神種非比尋常,直接把身體素質極高的姬武士拉到了男尊世界女性懷孕的虛弱狀態。孕吐,失眠,抑郁,從身體到精神的各類折磨不斷,一次次刷新了姬武士的認知,更讓天下武家認定義銀非人的身份。你說一個人,他不會衰老,懂得呼風喚雨,種子能把姬武士懷得死去活來,生下的孩子素質超高。就這樣一個類神的存在,中古時代的姬武士無法不相信他是現世神,無法不相信他的孩子是神裔。尼子幸盛懷的哪里是一個孩子呀,那是尼子家未來的希望,在武家社會等級分明的制度下,更是尼子家世代榮華富貴的血脈保證。立原久綱怎么敢讓尼子幸盛懷著孩子瞎跑,勸不住,那就只能是死諫。死光了尼子家臣團也不能讓尼子幸盛胡來,萬一滑胎掉了孩子,這都算是瀆神了,尼子家就真的完蛋了。尼子家未必有明智家那么好命,掉了一個神裔還能再撿一個神裔回家,怎么小心都不為過。立原久綱一頭以死相逼拉住尼子幸盛,一頭趕緊派人來尋圣人蹤跡,也是心累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