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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6章即將開始的祭祀典禮

  聰明人總能用清晰的邏輯說服自己,迷惑她們一時容易,但讓她們成為篤信神靈的信徒可太難了。

  其實最主要的還是明智光秀沒見過世面,沒見過當初義銀在鶴岡八幡宮雪中行的神跡。

  大雪紛飛中只有義銀頭頂陽光祭祀八幡太娘,在眾目睽睽之下得到神喻,嚇得北條家不敢造次,關東武家磕頭認錯。

  如若讓明智光秀看到那場面,非得震碎了她的三觀不可,看她還怎么解釋這一極端天氣變化。

  三人望著遠處男山,隱隱已經有樂器演奏,義銀忽然想起一事。

  “石清水八幡宮是不是供奉著一面御白旗,是當年初代足利將軍在西國號召御家人的那一面?”

  細川藤孝見兩人終于不再爭鋒相對,也是松了口氣。

  明智光秀是自己的鐵盟,義銀更是她的主君與男人,他們兩個的思路分歧爭吵起來,讓細川藤孝這幕府政治歷練出來的投機家心焦。

  見話題終于扯開,她恨不得扯得更遠,免得義銀與明智光秀的矛盾激化。

  細川藤孝笑道。

  “就是那一面御白旗。

  當年足利幕府初代將軍足利尊氏被奸人所害,戰敗之后被迫孤身逃亡西國。

  就是以這面御白旗號召西國御家人重拾誓言,護送河內源氏嫡流上洛京都,再開幕府。

  百余年之后的此時想來,也是令人心馳神往,熱血沸騰。”

  義銀微笑不語。

  足利尊氏雖然是足利幕府的開幕初代將軍,但其實日子過得并不舒坦,甚至很是憋屈。

  天皇三番兩次整她,河內源氏其他分支也和她爭奪嫡流正統,最后是兵敗如山倒,差點完犢子。

  好在當時的天皇是個傻缺,不愿意接受武家取代公家的大勢,硬要逆勢而行,復古王政,奪走武家好不容易得到的莊園土地。

  這引發了武家的極大反彈,被逼到墻角的武家們再次想起了永遠忠于河內源氏的誓言,把幾乎成為喪家犬的足利尊氏重新抬了起來。

  諷刺的是,足利尊氏在西國重整旗鼓的地方就是備后國的鞆。

  足利義昭逃出京都之后,就是在西國霸主毛利家的扶持下在鞆重開幕府,妄圖復制足利尊氏故事。

  只可惜,義銀不是那個腦缺的天皇,他始終牢牢站在武家利益的一邊,讓足利義昭這位貧乏公方無所適從。

  最終,足利義昭只能灰溜溜滾回近畿,在石清水八幡宮對著足利尊氏的御白旗祈求,希望得到義銀的原諒,重返京都。

  想到這里,義銀不禁好笑。

  不管是源朝賴,還是足利尊氏,這兩位武家政權的開幕者其實都是弱勢主君,不得不依靠坂東八平氏,西國御家人的支持來開幕。

  而義銀,可能還不如她們呢。

  身為男兒身的義銀在等級嚴苛的武家社會天然處于劣勢,所以他不得不另辟蹊徑,走神道淡化自己的性別屬性,神化自身。

  男人是不可以濫膠的,生下的孩子也會被人看不起,視為野種。

  但如果換做男神,就可以了。

  想到此處,義銀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資格嘲笑源賴朝與足利尊氏的弱勢,好像自己也很尷尬。

  搖搖頭,他嘆了一聲。

  不管如何,供奉在石清水八幡宮的御白旗,看來是過不去今天這一關了。

  見義銀想得出神,細川藤孝湊趣道。

  “圣人是否在想對岸的祭祀典禮?據說是蜷川親世親手操持,乃是近年來幕府難得的大手筆,很是奢華。”

  義銀笑了笑。

  “幕府這些年也不富裕,難得蜷川親世這位政所代官舍得掏錢。

  我倒不在意祭祀本身,只是想起那些圍著正殿的一百零八桿白旗飄揚,一定頗為壯觀。”

  明智光秀看了眼義銀,插嘴道。

  “聽說這一百零八面白旗是一夜之間插滿正殿,旗桿通體鐵質,插得又深,把神宮的神官巫女嚇得不輕,四處打探偵查有無外人闖入。

  這些最接近神靈的人,卻是最不相信神跡的人,亦是有趣。”

  明智光秀意有所指,侍奉神靈未必是真信,義銀淡然笑道。

  “不信神卻以供奉神靈為生,這些偽信徒死了也不冤。”

  明智光秀從義銀的語氣中隱隱聽出一絲殺意,瞇了瞇眼,她剛想再說什么,義銀卻伸手指著遠處八幡宮所在。

  “看,似乎已經開始了。”

  明智光秀與細川藤孝順著義銀手指看去,八幡宮已然熱鬧起來,而義銀的目光卻沒有凝聚于遠處,反而有些渙散。

  他正默默打開系統界面,點出天妒紅顏特效,打開系統范圍籠罩天王山與男山的這片地峽,然后便是。。雷雷雷雷雷雷雷。。

  天空隱隱傳來奇怪的聲音,天色忽然陰暗了許多,讓明智光秀不禁抬頭觀望,心中驚愕。

  原本晴空萬里的天空像是被抹布擦了一下,掩上了些許陰霾,顯得有些模糊,突起風云隱隱傳來電閃雷鳴之聲。

  淀川兩岸,一邊是無遮無擋的山崎天王社,一邊是一百零八根高高豎起的引雷針,天上突現的陰云密布,閃爍驚雷,會往哪里砸去?

  石清水八幡宮,偏殿。

  可兒吉長輕輕敲擊幾下,拉開了拉門,深深鞠躬。

  靜室內的足利義昭坐在主位上閉目養神,緩緩問道。

  “開始了嗎?”

  “嗨,神官巫女已經做好了祭祀典禮的準備,蜷川大人與畠山大人也已經帶領幕臣們在外恭候,懇請公方大人移駕主持大典。”

  足利義昭緩緩睜開眼,苦笑一聲反問道。

  “恭請?何來恭?何來請?”

  這幾年寄人籬下的漂泊生活,已然在足利義昭臉上留下了歲月的痕跡,她的氣度也不似當年那般輕狂不知天高地厚。

  只是從她面上看不出,在她心里是否曾經有過后悔。

  原以為足利將軍是一言九鼎的天下人,原以為離開了斯波義銀與織田信長的掌控,自己已然重新獲得自由。

  可事實卻是如此殘酷,狠狠扇了足利義昭一記耳光,把這位自詡血統高貴的足利將軍扇的是眼冒金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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