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桅大船裹滿了結實的鐵皮,整體為鐵力木所制,甲板前有龍首雕飾,乘風破浪,到了丹堂船塢邊上,才降低了速度。
一身白衣的方劍臉色并不好,整個人都瘦了一圈,沒了荊山鎮時的風采,整個人看上去顯得有些陰鷙。
“公子!”一名秀麗的侍女走了過來,手中端著一碗參湯。
片刻后,方劍似才反應過來,從侍女手中端來參湯,走進了樓船里。
“余師!”
里頭,一個滿臉蒼白的黑衣老者正坐在椅子上,跟前放了幾個安神用的檀香。
煙霧繚繞。
黑衣老者微微闔目,臉上的老人斑隨之移動,“何事?”
“舟車勞頓,學生給您準備了一碗參湯,暖暖身子!”方劍說著,將參湯放到了他面前。
黑衣老者搖了搖頭,嘆道:“參湯就不必了!我現在的身子不合適補氣之物!”說著干咳了一聲,道:“可惜荊山鎮如今詭禍嚴重,好幾只怨級詭將那里化作了一方鬼蜮!想要找出了端倪 來并不容易!”
見方劍臉上的血色一下子少了許多,他安撫道:“此事,你先暫且放下吧!專心修煉,你現在已經是甲級優等,沖擊丹師的幾率很大!等成了丹師,你自己就有了安身立命之本!到時候方 家還會迎你回去!”
方劍重重地點頭,看著老者滿是感激之色,“此事還要多謝余師周旋!”
這話不是場面話。
回想起不久前,方家在發現自己帶回來的那只狐貍竟然只是一只普通狐貍后,方劍直接從云端直墜地獄!
七品靈藥!
這可是百年難得一遇的寶物,整個方家對此物的期待太大了,布局十年,就為了這東西,卻沒想到,在最后關頭功虧一簣,如何不怒?
方家老祖驚怒之下,甚至想直接打殺方劍。
好在,當時余師和蒼老正在內城府衙中做客,察覺到了不對勁,出現庇護,加上方家需要留著他查明原因,否則就算不死,也要掉一層皮來。
然后,便是立馬被派往荊山鎮,可惜那里如今詭禍嚴重,整個荊山鎮已經成為了鬼蜮,想要查明,難度極大,無奈之下,只好提前返回。
自己所知的東西早被各個勢力榨干。
留在那,對他們的意義并不大。
方劍想起前幾天的遭遇,不進有些驚恐和憤怒。
那日過后,不知道是誰泄露了消息,方家再也無法保住山神秘密。
如今,荊山鎮那塊地域,匯集了不下二十之數,甚至距離青府最近的幾個府巨頭也已經趕到。
后續恐怕還會有更多。
七品山神的誘惑力實在是太可怕了。
可惜,此事卻是敗在了他的手里。
至今能夠留下一命,全賴丹堂的功勞。
“沒事!當前荊山鎮群龍匯聚,煉氣境都有好幾個,我們卻是不適合待在那里!”
“你先安下心來,其余的看天意了!”
方劍點了點頭。
船停靠在岸。
木衍帶人走了過來,“余師!”
余師點了點頭,帶人走了下來。
“丹院一切良好吧!”
“是的!”
走了一會,眼看著就要進丹院了,木衍說道:“有件事或許需要您過問一下!”
“什么事?”
“之前白仲舉薦的丹徒在前兩天到了丹院!”
余師皺起眉頭,道:“一個丙級丹徒而已!見面之事,往后延幾天吧!”
若是其他事,木衍知道,此時到了閉口的時候,但關于陸長生的事,卻有些拿捏不住,一時間欲言又止。
“有什么就說吧!”
木衍低頭道:“不是老奴不識抬舉,而是此事并不算小!那白仲舉薦的人是以丙級優等評價進來,實際上卻是甲等!”
余師的身子停了下來。
身側,方劍的臉色猛地變了一變,陰沉如水。
“甲等?”
“是的!此事已經由煉丹處評定下來!”
余師臉上浮現出一絲驚喜之色,“甲等丹徒,確實不是件小事!甲級幾等?”
“評定暫時為甲級初等!”
“不錯不錯!”
“既然如此,你讓人安排一下,今晚讓他過來問心齋吃下晚飯吧!”
“好的!”
余師又看向方劍,道:“陸長生的資質為你測試的,結果卻是相差了這么多,晚上你也過來,順便與他道個歉!”
“余師——”方劍抬起頭,看到余師鄭重的表情,改口道:“我知道了!”
將余師送回丹院住處后,方劍一臉陰沉地走回自己的院落,這時,一名丹徒匆匆地走了過來。
“方劍師兄!”
“何事?”方劍沉聲道,臉上寫滿了不耐。
丹徒干笑一聲,道:“剛才一八丹院那邊的甲等丹徒單耀師兄讓我帶話給你,說有要事相談!”
“單耀?他不是乙級丹徒么?”對于一八丹院的首席,方劍還是有點印象的。
“他是不久前才評定的!”
“沒空!”方劍冷冷地道。
現在他一聽到新晉甲等,就滿腦子的煩躁。
正要走開,那丹徒卻是道:“單耀師兄還說了,是關于陸長生的!”
方劍目中精芒一閃,停了下來。
“他在哪?”
“書齋!”
書齋邊上,有休息的石亭。
坐在此處,可以看到不遠處的河面,楊柳倒垂、荷葉靜謐。
幾名正準備在此地看書的丹徒見到前方的一座亭子坐了人,便是拱了拱手,轉身離開。
方劍看著面前的單耀,對方身上的氣質讓他心中驚疑不定,無法將眼前之人與印象中的那個單耀聯系到一起。
難道沖上了甲等,讓他心態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方師兄,是否在憂慮那陸長生之事?”
方劍道:“師弟有什么想說的?”
“師弟我并沒有什么惡意,此次過來也是想幫師兄一把!不瞞師兄,不久前,我剛好與那陸長生有了摩擦!話說,這事還要怨一怨師兄!當時,那陸長生的人找上百家武館,與館主盧德彪 約定,年后拜入其門下!”
“我知道此事后,立馬過去截胡!”
“當時想著,那陸長生在師兄手上,測了個丙級優等,天賦想來好不到哪去!卻沒想到,剛過了兩天,就被打了一下耳光!你說氣人不氣人!”
“不過我想,此事必然不是方師兄的錯,想來是那陸長生隱藏太深,心中不忿,才找上師兄,想討回一點臉面來!”
方劍表情緩了緩,道:“師弟所言極是!那家伙確實隱藏太深!”
想到這,他忍不住瞇起眼睛,摸了摸手上的扳指。
想道:白仲既然敢舉薦,必然讓陸長生看了測試資質的丹師鐵卷,實力如何絕對清清楚楚,那日卻不主動說出來!真是該殺!
卻不想,自己那日心不在焉,只想著早點離去,才讓測試落了個形式。
“師弟說,要找回臉面,是不是有什么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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