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月婷的嘴唇在徐朝涵的嘴角兒只是一觸即逝,但是那柔軟芬芳的觸感還是讓徐朝涵微微一怔,看著鄒月婷好似蠻不在意樣子,徐朝涵微微沉吟了一下,然后展顏一笑。
餐桌上在這個片刻好像有些寂靜,焦鈺不說話,馮墨也是噤聲不語,一時間好像有股尷尬的氛圍彌漫在偌大的包廂之中。
“這個感謝不錯。”
徐朝涵看著鄒月婷,然后笑了笑,沒有一點兒羞赧,目光之中反倒是有些溫暖。
鄒月婷一直提著心,此刻看著徐朝涵溫暖的目光,倏然間擔憂的心情瞬間平復下來。
她本來就對徐朝涵充滿了好感,只不過徐朝涵現在和周維清在一起,她無意摻和進去,剛剛也只是氣氛到那兒了,然后得到徐朝涵的答復,鬼使神差的做出了這樣一個舉動。
只不過當她親到徐朝涵的臉上的時候,心中就后悔了,她可不想因為一件小事兒就兩個人的關系變得疏遠。
不過此刻,看著徐朝涵溫醇的笑容,鄒月婷心中在一絲絲微不可查的失落之余,反倒是有著無邊的慶幸。
說到底,這也是她對徐朝涵有好感的原因之一,只是因為面對朋友,這個家伙永遠不會讓人陷入尷尬的境地。
鄒月婷放松了下來,然后看著徐朝涵輕輕的撇了撇柔嫩的紅唇,然后才瀟灑的說道:“剛剛昏了頭了,你別指望有下次——”
成年人的世界,其實有些東西無需看的那么重。
徐朝涵聞言笑著偏了偏頭,一副遺憾的神情。
焦鈺和馮墨一直安靜著,不好打擾老板和徐朝涵之間談情說愛。
氣氛再次漸漸熱絡了起來,本來這餐飯就是鄒月婷帶著馮墨以及焦鈺來當面致謝,沒有別的原因,甚至于她向著徐朝涵邀歌也只是臨時起意,沒成想徐朝涵竟然答應的這樣爽快干脆。
餐桌上的美味佳肴動了沒有幾口,徐朝涵以茶代酒倒是灌了個半飽,馮墨倒是不知不覺中有了幾分醉意,甚至于就連冷艷漂亮的焦鈺的眼睛都有幾分迷離。
鄒月婷正想詢問關于新歌風格的事情,只不過還未張口,門外就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緊接包廂的房間被人粗暴的拉開。
徐朝涵在主位,焦鈺和鄒月婷坐在徐朝涵兩邊,看起來頗為有種左擁右抱的樣子,是以當房門被拉開之后,徐朝涵一眼就見到了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約莫四十出點兒頭兒,穿著一身質地不錯的西裝,襯衫扎在了西褲之內,腰間系著一條土豪金配色的lv腰帶,中年男子拉開包廂房門之后好像沒看到坐在主位之上的徐朝涵,反而大刀闊馬的走了進來,僅僅三四步的距離,竟然就走出了一種舍我其誰的氣勢。
撥弄了有些稀疏的頭發,中年男人這才看向鄒月婷。
“鄒老師,你好,我是你的歌迷,華茂的陳福。”
陳福徑直走到鄒月婷身邊,然后微微塌下肩膀,一臉和煦的笑容,然后從西裝上衣的口袋當中摸出一盒鍍金的金屬名片,接著抽出一張遞給了鄒月婷。
鄒月婷連忙起身。
雖然她很不滿這個男人極為無禮的行為,但是她畢竟是個公眾人物,一舉一動都會被放大,所以無論是在熒屏上還是在私下里,鄒月婷都一直保持著謙遜和禮貌。
“您好,您好。”
鄒月婷向著陳福笑了笑,然后雙手接過那張金屬名片來看了一眼。
“華茂農機制造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長。”
華茂,別看是農用機器制造公司,但是其產業做的很大,不說別的,就華茂所制造的收割機,在國內就擁有27的份額,尤其是在華北地區,一到夏秋季節,農田當中的農用器械,大多都打著華茂的字樣。
“陳董,您好——”
鄒月婷雖然很厭惡對方赤裸裸的眼神,但是她還是微笑著和陳福握了握手。
她在事業上可能用不到陳福什么,畢竟娛樂圈好像和農用機械八竿子打不著,但是這種人她也是見的多了,一般這種人忙可能幫不上,但是想要壞事兒那是門兒清,能不得罪就不得罪。
焦鈺和馮墨也一同起身,徐朝涵想了想,然后也慢慢的站起身來。
倒不是因為這個男人董事長的身份,而是純粹出于禮貌。
“剛剛有人在討論您,得知您在這里,所以冒昧打擾,還請勿怪。”
陳福笑著,然后挺直了肩膀,目光在徐朝涵、焦鈺和馮墨的臉上掃視了一圈兒,也只是在焦鈺的臉上停留了一下,至于徐朝涵和馮墨,則是像空氣一樣被無視了。
“沒關系。”
鄒月婷笑著搖了搖頭,這個娘們兒別看光調侃徐朝涵,但是在外人面前可是溫柔的很,一舉一動一言一行不過分親密,但是卻也讓人感覺不到大明星的架子,反而由衷的心生親近。
陳福聞言笑容更加燦爛。
“相請不如偶遇。”
陳福笑著,然后扭頭看向跟進來的服務生,好像很隨意的說道:“這餐飯記我的單。”
服務生有些遲疑,不過隨后還是很恭謹的點了點頭。
“不必破費了。”
一直沒有怎么說話的徐朝涵開口了。
鄒月婷一直微笑著,但是徐朝涵卻看得出來她眼中的厭惡和不耐煩,這種事情也不能總需要一個女人出頭,是以徐朝涵向著服務生笑著搖了搖頭。
“這是我的一片心意,況且,一頓飯又花不了幾個錢。”
徐朝涵聞言就笑了笑。
雖然他沒聽說過華茂,但是從剛剛鄒月婷的反應來看也知道,這想必是個很大的公司,這樣的公司董事長就是這種水平?
“好意心領了。”
徐朝涵向著陳福點了點頭,一臉的人畜無害。
陳福聞言就看向徐朝涵,一言不發,只不過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平靜而冷漠。
不得不說,雖然這個中年男人給人一種暴發戶的感覺,但是當他這樣望著一個人的時候,那種壓力,還真是一般人難以承受的。
最起碼,馮墨和焦鈺都不自覺的躲過了陳福的目光,生怕得罪這樣一個大人物。
明星別看在舞臺上光鮮,受萬人追捧好似高高在上,但是在一些人的眼里,明星就跟個戲子無異,和你說句話都是給你面子了。
馮墨和焦鈺也不過是剛剛躥紅,跟腳和底蘊還弱的可憐,在他們眼里,華茂農機的董事長,顯然就是那種傳說中的大人物。
不過。
面對陳福充滿壓迫感的目光,徐朝涵卻是面色不變,依舊微笑著。
然后出人意料的坐了下來,端起自己面前的茶杯,輕輕抿了一口。
“陳董真是氣勢十足,不過抱歉,我不是你公司的員工。”
徐朝涵平日里看起來人畜無害,但是他其實也是一塊滾刀肉,若是和和氣氣的怎么都好說,但是你跟我擺架子?
呵呵。
老子認得你是誰?
陳福聞言眉毛一挑,正要發作,一旁的鄒月婷連忙笑道:“抱歉陳董,我弟弟年紀小,不懂事兒,你別跟他一般見識。”
頓了頓,鄒月婷才笑道:“今天真是不湊巧,我們公司正在團餐,請您見諒,改天陳董有時間的話,我一定向您賠罪——”
鄒月婷咖位暫且不說,但就說今年,她的人氣可以說到達了巔峰,好像能夠超過她的也就僅僅只有陳瀾一人,其實,到了這樣的咖位,可以說已經有了一定的資本,但是她也是從小人物一步步的走過來的,骨子里其實也養成了謹小慎微的性格。
所以面對這樣的大人物,能不起沖突就不起沖突,說兩句軟話而已,給了對方面子和臺階,自己又少不了二兩肉,倒也無所謂。
這也是鄒月婷為什么被很多藝人稱為超高情商的原因,只是因為,即便她已經成為了大牌,但是卻從不耍大牌的架子,反而處處會做人。
陳福聞言表情這才緩和了一下。
沒有答復鄒月婷,而是扭頭看向徐朝涵。
“我只是鄒老師的粉絲,這次也是因為工作的原因,我們公司即將準備32周年的企業年慶,此次碰巧得知鄒老師在這里,所以想要借此機會邀請鄒月婷老師出席活動,很正常的商業合作,小伙子倒是不必擔心。”
鄒月婷說了個軟話兒,倒是給足了陳福的面子,陳福也不再計較徐朝涵的針鋒相對。
鄒月婷聞言看了徐朝涵一眼,給徐朝涵使了個眼色,但是心中,多少有些納罕。
按理說徐朝涵今年曝光度比她要高得多,尤其是最近,徐朝涵可以說是站在了風口浪尖,無論是《soldout》還是《faded》以及和亞瑟希姆的恩怨,都讓徐朝涵的曝光量劇增。
可是為什么陳福竟然好像不認識徐朝涵的模樣?
《faded》的節奏空靈夢幻,但是演奏難度卻很低,普通的網友照著徐朝涵的視頻練習幾次就能演奏的有模有樣。
是以,這個視頻的播放量在全網已經突破了1600多萬。
在這支視頻當中,徐朝涵使用的是花wei手機,也是華夏的品牌。
國產手機的發展初期一直被山寨所詬病,甚至就連國內的民眾都瞧不上,但是花wei手機卻在短短十年之內迅速成長,一舉成為了國貨之光,成功打進了高端市場,市場占有量更是飛速攀升,也算是創造了一個極大的奇跡。
所以,在這支視頻的巨大宣傳之下,花wei主動邀請徐朝涵參加花wei的年終晚會,而屆時同樣將會有一大票明星同樣出席。
但是。
徐朝涵卻拒絕了。
就連花wei都不給面子,你一個華茂得瑟什么 看著徐朝涵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鄒月婷忍俊不禁,但是內心當中,還是生怕徐朝涵和陳福起沖突。
“不請而入,這是基本的禮貌問題。”
“另外,商業合作,請通過正規渠道,和工作室進行聯絡。”
“這是最基本的禮儀——”
徐朝涵聳了聳肩,絲毫不給陳福面子。
陳福一時間臉色再次黑了下來。
“你很好。”
陳福向著徐朝涵頷首。
“還未請教,先生貴姓?”
陳福死死的看著徐朝涵,他雖然人至中年,但是一生太過順風順水了,到現在資產有了,修養還是沒太跟得上,哪怕他的床頭始終放著一本《紳士的基本修養》。
這種人經常以自我為中心,從不考慮別人的感受,一旦受到拂逆,就會暴怒,繼而被憤怒控制情緒。
陳福就是這樣一個人。
甚至于,他還頗為自豪。
只是因為他骨子里有種不服就干的脾氣。
華茂公司落到他的頭上的時候,在國內還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公司,但是就是他在最近十幾年的經營下,已經悄然占據了全國百分之27的市場,不可不說這是一個巨大的奇跡。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他的經營手段。
而他的經營手段很簡單,甚至于很多人一學就會。
那就是價格戰。
技術差?
沒有渠道?
沒關系。
降價!
甚至于賠本賺吆喝,就是因為這種悍不畏死的經營手段,陳福的華茂漸漸的在華北闖出了一片天來,甚至逼得十幾家競爭對手們聯合起來告華茂的惡意競爭行為。
但是那又如何?
陳福骨子里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所以,當看到徐朝涵滿不在乎的模樣,陳福反而笑了。
好多年,他沒有碰到這樣有趣的事情了。
徐浩瀚聞言同樣笑了起來。
“免貴。”
“徐朝涵。”
徐朝涵?
聽到這個名字,陳福明顯就是一愣。
只是因為,他雖然不知道徐朝涵的長相,但是徐朝涵這個名字他可是聽得耳朵都快出繭子了,不說別的,甚至于他都清楚,每天司機在車里放的歌曲,大多都是這個叫做徐朝涵的家伙的。
而這樣一個就連他都感覺如雷貫耳的名字。
竟然是眼前這個看起來在很是清秀的年輕人?
開什么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