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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八九章 鬼胎

  三名苦力依舊在運功抵御狀。

  柳飄飄等人止步是因不知這三人是何人,不過也有所懷疑,柳飄飄瞥了眼擠到身邊的庾慶,問:“是不是和你們一同進來的那三個?”

  庾慶:“是。”

  說罷走了過去,想看看三人究竟是怎么回事,著的道有沒有化解。

  柳飄飄目光泛冷,冷眼旁觀的意味很明顯。

  就在庾慶走到離三名苦力還有五六步遠的時候,一陣激烈而嘹亮的“笛笛笛”聲在他身后響起。

  這聲音鏗鏘有力,對耳膜的穿透力很強,似乎能直貫大腦一般,很是讓人醒神的感覺,突然響起能嚇人一跳,突兀之下確實有透人肺腑、驚人心神的感覺。

  柳飄飄等人的目光迅速鎖定在了庾慶的馬尾辮上,不知這家伙身上藏了什么東西,發出的聲音竟讓他們這些妖修心緒跌宕難平,有心神震蕩感。

  柳飄飄也說不清這是一種什么感覺,這股鏗鏘有力的聲音里似乎有一股極為陽剛的氣勢,似乎能觸及他們的靈魂,對他們心緒的那種影響似乎是他們不想面對的一個形容,震懾!

  庾慶也驟然止步了,高度戒備著四周。

  叫聲來自“大頭”,“大頭”原本鉆在他衣服里面的,后來他脫光抹藥,“大頭”就鉆進了他的馬尾辮里。

  庾慶此時能感覺到“大頭”在他頭發里的緊張,有明顯的躲避動作,還想往頭發里鉆的感覺。

  他將“大頭”放養了這么久,知道“大頭”一般是不會發出叫聲的,通常兩種情況下才會發聲。

  一種是把它給惹惱了,譬如老是把它當玩物逗它玩的時候,它會大叫表示抗議。

  還有一種就是大頭感覺到了不安全的時候,才會鳴叫。

  此時自然沒人去惹怒大頭,庾慶很清楚,“大頭”此時的鳴叫就是對他的示警。

  這也是一種被他調教出來的習慣。

  以前獨自浪蕩夜宿山林時,他就會讓大頭放哨,把大頭從金屬罐子里趕出來,故意蓋上蓋子不讓大頭回窩,一旦有異常靠近,大頭又無法鉆回窩里去躲避,便只能大聲提醒他。

  換句話說,此時此刻的大頭感覺到了危險!

  南竹和牧傲鐵也從妖修中鉆了出來,他們聽過大頭的叫聲,但沒庾慶認識的深度,走到庾慶身邊后,南竹繼續向前走去,并好奇探問道:“趙大寶,你們怎么跑這來了,身體怎么樣了?”

  那些個苦力的假名字,也只有他能一口叫出來,估計孟韋都不一定能做到。

  庾慶出手,一把拉住了他胳膊,往回撥拉。

  南竹回頭,目露詢問,什么意思?

  庾慶沒解釋,他也解釋不清,看了看四周,沒看出什么異常,要說異常,也就是突兀在此的三人。

  就在這時,那三名苦力一起睜開了雙眼,皆長呼出一口氣來,似乎運功完畢了,又陸續站了起來,朝庾慶等人走來,其中一人道:“你們來了。”

  南竹奇怪:“一轉眼不見了你們,你們怎么來的這里?”

  “笛笛笛…”

  就在對面三名苦力剛上前兩步時,庾慶馬尾辮里的大頭又發出了嘹亮而急促的鳴叫。

  庾慶神色驟變,見對面逼近,左右伸手,擋著兩位師兄快速后退。

  南竹和牧傲鐵皆有些錯愕,也察覺到了不對,配合著退回到了眾妖當中。

  庾慶對柳飄飄道:“你不是要抓我們嗎?他們三個找到了,一起帶回去吧。”

  柳飄飄眼中的膩味無法掩飾,發現這位是當她傻還是怎的?

  不說別的,她光看庾慶的反應就知道那三個人可能不對勁,這哪是什么讓她抓人,分明是情況不明之下自己不想冒險,想把危險推給他們,想讓他們探路。

  距離不遠,那三人已經走到了這邊,柳飄飄沒有袖手旁觀,揮手給出了一個格殺的手勢,幾名妖修立刻沖出,刀劍上去就砍。

  見勢不對,三名苦力身體里面突然冒出刀劍,欲與幾名妖修廝殺。

  奈何實力實在是太差,根本不是幾名妖修的對手,當場被砍了個四分五裂、身首異處。

  身體里面藏有刀劍的情形已經是令庾慶三人吃驚,而三名苦力被殺后的情形則更加詭異,肢解后的軀體現出了原形,整體有點人的輪廓,黑褐色的毛猴子似的怪物,又不像有血肉,現了原形的衣服化作了體表黏糊糊的綠色液體,看著有些惡心。

  很顯然,三名苦力是怪物變化而成的,全身上下唯有三只打落在地的武器是真的。

  庾慶驚疑,“這是什么東西?”

  眼前忽有人影閃過。

  唰!他腰間的佩劍突然被人拔了,劍鋒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出手的正是柳飄飄。

  南竹和牧傲鐵大驚,立刻齊刷刷拔劍指向了柳飄飄。

  然一群妖修手中的武器跟著揚起后,那聲勢立刻讓兩人的行為顯得有些孱弱和可憐。

  但是兩人并未迫于壓力而放棄,牧傲鐵沉聲道“放開他!”

  南竹臉上擠笑,“大掌衛,我們如此溫順聽話,您怎突然說翻臉就翻臉了?”

  庾慶也不解道:“大掌衛,您這是什么意思?”

  柳飄飄不理另兩個,只對他道:“阿節璋的兒子居然不知道‘婆兮’,又不知道這‘鬼胎’,還說什么碧海船行和你們無關,就憑你們三人的修為這也不懂,那也不知道,怎敢下這古墓?說,你們究竟是什么人?”

  之前就覺得有些不對,想著帶回去給大王那邊處置就沒說什么,如今擺明了一時間是出不去了,又見這一出,身邊若一直放著一個隱患實在是讓人不放心,終于忍不住發作了。

  庾慶看了眼脖子上的劍,真怕她沖動,苦笑道:“大掌衛,我真沒騙你,我骨子里是個實實在在的讀書人,是個實實在在的老實人,真沒有假冒,也不屑于去假冒別人。

  要怪就怪家父生前并不想讓我來探墓,所以就沒告訴我什么具體的情況,我若早知道這么危險,壓根就不會進來。

  我們之前發現不對就想離開了,你不信可以問問你的手下,我們之前找到了出去的洞口是不是要拆墻出去,是不是被他們給逼回來的。”

  柳飄飄朝群妖掃了一眼,“是這樣嗎?”

  有妖修遲疑著回了一聲,“大掌衛,好像是這樣,他們當時好像確實是要離開。”

  庾慶立馬一臉和藹笑容道:“您看,是吧,我們純粹是什么都不懂就一頭扎進來了。您若還不信,我已經說了,出去后我可以修書一封給玄國公應小棠,讓他來證明我的身份。我落在你們手上,憑我們這點實力也跑不掉。”

  “哼!”有了手下的作證,柳飄飄撤了他脖子上的劍,“你以為這古墓里的幕后黑手還能讓我們輕易從出口出去嗎?”

  見她放下了武器,群妖也都放下了。

  南竹和牧傲鐵暗暗松了口氣,剛才一聽柳飄飄的質問,兩人其實都慌了,都以為這次完了,沒想到命懸一線的局面居然又被老十五硬生生給圓了回來。

  兩人見危險解除,也放下了劍。

  說到出不去,庾慶又不解了,“大掌衛,你們以前怎么出去的?”

  柳飄飄:“以前出去的通道沒有任何問題,這次不知鬧什么鬼。幕后黑手顯然能隨時掌握我們的動向,只要不想讓我們走,我們一旦踏上返回的通道,對方隨時能讓通道里砌墻的石頭將我們堵死在中間。之前里面的動靜是老童發出的信號,老童和老朱可能已經先進了地宮,先跟他們會合再說。”

  翻手將劍插回了庾慶腰間的劍鞘,揮手帶了眾人繼續前行。

  庾慶跟上,跳過腳下被肢解的怪物尸體,還是不免請教道:“大掌衛,這‘鬼胎’究竟是什么東西?”

  柳飄飄邊走邊說道:“‘婆兮’在古籍上還有記載,‘鬼胎’這個名字是以前進來過的人取的,究竟是什么誰也搞不清,翻遍古籍也找不到相關記載。

  此物攻擊威力并不大,就算是你們也能將其輕易斬殺,可此物有很特別的本事,能變化成人,能幻化成各種各樣人的模樣。你也看到了,他身上能藏武器偷襲。

  當年,許多進來的人就是著了此道,被此怪近身偷襲刺殺了。此怪,真正的危險之處就是模仿能力,進來的人呆的越久,此怪便模仿的越像,連神態、聲音和舉止都能模仿的惟妙惟肖。”

  說罷看了看四周,補了一句,“這也是這座地宮里最可怕的地方,似乎有無所不在的眼睛盯著你,似乎有無所不在的耳朵在聽來者的談話。現在看來,當年封堵古墓前放的那場火并未對這里造成什么影響。”

  她忽又回頭盯向庾慶的馬尾辮,“你頭發里藏了什么?”

  庾慶抬手從馬尾辮里抓出了大頭,給她看了看,“沒什么,幽角埠買的,一只比較特別的蟬,大掌衛有興趣也可以去幽角埠買來養著玩玩。”說罷又放回了自己的馬尾辮上,大頭主動鉆進了頭發里面。

  南竹和牧傲鐵又被搞了個心驚肉跳,發現老十五又在胡說八道,萬一別人認識怎么辦?

  兩人心里都有了想法,只要這次能活著回去,下次再也不跟老十五這混蛋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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