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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七四章 操心

  鐘聲,山體禁地里的人也聽到了。

  癡呆傻笑的人還在繼續往這里面走。

  沈傾城手上沒停,繼續運功施法向外驅散蜃蟻釋放出的氣體。

  庾慶等人相視無語,不知那鐘聲意味著什么。

  聶品蘭則一把將躺在墻角地上的吳謝山扯了起來,解開了他的啞穴,問:“外面的鐘聲是怎么回事?”

  吳謝山看著不斷往黑暗通道深處走去的山莊人員,因沈傾城在前面的施法攪動空氣,已致血腥味有從黑暗中卷了出來,他大概猜到了是怎么回事,已是雙目欲裂。

  目光驟然回到聶品蘭臉上,他咬牙道:“你說怎么回事,又能怎么回事,自然是發現了異常在鳴鐘示警,聽到鐘聲所有人都會去外面集結。”

  目光繼而又在眾人身上轉了轉,終于問出了他心頭一直想知道的一個問題,“你們為何不懼蜃蟻的毒氣?”

  事到如今,他自然也明白了,何況眼前已經看到了那些冒煙的石筒,一看便知是把禁地的蜃蟻給弄來了。

  聶品蘭沒回話,回了他幾指,再次點了他的啞穴,讓他再次閉嘴了。

  又過了一段時間后,不斷來到的傻笑人員沒了,斷了。

  沈傾城不得不停手了,親自跑到外面去看,庾慶等人也跑出去看了看,后面果然是沒人了。

  也不知是中招的人都來了,還是山莊找到了化解的辦法。

  大家估計可能如同吳謝山所言,鐘聲讓其他沒中招的人出去集結了。

  身后傳來腳步聲,眾人回頭看去,只見陸星云款款回來了,她依然是一身端莊的黑色裙裳,整個人一副良家溫婉模樣,只是鬢角的小白花上略染了幾點血。

  庾慶算是服了這女人的氣質,誰能看出這女人剛才曾殺人如麻?

  陸星云看到了躺在墻角的吳謝山,稍作凝望,還是朝眾人來了,走到大家跟前問:“怎么停了?”

  “沒了,中招的可能都來了,沒來的可能都被鐘聲召集了出去……”

  沈傾城把大概的情況向自己母親稟報了。

  沒一會兒,寧朝乙和朱寬鎮回來了,兩人帶回的情況一致,后面空了,已經沒了人再過來。

  “剩下的人都出去了嗎?”陸星云貌似自言自語,眉宇間的思索神色不知又在想什么。

  寧朝乙:“看這情況,剩下的人是不太可能再輕易著道了。這里已經不安全了,對方一旦要反擊,會針對此處預謀,有什么事回頭再說,咱們先換個地方避避。”

  對此,賊鴛鴦夫婦都表示贊同,陸星云母女也同意,之后便摸出了簡易地圖商議往哪個地方藏身。

  躺在墻角的吳謝山努力轉動著眼珠子,似乎想努力看清他們手中的地圖。

  庾慶等人也意外,不知這幫人手上哪來的地圖,難道就是前兩晚殺人時查探出來的地形圖?

  他們想過去看,未得允許,又不好意思看人家的秘圖,畢竟不是一伙的。

  等到寧朝乙那邊確定了去哪,抱上了一堆石筒換地方時,庾慶等人也只能是跟在了屁股后面,好在寧朝乙等人竟然一點都不避諱他們,居然任由了他們跟著。

  庾慶心里暗嘆,現在好像不是一伙的也成了一伙的,不知這幫家伙搞什么鬼,跑來亂七八糟的一頓搞,好好的一個裂谷山莊就硬生生給搞成了這個鬼樣子。

  捫心自問,鬧成這樣,自己好像也脫不了干系,若不是自己救了他們,也不會搞成這樣。

  反過來,自己若是不救,這些人也都成了白骨。

  他也不想突然間就把事情給搞的撕破了臉大開殺戒,可是他也沒太多選擇,不救這些人,不讓這些人沖在前面抵抗裂谷山莊的人,他們幾個就要頂在前面去拼命了,知道了裂谷山莊的禁地秘密,裂谷山莊能放過他們的可能性不大。

  一群人另換了個地方,安排了朱寬鎮去做警戒后,終于又惦記上了吳謝山,將他給扯到了眾人中間,解開了他的啞穴,讓他靠墻坐著面對眾人。

  吳謝山目光掃過他們,卻定格在了庾慶幾人身上,也先說話了,“林兄弟,他們幾個在修行界不管如何,都是有名號的人,我知道他們是誰,你們幾個又是誰?我如果沒猜錯的話,林二慶什么的根本不是你們的真名,都已經這樣了,你們都已經大開殺戒了,還不肯讓我知道你們是誰嗎?”

  寧朝乙等人也看向了另幾位,其實也想知道他們究竟是誰。

  庾慶嘆了聲,兩手一攤,“二莊主,我們幾個真的是冤枉,我們跟他們真不是一伙的,我們闖入禁地,純粹是想知道他們是在干什么,誰知道稀里糊涂就卷進這事了。”

  既然有了開口的機會,他得趕緊解釋一下,希望對方能明白他的苦衷,好給自己留條后路。

  南竹趕緊點頭道:“沒錯沒錯,我們真不是一伙的。”

  寧朝乙一根中指刮了下唇上的小胡子,慢吞吞來了句,“說來,還得感謝他們,若不是他們出手相助,我們都已經成了蜃蟻口中的白骨。”

  嘴角那似笑非笑的意味很明顯,想撇清關系?干脆幫你們把事情說清楚了。

  果然,吳謝山的目光驟然死死盯上了庾慶,沉聲道:“你怎么會解蜃蟻釋放出的毒氣?”

  媽的!庾慶瞥了眼一片好心的寧朝乙,算了,死心了,也懶得解釋了,還解釋個屁,解釋出花來也沒用了。

  南竹嘴角抽了抽,也瞥了眼寧朝乙,也不吭聲了。

  寧朝乙又盯著吳謝山問:“你為何不懼蜃蟻釋放的毒氣?”

  吳謝山朝自己耷拉在地上的手掌瞄了瞄,“因為我手上戴的戒指,三位莊主都有一枚歷代傳承的戒指,戴在身上能避蜃蟻毒氣。”

  眾人目光立刻落在他的手指上,只見其食指上確有一只琥珀色的戒指。

  蹲下的寧朝乙抓了他的手就要摘取了查探,庾慶卻在這時提醒道:“寧先生,為了救你們,解蜃蟻毒氣的解藥我全都用掉了,他如果再中毒了,我可沒辦法再解了。”

  話要先說清楚,免得到時候讓他為難,他是不可能當著大家的面讓大頭燒開水給他們喝的。

  聞聽此言,寧朝乙不得不住手了,畢竟還有話要問吳謝山,而四周卻擺著一堆冒毒氣的石筒,至少現在還不能讓吳謝山中毒。

  另就是也有點意外,沒想到吳謝山這么識趣,居然問什么答什么。

  他當即又試著問道:“二莊主,你們族徽上的那只戟放在哪了?”

  此話一出,庾慶師兄弟三人皆震驚到無以復加,可謂瞬間失態,做夢也沒想到這些人居然也是沖那只戟來的。

  師兄弟三人暗中悄悄眼色碰撞,盡量裝作聽不懂的樣子掩飾內心的驚濤駭浪,同時又豎起了耳朵仔細聽。

  吳謝山不說話了,深深凝望著寧朝乙的雙眼。

  兩人對視了一陣,寧朝乙道:“你此時的沉默告訴了我答案,你是知道的,怎么,不肯說嗎?”

  吳謝山緩緩閉目,似難以抉擇,似在思索,那一頭白發和一束如墨長須的搭配很特別。

  陸星云眼中閃過一抹怨毒,柔聲道:“二莊主睡著了嗎?”

  吳謝山聞言睜眼了,一聲輕嘆,給出了答案:“戟在祭拜祖先的廟堂里。”

  陸星云立刻摸出了地圖,幾人湊近了看。

  這回,哪怕是庾慶,也忍不住踮起腳尖往那幅簡易地圖上瞅,心潮澎湃,但又有點懷疑,真就這樣找到了嗎?

  確認路線后,才剛換地方的一群人立刻又收拾了東西,押著吳謝山再次趕赴山莊的祖先廟堂。

  七拐八拐一陣,庾慶看到又派出朱寬鎮去探路的樣子,估計差不多快到了,忍不住出聲提醒:“諸位,當多加小心,咱們這位二莊主似乎交代的太輕松了些,小心廟堂內有什么埋伏。依在下淺見,不如先以蜃蟻釋放的毒氣先把那邊熏一陣再說。”

  那個什么沉睡者的存在,依然沉甸甸壓在他心頭,盡管他是抱著小心小心再小心的態度,但獲悉可能要接近后,哪怕有前面一幫人先做擋箭牌,他也還是有點害怕的。

  按黑衣人的說法,沉睡者當年的實力,當今幾個最頂尖的高手加一塊也不是人家的對手,哪怕現在不行了,估計也得對標高玄境界的實力吧?

  他在小云間可是親眼見過高玄修士出手的威力的,簡直是恐怖,讓人間普通人來看,只怕已經足以當做神仙了。

  就算是實力掉到了上玄境界,只怕也不是眼前他們這些人能匹敵的。

  到了玄級,無數人終其一生都難以再爬上一個臺階,那一個臺階的差距便是天與地的差距,否則他也犯不著怕那個盤龍島的蘇島主。

  如果使陰招能解決的話,何樂而不為?

  同樣知道沉睡者存在的南、牧二人也連連點頭,南竹更是幫腔,“毒氣熏一熏的好,熏一熏更安全。”

  寧朝乙等人目光交流一番,也都覺得小心無大錯,遂再往前尋找到了合適的位置,然后架起了石筒,又開始施法往目標方向驅散蜃蟻散發的毒氣。

  一身修為受制,被劍架在脖子上的吳謝山忽盯著庾慶出聲了,“現在我相信你們不是一伙的,不過你確實為他們操碎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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