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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二八章 天塌下來我頂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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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連魚又提之前答應的題字的事,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也讓他有些惱羞成怒了,“我說了,那位探花郎人不知道跑哪去了,你這咄咄逼人是甚么意思?”

  他也不能對連魚說自己弄不到,只能屢屢謊稱找不到人。

  一旁的牧傲鐵聽了忍不住琢磨,難道這位去幽角埠找過老十五?回頭見了老二倒是要問問有無人去找過。

  連魚卻也不會輕易放棄那個擋箭牌,依然笑著應對,“哪有咄咄逼人,只是想知道梁公子說話還算不算話。”

  梁般咬著牙道:“自然是說話算話,既然連魚你已經把話都說到了這個地步,那我便承諾,只要我一天搞不到那位探花郎的題字,陪我喝酒的事我就不提了。”

  連魚內心里頓如釋重負,欠了欠身,“就知道梁公子是個言而有信之人。”

  梁般眼神中卻閃過一絲獰笑,“今天你我之間不談喝酒,只談感情!”

  此話一出,連魚心中咯噔,眼神里浮現懼意,發現自己之前的感覺并沒有錯,應該是來攤牌的,對方接下來的話,她都有些不敢再聽了,怕自己接不住。

  然怕什么來什么,梁般咬著牙道:“我對你的感情,想必你早已知曉。連魚,我一片真心對你,希望你也不要辜負我,我希望從今天開始,你成為我梁般的女人。”

  說完這話,還以挑釁的目光看向了牧傲鐵,看到牧傲鐵的臉色陰沉的能滴出水來,反而是無比的痛快,他要的就是對方這敢怒而不敢言的效果,今天就是要讓這大塊頭明白一個道理,胳膊擰不過大腿!

  虎妞一臉的擔憂。

  對方捅破了那層窗戶紙,暴露出了猙獰面目,連魚再也無法像平常那般悠哉自在,感覺到了一股來自海市梁家的恐怖威壓,神色間有些慌亂,強顏歡笑道:“在這塊壘城,人盡皆知,我是聶日伏的女人,梁公子這種玩笑話就不要再說了。”

  “玩笑話?”梁般呵呵一聲,手中的折扇搖啊搖,“我沒開玩笑,至于聶日伏,他早已放出過話,說過不會娶你。再說了,在我梁家面前,有他聶日伏說話的份嗎?你不用擔心什么,在這塊壘城該怎么過就怎么過,這‘石心居’照樣是你的,我看誰敢說個‘不’字。”

  連魚牽強道:“梁公子,你這話來的太突然了,還請給我點時間考慮考慮。”

  梁般知道她又在想辦法拖,而他今天就沒打算再讓她拖下去,“連魚,沒必要再考慮了,我意已決,決斷就在今天,不會再拖了,你現在同意,對你我都好,沒必要讓這塊壘城出現一場腥風血雨后再同意,那樣就不好看了。”

  話中意思很明顯,無異于是在威脅,不同意就要召集人馬來采取強硬手段的意思。

  憋著一口氣的牧傲鐵忍不住慢慢握緊了雙拳,發現長的好看的男人一旦露出丑陋的一面,比什么男人都惡心。

  虎妞一臉不安的看著老板娘。

  能住這里的客人大多不一般,連魚操持這“石心居”,迎來送往這么多年,也算是見過世面的,大人物也不是沒見過,一開始雖忐忑,如今被逼到了墻角,反而冷靜了下來。

  穩住心神后,她又笑了,“聶日伏不肯娶我,看來梁公子必不會負我,好,我同意了,做你梁公子的女人…”

  此話一出,虎妞大驚,牧傲鐵瞪大了眼,難以置信的看著她,正要開口,連魚似乎料到了一般,抬手示意兩人打住。

  至于梁般,臉上笑容則如同鮮花瞬間綻放,眼中已流露出瀏覽連魚身段的異樣目光,有期待。

  還不等他接話,連魚則是話鋒一轉,“前提是要梁家送來聘禮,梁公子要明媒正娶的將我迎娶進梁家的門,否則我必不答應。”

  此刻的她,一副談笑自若的樣子。

  梁般卻笑不出來了,且有傻眼的感覺,神色反應和言語都不太利索了,“這是自然,做了我的女人,我自然是要娶你的,這事你放心,不耽誤我們恩愛。”

  連魚卻抬住,“梁公子,事說反了,是娶了我,我才是你的女人,總不能先睡了再考慮娶不娶吧,萬一你不娶我,我到哪說理去?我不缺錢花,不至于那么死乞白賴求人娶我。

  梁公子若不肯答應,只一味要求我做你的女人,和聶日伏有什么區別,難道又要我轉做他人情婦不成?我雖非烈女,卻也犯不著接二連三的往‘下賤’的坑里跳,在這里悠哉當自己的家不好嗎?犯不著找罪受!”

  話畢,抱臂胸前,好整以暇的等回復。

  她料定了梁般不可能娶自己,以梁家那種身份地位的人家,怎么可能允許家中子弟娶一個別人的情婦。

  若梁家真能同意,那她也無話可說了,胳膊擰不過大腿,只能是該怎么辦就怎么辦。

  這話說的牧傲鐵忍不住多看她幾眼,畢竟他們昨晚…

  一番有禮有節的話,堵的梁般嘴唇嚅囁了一陣,不知該說什么好,他怎么可能向梁家開口說這個事,這種瞎胡鬧的事只要敢開口,只怕不脫層皮也要被逐出梁家。

  何況他也不可能娶這女人,他要這女人繼續呆在這,為他謀取銅雀湖出力。

  也就是說,他既想得到連魚,又不想連魚和聶日伏斷開關系,至少現在還不行。

  只是沒想到,以往對付修行界的女人無往不利的海市梁家背景,在碰上連魚后,居然失效了,按理說這種給人做情婦的女人不可能抗拒的,誰知竟沒作用。

  此時面對連魚的條件,他無法給出正面回應,干脆把心一橫,懶得啰嗦了,收起了扇子,陰沉著臉道:“你還真是什么推脫的理由都能搬出來,我現在只想要我想要的,今天就要你做我女人,其他的條件以后再說,你答應還是不答應?”

  這是要硬來了,連魚滿口的苦澀,直接拒絕的話,她不知道會出現什么可怕的后果,會如人家說的,在塊壘城出現一場腥風血雨嗎?

  要不要為塊壘城考慮是其次的,她得為自己客棧上上下下的人考慮,甚至也要為聶日伏考慮,若自己不答應也難改最終要雌伏于對方的現實,那自己是不是要面對現實呢?

  她艱難道:“梁公子,您這不是為難我嗎?傳出去對梁家的名聲也不好吧?”

  梁般看出了她對梁家的恐懼,事實上也確實如此,這世上不怕梁家的人很少,至少不是連魚這個檔次的人能不畏懼的,他輕蔑地瞥了眼敢怒不敢言的牧傲鐵,又趁勢走近了連魚兩步,折扇遞出,竟調戲式的挑起了連魚的下巴,“梁家的名聲不用你來擔心,我只問你現在從不從我?”

  確實是要不講道理硬來了,若不是考慮到自己的修為實力可能不是連魚的對手,他早就已經對連魚用強了。

  “梁公子還請自重。”連魚扭過頭去,退后兩步,從對方的調戲動作中脫離開。

  誰知扭頭的剎那,眼角余光瞥到了什么閃過,意識到是有人出手了。

  咣!一聲震響,緊接著是梁般“啊”的聲音傳出。

  緊急回頭的梁般措手不及,沒想到有人敢打自己,沒想到這里有人敢對自己動手。

  他飛了出去,被他認為的“敢怒不敢言”的牧傲鐵一腳給狠狠踹飛了出去。

  牧傲鐵哪是什么敢怒不敢言,而是不擅長在言語上跟人爭論這些個事,他早就看梁般不順眼了,確定了梁般不是來談什么正事,而是來騷然糾纏連魚的,早就想揍梁般了,只因這里不是他家,輪不到他做主而已。

  現在突然出手,實在是因為不能忍了,當他面出手調戲連魚,他如何能坐視?

  就算沒看到青牙的那封信,目睹眼前的情況,他一樣會照打不誤,至于會不會闖禍,憑他的血氣方剛也顧不上,何況他還看到了青牙的回信,知道了梁般的底細,如何能忍?

  轟,一堵石墻被人給撞破了,撞的稀里嘩啦頃翻。

  連魚和虎妞還來不及反應,一腳把人踹飛的牧傲鐵又閃了過去,追上又一拳將掙扎爬起的梁般給揍翻在地,然后那叫一頓拳打腳踢暴揍。

  連魚和虎妞看的目瞪口呆,沒想到梁般這么不經打,簡直是被打的毫無還手之力,似乎是個沒怎么下過苦功修煉的。

  “救命啊!”梁般發出一聲凄慘嚎叫。

  唰,一把劍出鞘,明晃晃的劍鋒頂在了梁般的脖子上,牧傲鐵厲聲道:“再嚎一嗓子試試!”

  鼻青臉腫,口鼻淌血的梁般頓滿眼驚恐的閉上了嘴,咬牙硬扛著牧傲鐵一腳又一腳的咣咣狠踢。

  回過神的連魚見牧傲鐵拔劍了,大驚,生怕其沖動之下將梁般給殺了,趕緊閃身而去,一把扯住了牧傲鐵,強行施法將其給拉開,“算了,住手,算了。”

  見牧傲鐵被連魚控制住了,窩在墻角的梁般立馬連滾帶爬而起,一身白衣到處是血,連地上的折扇也顧不上撿起,捂著肋部倉惶而逃。

  牧傲鐵第一腳就沒客氣,就踹斷了他的肋骨。

  其實牧傲鐵還是收住了,不然宰掉他都很容易,這小白臉的實力確實上不了臺面,然有些事情青牙在信里已經說的很清楚了,盡管是梁家的邊緣人物,但也不能把人搞死搞殘了,畢竟打狗也要看主人。

  逃出大門后,滿臉血的梁般才回頭吼了聲,“你們給我等著!”

  這一嗓子真可謂是喊的里面的連魚頭皮發麻,徹底掀起了她對海市梁家的恐懼,似乎已經預感到了一場腥風血雨的來臨,似乎預感到了這塊壘城即將換主人。

  見那廝還敢嘴硬,牧傲鐵拎著劍就要去追,卻被連魚死死拽住了,并吼了他一聲,“你瘋了嗎?”

  牧傲鐵頓住,回頭看著一臉著急的她。

  而門外,亦稀里嘩啦跑來了一群客棧的伙計,這里連厚實的石墻都撞塌了,這么大的動靜,加之梁般狼狽逃離的樣子,肯定是出事了,一群伙計自然是要趕來處置的。

  連魚回頭朝他們喝道:“都滾回去,沒你們的事!”

  一群伙計面面相覷,都這樣了,真沒事嗎?

  虎妞趕緊上前,連連揮手驅趕,將一群人給趕了出去,也跟了出去做交代。

  屋里沒了其他人,連魚看了眼地上的碎石,還是那亂七八糟涂抹的血跡,扭頭盯著牧傲鐵,一把推開他,痛心疾首道:“要動手,我自己不會動嗎?輪得到你來出頭?我告訴你,你這次惹上大麻煩了,石心居,還有整個塊壘城,都要被你的沖動給連累。”

  她沒了那份雍容,也沒了那份從容,慵懶和嫵媚風情蕩然無存,徹底失態了,近乎歇斯底里的揮舞雙臂,揮舞雙拳,“你不知道他的來歷嗎?海市梁家,那是海市梁家呀,誰給你的勇氣,就因為我陪了你一晚嗎?我有男人,你只是個解悶的懂不懂,輪得到你來為我爭風吃醋,你自己不想活了也就罷了,你知不知道你要害死多少人?”

  在女人面前,牧傲鐵還是那副嘴笨的樣子,依然是一聲不吭,靜靜盯著她在那抓狂。

  連魚噼里啪啦發泄了好久后,赤足踩著硌腳的石塊,走到客廳椅子旁,一屁股坐下了,急喘的粗氣慢慢平靜,似乎正在慢慢冷靜下來。

  虎妞也回到了屋內,愁眉難解,覺得事情搞大了,收不了場了。

  徹底平復慌亂情緒后,連魚抬頭了,對牧傲鐵道:“走吧,快點離開塊壘城,喊上你那位幫主,趕快一起離開天積山,蝎子幫什么的就當是扯澹,至于你們能不能逃過海市梁家的抓捕,也只能是看你們自己了。”

  虎妞頓有些急了,“老板娘,沒有兇手,我們也沒辦法向梁家交代的。”

  連魚盯向她,“讓他走!”

  虎妞低頭不語了。

  連魚又朝牧傲鐵歇斯底里的吼了一聲,“還發什么呆,還不快跑?”

  牧傲鐵平靜道:“我說過,天塌下來我頂著,海市梁家的事你不用擔心,我會處理好,不會連累你們。”

  連魚又倏地站起,快步到他跟前,怒道:“你拿什么頂?就算你有一百條命也頂不了!”

  牧傲鐵答非所問,“你是想讓探花郎給你客棧題字嗎?如果是,這事我來處理。”

  連魚錯愕,“什么?”

  牧傲鐵:“我能讓他給你客棧題字。”偏頭看了下打破石墻后的狼藉,“就當是我為自己的魯莽賠禮道歉。”

  連魚和虎妞齊齊傻眼在那,不知這位是不是在說夢話,但又能感覺到應該是真話。

  見兩人沒否定是讓探花郎給客棧題字,牧傲鐵長劍唰一聲歸鞘,轉身不疾不徐而去,沒有一點慌亂逃跑的跡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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