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是你老婆背著你轉移的全部資產,連根毛都不準備給你剩下,看來是準備帶著屬于你的錢和不一定屬于你的孩子遠走高飛的,不過現在人和錢,都已經被我們控制住了,其實這些錢呢,有些其實是挺干凈的,比如你逢年過節收的紅包啊之類的,暫時并不在贓款之列的,根據我們所掌握的情況,如果你自首,最終應該還能留下個百八十萬。”
“好,我自首。”
“我還沒說完呢,陳探長,你的罪不重,甚至街坊們的口碑中,你還是全港十幾個探長中名聲最好的那個,如果再加上自首情節的話,七八年你就能出來,而如果你愿意轉做污點證人的話呢,我再向法院幫你求求情,兩年,差不多你就能出來了。”
“你要我指認洛哥啊”
“是。”
“不可能!我是絕對不會出賣洛哥的。”
“我聽說,你的老婆里有一個老四,對你也是一心一意,還給你生了個女兒,是吧,小孩子長得很快的,七八年沒有爸爸,你猜她會不會受欺負啊,老四的性格那么懦弱,一個人帶著孩子,會不會有事啊,會不會……給孩子找個后爹呢?也是,你是鮑魚探長么,肯定不在乎的,啊?”
陳細九拍了桌子:“你用我老婆孩子威脅我?”
郝仁看著他:“我是ICAC,不是流氓無賴。”
“…………”
“細九,做一次男人該做的事情吧,給老婆孩子留下一點錢,把你的大好時光留給值得你陪伴的人。雷洛已經瘋了,是跟著他一起沉船,還是跳出來陪伴老婆孩子,你自己想。”
郝仁起身,將一張名片遞給他:“想通聯系我。”
然后留給陳細九一個瀟灑的背影。
當天晚上,郝仁因為房子被炸了,也沒有地方可以去,抓到雷洛之前他也不打算再租新的房子了,索性一整晚都在辦公室里待著,他現在可以堂而皇之的坐嚴國良的辦公室了,吧腳放在桌子上,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對面那張,貼著雷洛等人照片的白板。
一盯就是半天,滿腦子都是怎么樣才能找到充分的證據并且弄死他,如果陳細九不配合的話,還有誰可以當突破口呢?
拿出水彩筆,郝仁輕輕的在坡豪的照片上,畫了一個,又一個的圈圈。
這是雷洛一手捧起來的,他的手上一定有很多很多雷洛的證據,可以直接咬死雷洛。
不過郝仁還是糾結,因為坡豪也是個瘋的,不管是威逼還是合作,都有點刀尖之上跳芭蕾的感覺。
一夜無話。
………………
當天晚上,陳細九喝了個爛醉。
而在得知阿萍卷款跑路之后,陳細九一屋子的老婆,直接就走了個無影無蹤。
至于玫瑰,陳細九現在壓根就見不著她,作為港島現在風頭最盛,忙著搶奪洪興、東興、和勝和三大幫派地盤和市場的越南幫大姐大,人家很忙的。
再說人家跟你談戀愛是為了搭上雷洛的線,現在雷洛泥菩薩過河自身都難保了,原來的四大家族龍頭一死一走,她連雷洛的馬屁也已經不用再拍了,哪里還會搭理細九呢?
他現在,一無所有。
咚咚咚。
半夜十一點,陳細九的家里突然有人敲門。
“老四?”
陳細九奔跑了過去,緊緊地抱住了老四。“我就知道,你不會離開我的。”
“我……我聽玫瑰姐說你出事了,來照顧你。”
陳細九哭的像個寶寶似得:“可是我現在什么都沒有了,我的錢全都被萍萍拿走了,我也跑不出去,我,我可能還要坐牢,ICAC還逼著我去指認雷洛,我好怕啊~我感覺全世界都拋棄我拉~我真的好怕啊~”
“沒關系的,我有。”
“??”
老四打開背包:“你每個月給我三千塊,我都存起來兩千五,我跟了你十年,這里有三十萬,你拿著它還是可以走啊。”
“老四……”
“這些錢本來就是你的,我只是幫你存起來啊。”
“我……我對你很差,到現在連你的名字都不知道。”
“阿梅,我叫阿梅。”
“為什么對我這么好”
“因為我愛你啊。”
………………
半夜四點鐘。
郝仁坐在辦公室的轉椅上,半夢半醒,迷迷糊糊,好像是睡了又好像是沒睡,突然被一陣刺兒的電話給吵醒,那電話鈴聲嚇了他一條,好懸沒從椅子上摔下來。
接起電話:“神經病啊!幾點了打電話啊!”
“我陳細九。”
“嗯?哦,陳探長,你好啊”
“我答應你的條件,可以作證,不過我也有個條件。”
“你講。”
“幫我照顧阿梅。”
“阿梅又是哪個啊?!”
“阿梅就是老四啊!”
“啊?哦哦,你放心,你在服刑的這段時間呢,我保證她們母女倆吃得好穿得好住得好,而且絕對不會有人欺負她們。”
“好,郝仁警官,我,陳細九,1974年7月17日,凌晨四點13分,正式向您自首。”
“我現在去接你”
掛掉電話,郝仁連臉都沒洗,興奮的就下了樓,找到了嚴國良的車子。
這車子是公車,而嚴國良現在又住院,所以理所當然的就成了郝仁的座駕。
熟練的先鉆到車底下,并不怎么意外的取出一顆汽車炸彈,連追究的心思都沒有就擰著了火,直奔陳細九他們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