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仁是怎么也沒想到,潮州粥在尖沙咀新開的這家酒店,居然叫做喜來等。
這么勵志的么?
這酒店的消費一看就很高的,停車場停的車不是奔馳,就是勞斯萊斯,郝仁開馬自達,看起來就好像根本沒資格在這家高檔酒店吃飯一樣。
不過顯然,門口的保安小弟是知道郝仁的車牌號的,遠遠的就看到了郝仁的車,熱情的一路小跑著過來幫郝仁拉開了車門,并主動表示要幫郝仁停車,甚至還殷勤地從兜里抽出一條毛巾給郝仁擦了擦皮鞋。
也不知道潮州粥是哪找的看門小弟,看著又帥又順眼。
“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韋吉祥,您叫我祥仔就可以了。”
“嗯?”郝仁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這么出眾的名字,想不印象深刻都難。
怪不得這小弟看起來會這么帥,不過古惑仔里這么帥的人向來都是沒什么好結局的。
輕輕拍了拍祥仔的肩膀,郝仁在兩排漂亮旗袍迎賓的深鞠躬下進了門,她們的旗袍前胸的位置都開了一個很大的桃心,方便客人往里面插小費,不過郝仁是個窮嗶,自然沒有小費給了。
說實在的,他還是第一次來這么高檔的場所吃飯,這個潮州粥,還真是有兩下子。
坐電梯上樓找到包廂,這包廂看起來特別特別的大,帶著廁所、更衣室、卡拉OK、甚至炮房,并有無敵海景,這在七十年代簡直絕了。
“仁哥~”潮州粥熱情地朝他打了招呼。
“你這酒店不錯啊,你全資?”
“沒有沒有,我控股而已,是我和幾個同樣退了休的兄弟一塊開的,大家都占了一點股份,仁哥喜歡的話以后你可要常來啊。”
郝仁也笑著道:“你這種檔次的地方,我可不敢常來。生意怎么樣?”
“臥靠,港島有錢人是真藤娘的多,這酒店,比販毒都賺啊。”
潮州粥讓郝仁坐了主座,自己在邊上坐了,給了服務員一個眼色,各種鮑魚龍蝦乃至于熊掌這種名貴菜肴就紛紛端了上來,顯然是早就做好了的,偏偏一道道全都色香味俱全,既不涼也不敗,顯然將郝仁的時間都給掐算的明明白白的。
郝仁與潮州粥老友相見,索性就一邊吃一邊聊了起來,這酒店的廚子是真的不錯,東西是真的好吃,郝仁吃的也沒什么負罪感,大有吃冤大頭的架勢。
而此時飯桌上,茅躉華和高飛等人自始至終連一個標點符號都沒說過,郝仁壓根就沒看他們,而作為中人的潮州粥,居然也不介紹,即使面對滿桌子的佳肴美味,又哪里還吃的進去?
要知道,和聯盛向來是比較缺打仔的,他找到潮州粥,提議以整個慈云山的地盤和自己十三個兄弟過擋為條件,愿意加入和聯盛,但潮州粥要幫他擺一桌酒席,調和他兄弟與郝仁之間的矛盾,潮州粥也一口答應了他的請求,可……
這和他設想的劇本不一樣啊,你潮州粥就是這么做中人的?
“虎哥,您好,我叫做茅躉華,我敬您一杯,我干了,您隨意。”茅躉華突然見這潮州粥好像真的沒有介紹自己的意思,便索性端起了一杯酒,直接給喝了。
潮州粥和郝仁則微微皺了一下眉,任誰在跟朋友聊天的時候被打擾恐怕也不會太開心。
郝仁瞅都沒瞅他一眼,更沒有喝酒,繼續拿著筷子吃飯:“這熊掌做的相當不錯啊,入口軟糯,肥而不膩。”
“燉了四個多鐘頭啊,這可是稀罕東西,我也不是常吃到的。”
“哈哈,托你的口服了。”
茅躉華見狀臉色一黑,尤其是瞅著潮州粥的時候,眼神幾近于惡毒。
他拿出了一個小盒子放在飯桌上,然后轉啊,轉啊的,將盒子轉到了郝仁的面前:“虎哥,上次的事情是我下面的小弟不對,都是誤會,我這個做老大的跟你道歉,這是我們的一點心意。”
郝仁更不爽了。
這貨怎么這么不懂事?這是誰帶出來的小弟?
沒看自己吃菜吃得正爽么?老子夾菜你轉桌?
潮州粥也是無奈了,他雖然也不想為了茅躉華去得罪郝仁,并不打算真的替他出這個頭,不過他也確實有點饞這十三太保這十三個打起架來不要命的小年輕,心想著,今天飯局上你茅躉華表現的要是懂事,自己還能替他說兩句好話,當然,決定權還是在郝仁這里的,可尼瑪這么點耐心都沒有?
故意晾著你給仁哥出氣呢,這么簡單的事情都看不明白?
郝仁則打開了那個小盒子,發現上面是一條項鏈,項鏈的底下全是鈔票。項鏈應該就是羅曉玲被搶走的那一條,自然要收回來,那一沓鈔票摸著還挺厚,應該有七八萬的樣子,郝仁從中抽出一千塊來和項鏈一起揣進兜,然后把盒子一扣,道:“干嘛,賄賂廉署調查人員啊,知道這是什么罪么。”
茅躉華臉色一黑,道:“仁哥,得饒人處且饒人吧,這真的是場誤會,嫂子那天壓根沒提您的名字,我兄弟沒做錯啊。”
郝仁笑道:“怎么,收保護費是正確的事情?”
“我……”
茅躉華頓時失言。
郝仁一邊吃飯一邊道:“哪個是高飛呀,來了沒有。”
茅躉華身邊的一個小弟略帶緊張的站起:“虎哥,是我。”
“看在潮州粥的面子上,高飛留下,其他人可以走了。”然后一把將剩下的錢扔了回去:“你行賄我的事情我也不計較了。”
高飛求救地看向茅躉華。
茅躉華則憤怒的拍了桌子:“仁哥,不用這樣子吧。”
郝仁皺眉,沒有搭理他。
潮州粥則道:“阿華啊,讓你走你就走嘍,做錯事,是要付出代價的。”
“古惑仔出來混,收保護費有什么錯?我們十三個兄弟一條心,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我是絕對不會放棄兄弟的!還有你啊!”茅躉華突然指向郝仁:“當官穿制服了不起啊,做事留一點余地,你不退休啊!你能一直穿制服么?”
郝仁斜著眼睛看了他一眼。
有點驚訝。
港島黑道上,還有人敢這么跟自己說話?
“看什么,我告訴你,沒有人可以欺負我茅躉華!”
郝仁就將杯子里的酒潑在了茅躉華的臉上,整個人快的像一道影子一樣站起,輪起椅子狠狠拍在了他的背上,然后從桌子上拿起一個煙灰缸,狠狠的砸在了他的頭上,一下,兩下,三下。
“你以為你是誰啊!”
潮州粥的臉色也有點不太好。
這一幕,怎么就這么熟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