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麗被打成了豬頭。
但她還是堅持留了一張名片給朱婉芳,說:“社會的運轉依靠的是法律,除了法律,任何人都不可以代表正義,更沒有權利去審判任何人。我希望,終有一天你能想清楚這些。”
朱婉芳毫不猶豫地將名片當著她的面撕了個稀巴爛。
瑪麗想了想,終究還是嘆息了一聲,掉頭離去。
她可能不是個壞人,但肯定是個缺心眼。
郝仁道:“不好意思朱先生,讓您見笑了。”
“哪里哪里,分明是這個美國娘們太彪。”
郝仁伸出手跟他握了一下:“希望我們可以成為朋友。”
“一定,一定,不和虎哥您做朋友,難道要做敵人么?”
郝仁笑了。
又對朱婉芳道:“我給你的名片沒有丟吧。”
“當然沒有啊,你放心。”
“嗯,學校里遇到任何事情都可以找我,香江這一畝三分地上,我擺不平的事情還是不多的。”
“嗯,謝謝仁大哥。”
郝仁笑著摸了摸朱婉芳的頭:“是我要謝謝你才對。”
………………
一夜無話。
一般來說,只要這瑪麗還是個正常人,這時候肯定已經要知難而退了。
畢竟喬治的父母都沒有很主動的站出來要殺人兇手償命之類的,唯一可以證明郝仁殺人的證人看自己就跟看仇人似的。
她不是沒想過借用輿論的力量,可是全港沒有一家報社愿意報道這件事情。
況且,他認識的十個人里有九個都相信郝仁那個黑警是非法開槍,但十個里有十個都覺得郝仁沒錯,那個小混蛋分明就是自己該死。
哦,上帝啊,這里的人們都不相信法律的么?
真是一片法律荒漠,人權地獄啊。
這妞的性子有點軸,越是這樣,他就越是要把這件事給做成,她知道這件事她如果辦得成,這一定是一個轟動全港的大新聞,這地方的未成年少年權益一定會得到重視。
于是第二天一早上,瑪麗畫了一個濃濃的妝,掩蓋住自己被抽得紅腫的雙頰,居然又跑朱婉芳他們學校堵人去了。
而且他還帶了錄音筆,想通過采訪喬治的朋友和同學,挖掘這個孩子身上的閃光點,為將來打輿論戰做準備。
由于她美國人,非營利組織的雙重身份,校方對她倒也還算客氣,一天下來,還真叫他采到了不少的素材。
比如這個喬治……欺負同學啊,騷擾女學生啊,不尊重老師啊,這些壞學生該有的毛病,他是一樣也沒落下,瑪麗感覺自己的腦細胞都死光了,也愣是沒從這個家伙身上找到哪怕一丁點可用的部分。
“嗯,這種人小時候家庭一定不幸福,他的童年或許會很惹人同情,回頭去采訪一下他的爸爸媽媽吧。”
瑪麗將采訪稿整理了一下,正好學校放學,她本來都要走了,卻又看到了朱婉芳,雖然看到她的時候臉蛋子不由自主的疼了一下,但她踟躕了一會兒,還是義無反顧地走了過去。
為此,自己就算挨打也認了。
犧牲我一個,幸福全社會。
想著,她還真的被自己給感動了呢。
“芳芳。”
瑪麗走過去,朱婉芳白了她一眼,壓根不搭理她。
這時候,突然有一個男同學跑到朱婉芳的面前,道:“芳芳,我昨晚生日宴,你為什么沒有來。你是不是不給我面子。”
“啊?我……對不起,我……”
這個男孩叫佐治,和喬治一樣都是學校里的不良,因為朱婉芳長得漂亮,這貨正在追求朱婉芳,不過朱婉芳只想好好學習不想戀愛,至少是不想和這個小混混戀愛,所以一直躲著他。
她的好姐妹郭小珍突然跑過來道:“喂!我警告你不要纏著我們芳芳啊,刀疤哥正在追求芳芳呢,不想挨揍就滾遠一點。”
叛逆少年的心里,外面的古惑仔比條子要威風多了,因此這個郭小珍居然不提郝仁這個高級督察,而去提了個什么刀疤哥。
“怎樣啊!什么刀疤哥啊,沒有聽說過,公平競爭啊。”
朱婉芳低著頭,羞澀地跑開。
這時候,突然一個臉上有刀疤的男人出現在佐治的身后,一拍他的肩膀:“小子,我就是刀疤!”
這刀疤的身后還跟著兩個小弟,顯然,他也算是個小頭目。
然后這個刀疤給那個學生好一頓胖揍,揍完之后還十分有型地說了一句:“小子,不許你以后再騷擾她!”
然后刀疤沖著朱婉芳憨厚一笑:“那什么,我……我走了。”
朱婉芳對刀疤笑了笑。
她知道這個叫刀疤的男人是在外面混的,不過這個男生卻從來沒讓她為難過,在她的心里,這個家伙反倒是比身為學生的佐治要強得多。
卻說佐治,無緣無故的被這個刀疤揍了一頓,好不容易爬起來,發覺身邊的同學全都戲謔地看著他,頓時就覺得自己丟了面子。溫老師適時地過來,沖著刀疤的背影大聲謾罵,那刀疤只當看不見,也不和他吵。
“來,起來。”
溫老師彎下腰去扶他,哪知佐治卻一把扇開了溫老師的手,坐在地上打開書包,居然從里面拿出了一把匕首,大喊一聲:“刀疤!你不要跑!”
然后揮舞著匕首就沖了過去。
刀疤沒帶武器,和兩個小弟為了躲匕首,被他一個人打得節節敗退,刀疤把自己的衣服給脫了下來,當做盾牌擋住了佐治的刺擊。
四個人很快就扭打做了一團。
打著打著,四個人就打馬路上去了。
然后,突然來了一輛車,就把佐治給撞死了。
搶個妞么,沒想到鬧出了人命,刀疤一下就傻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掉頭就跑。
再然后,警察就來了。
沒找著刀疤等人,就把事情導火索朱婉芳給帶走了,而瑪麗見又有一個未成年掛了,而且還和朱婉芳有關系,敏感地就覺得這里面有爆點,居然自動請纓,跟著朱婉芳就被警察給帶走了。
帶走他們的警察,正是郝仁的老熟人,阿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