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就在三個神靈坐在酒吧里,互相都覺得對方有責任的時候。
一個毫無責任的男人,正叼著自己永遠都放不下去的煙卷,來到一個新的地方,接下了自己新的工作。
洛杉磯。
土黃色的出租車剛剛停下,一支即將燃盡的煙蒂在車門打開前,先于里面的乘客走了出來。
煙蒂在地上跳躍兩下,轉眼被他人踩在腳底,而直到此時,車門打開,身穿黑色風衣,滿臉沒睡醒表情的男人走了下來。
一路來到公寓樓里,男人打開煙盒,重新取出一支萬寶路來。
上一支煙剛被他扔掉時,那支煙存在過的痕跡就已經消失了。
而他嘴里,時刻都要有一支煙!
掏出打火機,習慣性的翻了個火花,點燃煙卷之后,男人看向不遠處正朝他走來的胖子。
那胖子停在男人身前,欣喜的挑了挑眉。
“我就知道,世道再亂也不會影響你做事,我可是第一個通知了你,約翰!”
“嗯。”
被稱為約翰的男人無所謂的點了點頭,接著便默不作聲的跟隨胖子神父的腳步,走向那無法被太陽普照的樓道里。
迎面,一家人正緊張的看向約翰,而約翰則毫不在意的路過了他們。
一路來到密封的房門前,約翰打開門,探頭向內看上一眼。
被窗簾遮擋到無比昏暗的房間里,床上正有一個女孩兒被捆住四肢,而此時此刻,那女孩兒正在緩緩地嘶吼和掙扎。
房間外,約翰一旁,女孩兒的母親正在邊哭邊說。
“那絕對是惡靈,絕對是,沒有任何科學能解釋那種事。
她趴在墻上,不是地上,而是天花板上,就用手和腳!
我真是嚇壞了,為什么我們會遭遇這種事,為什么太陽神制裁了美國,卻沒有制裁地獄!”
聽到這女人的話,約翰朝女人看上一眼,吐出一口煙氣。
作為一位黑暗藝術大師,約翰很清楚,這確實是惡靈附身,而不是心理疾病。
他分得清這個。
不過,他懶得和病人家屬聊天,解釋并非他的愛好,不解釋才是他的特權。
于是他叼著煙越過眾人,緩緩走進房間。
床上,他的到來讓寄身于女孩兒的惡魔愈發活躍。
不過男人并不在意,只見他先將煙卷放到一旁的梳妝柜上,接著他從兜里掏出一串掛飾。
來到窗邊,男人隨手拉開窗簾,當陽光照進來的一瞬間,床上被惡靈附身的女孩頓時難過的蜷縮到一旁。
而此時,男人開口了。
“嘖嘖,太陽神的出現并非沒有好處,光的力量被加強了無數倍,驅魔效果要比以往好上太多。”
話音落下,他從兜里摸出一串掛飾,將那十幾個掛飾對著太陽,一個一個的挑選起來。
“讓我來看看你的反應,不是傲慢,不是色欲,不是煉獄,不是撒旦的從屬。”
半晌,當男人拿著一個所羅門六角星徽記的掛飾照在陽光下時,女孩身上的惡靈頓時發出了刺耳的嘶吼。
見習,男人點了點頭。
“普通的地獄雜碎,火的眷屬,愚蠢的夢魘,呵呵。”
話音落下,男人轉眼來到床上,直接騎在惡靈身上,低頭對緩緩掙扎的惡靈輕聲說道。
“我是康斯坦丁,約翰·康斯坦丁,混蛋!”
話音落下,似乎他的名字真的有什么效力,僅僅一轉眼,附身于女孩體內的惡靈居然真的開口了。
女孩兒抬起頭,她的嘴里發出了凡人完全無法聽清的唔嚕聲。
但在康斯坦丁耳中,他清楚的聽到。
“原來是你,約翰·康斯坦丁,我會殺了你!”
“當然,我也會那么做!”
康斯坦丁不屑的笑了,接著他便將手里那所羅門六角掛飾狠狠地印在女孩頭頂。
頓時,女孩兒和她體內的惡靈全都瘋狂的掙扎起來,而那掛飾和女孩兒額頭接觸的地方,轉眼就冒出了刺鼻的青煙。
門外,看著一切的家長們痛苦的低下頭去,但他們不敢阻攔康斯坦丁的動作。
幾乎每個國家的每種人都是一樣,很少有人會對真正降臨到眼前的神鬼之事出言干預。
就這樣,康斯坦丁的掛飾讓女孩兒和惡靈痛苦的嘶吼了十幾秒鐘。
但令康斯坦丁沒有想到的是,惡靈并沒有被直接拔除,而是和女孩一起脫力過去。
看著不在掙扎,好似暈倒一樣的惡靈女孩兒,康斯坦丁皺了皺眉。
“明明陽光的力量得到增強,人間對惡靈的排異程度不斷提高。
但為什么,我最近遇到的惡靈都如此頑固?”
話音落下,康斯坦丁抿了抿嘴,低下頭去打算傾聽昏迷惡靈的聲音。
但緊接著,當他嘗試探頭的一瞬間,女孩的喉嚨處猛然鼓起一顆惡靈的腦袋!
不,不是單純的腦袋,而是被女孩兒那鮮嫩表皮不斷遮擋的,正要破體而出的腦袋!
看見這一幕,康斯坦丁不滿的皺了皺眉。
“為什么一切都在變得更好,但我對付起他們卻越來越難!”
隨口抱怨一句,康斯坦丁從床上翻身下來,對周圍的人大吼一聲。
“去,找一面至少三英尺高的鏡子,快去!!!”
伴隨著他的吼聲,周圍所有人全都行動了起來。
與此同時,康斯坦丁直接將房間內的電話線全都拔了下來,用來充當稍后的繩索。
接著,他拿椅子將玻璃和窗框全都狠狠砸碎。
最后,他把不斷掙扎的女孩的床,直接搬到了窗戶旁邊。
陽光狠狠照在女孩和惡靈身上,他們掙扎的愈發有力。
很快,鏡子被抬了進來,康斯坦丁吩咐眾人將鏡子高高舉起,把床上女孩兒那猙獰的身體整個照了進去。
見此,康斯坦丁點點頭。
“所有人把鏡子抬穩,閉上眼睛,無論聽到什么都不要睜眼!”
話音落下,四周那些人頓時閉眼,而康斯坦丁則干脆的趴到女孩身上,念誦起聽不清音調的咒語。
誰知就在這一瞬間,抬著鏡子的一個人還是睜眼看了看。
短短瞬間,那男人渾身的毛發頓時花白,整個人的生命力都被床上的惡靈吞噬一空。
而他的舉動,也讓鏡子的一角空了下來。
見此,康斯坦丁并沒有覺得怎樣,類似的事情他早已經習慣了。
好言難勸找死的鬼,不是每個人都能聽得進去人話。
于是康斯坦丁繼續念誦咒語,很快,他背后的鏡子里便多出一個真正的,猙獰的小惡魔來。
這一瞬間,抬著鏡子的人只感覺自己抬著的重量多了幾百磅!
而此時被封印在鏡子里的惡魔,他也在拼命地敲打著鏡子,原本光滑的鏡面頓時出現了大大小小的裂紋。
事情到了這一步,康斯坦丁基本已經完成了驅魔,他費了點功夫將鏡子丟下樓,讓惡靈和鏡子一起碎裂在璀璨的陽光下。
床上,女孩兒逐漸恢復正常。
門外,女孩的家人們大聲哭泣著慶祝著孩子的回歸。
但對康斯坦丁來說,這一切的一切,他早已經習以為常了。
放在梳妝柜上的煙卷,早已燃燒到一半有余,康斯坦丁懶得去撿。
于是他就著頭上的汗水摸出新煙,再度點燃一顆萬寶路。
而就在他抽著煙,一旁無數人看望那女孩兒時,康斯坦丁的眼神順著煙霧,看向墻壁上貼著的一張畫紙。
那張紙似乎是女孩兒的手筆,鮮紅的顏料混亂的繪畫著某種武器?
看著那混亂的線條,黑暗藝術大師康斯坦丁內心一動。
這似乎不是女孩兒的畫,而是惡靈的畫!
看著畫上線條凌厲卻無比清晰的劍刃,康斯坦丁皺了皺眉。
惡靈為什么要畫出一把武器?
而這武器,與剛剛回到地獄的惡靈,又存在著哪些關系?
想到這里,康斯坦丁撕下這幅畫,隨手揣進兜里,然后離開了女孩兒的房間。
與此同時,同樣是洛杉磯市,距離康斯坦丁搞業務的位置不到兩公里,光之吧里。
海森堡一邊喝著小酒,一邊和路西法與阿曼達迪爾一起,看著遠方公寓樓里發生的一切。
等他們眼中那穿著黑風衣的康斯坦丁坐車離開,眾人才放下酒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半晌,阿曼達迪爾嘆了口氣。
“窺一斑以知全豹,最近,地獄越來越多的惡靈來到了人間,這也引起了類似約翰·康斯坦丁這種驅魔人的活躍!”
“嗯,我知道他,我當然知道他,約翰·康斯坦丁!!!”
提起這個名字,路西法頓時露出了有趣的笑容,只見他給自己滿上一大杯酒,隨后嘿嘿一笑。
“那是個蹩腳的魔法師,但卻是個高級的騙術師,在無數個宇宙里都有他的傳說,甚至就連我在其他宇宙的分身都被他騙過。”
說到這里,路西法深深地笑了笑,隨后指了指康斯坦丁的方向。
“不過我運氣不錯,在我度假的這個宇宙,康斯坦丁似乎已經快要死了。
哪怕只是看著,我都能看見他肺部的一片陰影,他要下地獄了!”
“路西法!”
聽到路西法的話,阿曼達迪爾不滿的皺了皺眉。
“我把他的消息指給你,不是為了讓你做好接收他靈魂的準備!
就連他這個蠢貨都發現了墻壁上那幅墮落魔的畫,難道你就沒看見么?”
說到這里,阿曼達迪爾看向海森堡,嘆了口氣。
“海森堡,那幅畫雖然不太清晰,但顯而易見,那是朗基努斯圣槍于當前宇宙之內的投影。
而我最近在人間見到了無數個類似的畫作。
數不勝數的小惡魔來到人間,寄生到人類體內,瘋狂的尋找著朗基努斯圣槍的蹤影,他們的目的不言而喻。
路西法這個代表傲慢的魔王,當然看不見那背后的東西。
但是,你和我應該在這件事上有共同語言。
畢竟地獄現在是我的地獄,人間現在是你的人間。
無論其他魔王想要用那該死的東西對地獄和人間做些什么,我們都有必要讓他們鎩羽而歸。
你覺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