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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七章 最強背鍋俠(4000)

  這么快便探明了這伙賊人的身份?

  吳良面不改色,客氣的對司馬懿施了一禮,道了一聲“失陪”才將甄宓拉到一邊,小聲問道:“怎么樣?”

  “妾身已經有了答案。”

  甄宓微微蹙眉,壓低了聲音說道,“這伙賊人的身份恐怕連君子也不曾料到,正是他麾下的軍隊。”

  說著話的同時,

  甄宓用余光瞄了一眼站在不遠處戒備的曹純。

  虎豹騎!

  吳良瞬間便已經明白了事情的始末,只是臉上卻依舊沒有出現任何表情變化,更不會被外人看出任何異常之處。

  這事他怎會沒有想過?

  最開始司馬朗前來請他的時候,得知此事吳良心中的第一個懷疑對象便是曹純,因為他有這樣的動機,并且時間也過于巧合,

  莫說他現在還不確定呂布究竟在不在溫縣,

  就算真在溫縣,時間也很難趕得這么巧。

  反倒是曹純。

  白天才得知了司馬家祖墳占據的那條“潛龍”如何厲害,

  晚上便立刻出現掘墳事件,這很難不教人產生一些懷疑。

  與此同時。

  方才查看那些守陵人尸首時發現的細節也證實了甄宓探查的結果——槍傷。

  幾乎所有的守陵人身上留下的都是槍傷,而虎豹騎這支精銳中的精銳重騎兵部隊,統一配備的兵器的便是長槍。

  另外如此一面倒的戰斗。

  貌似也只有虎豹騎這樣的堪比后世特種兵的王牌部隊才能夠辦到……

  “曹純這一手耍得真是不同凡響,居然連我都瞞了過去!”

  吳良終于意識到,哪怕此前他便將曹純看得不輕,但終究還是有些小看了他。

  他的心機與果決,完全可以獨當一面,若不是曹老板極少將他外放參戰,他定然也會成為三國歷史上最有名的武將之一。

  而且這也是一個下限夠低的狠人,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什么事都做得出來,并不會輕易被道德人倫所約束。

  但對于曹老板而言。

  這便是他手中最鋒利的那把刀,既用的順手又可以完全信任,正式掌管虎豹騎的最佳人選。

  “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任何時候都不要再提起。”

  如此思索著,吳良又看向甄宓特意囑咐道。

  “不用君子交代,

  妾身心中有數。”

  甄宓點了點頭。

  “嗯,你先與他們待在一起,

  此事由我來處理便是。”

  吳良撫了撫甄宓的腦袋,將她送到了瓬人軍眾人身邊,這才重新回到司馬懿面前,點頭示意道,“二公子,我們繼續查探吧,其實方才探查這里的情況,我已有了一些個人的猜測,但沒有證據之前卻也不敢亂說,否則非但可能冤枉了好人,亦有可能對你們家造成誤導,我只怕是擔待不起。”

  “吳先生已經有了猜測?”

  聞得此言,司馬懿頓時精神一振,連忙拱手請求道,“請吳先生直言不諱,我司馬家亦不是不分是非的人,不論吳先生懷疑是誰,

  我們亦會仔細核實再做定奪,絕不會冤枉了他人,

  就算吳先生的懷疑有誤,我們也斷然不會埋怨先生,只會記得先生仗義出手的恩情!”

  司馬懿當然想立刻知道吳良懷疑的究竟是什么人。

  這年頭信息傳遞相對閉塞,想要找到一個人或是找一伙人自是很不容易,尤其是當這個人或是這伙人跑到了其他豪杰的勢力范圍之內,想要找到他們只會變得更加困難。

  因此若是能早一些得知那伙賊人的身份。

  哪怕只是懷疑,也應該第一時間將那伙人控制起來再慢慢核實,否則等人跑遠了,可就未必還能夠再找到他們了。

  “二公子,我知道你心中焦急,但不是我不肯說,而是此事的確尚有含糊,請二公子先安下心來,最多再給我一盞茶的功夫,待我對心中的猜測加以簡單驗證,自會立即向司馬家主與二公子說明,免得真因為我的話對你們造成了誤導,耽誤的恐怕便不只是這一盞茶的功夫了。”

  吳良面露誠懇之色,口口聲聲的說道。

  “唉……”

  司馬懿長嘆了一口氣,也只得點了點頭,“先生說得有理,請。”

  繼續探查現場,吳良主要還是查看挖掘墳墓與開棺上的一些細節。

  其實他已經知道此事是何人所為,早就沒有必要繼續探查,此舉也不過只是做給司馬家看的,同時為最后的“甩鍋”環節做一些可以令司馬家信服的鋪墊。

  他必須得將這口鍋甩到旁人身上。

  因為不論他愿意不愿意承認,他現在都已經被曹純給強行“綁架”了。

  如果司馬家得知此事乃是虎豹騎所為,那么以吳良在曹營之中的身份,肯定不可能脫了干系……如此似吳良此前計劃的好的,真到了受到司馬家威脅的時候便亮出印綬擺明身份,利用曹老板駐扎在偃師的大軍令司馬家不得不作出妥協的這張底牌自然也不能再打了,否則便是自尋死路。

  因此吳良想要自保,便必須想辦法為曹純與虎豹騎開脫。

  當然。

  曹純現在可能還并不知道吳良已經獲悉了此事的真相,但這依舊不影響他“綁架”了吳良的事實,他的擅自行動已經嚴重影響到了吳良與瓬人軍的安危,若是暴露后果不堪設想。

  并且事后吳良還沒有辦法就此事向曹老板告狀。

  曹老板是什么樣的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曹純今晚做出的事情皆是在為曹老板考慮,就算吳良對此表達不滿,曹老板雖可能會給他些面子當面斥責曹純,但最終的結果一定是不了了之,甚至如果吳良不依不饒,曹老板可能還會因此心生不滿。

  所以這個“虧”,吳良只能暗自吃下。

  想著這些。

  吳良很快便完成了對現場的探查,之后便與司馬懿一道快步向司馬防的方向行去,似是已經證實了自己猜測一般。

  “吳先生,可有結果?”

  見吳良快步走來,司馬防連忙主動迎上來問道。

  胡昭亦是跟隨在司馬防身邊,眼巴巴的望著吳良,一副與司馬家感同身受的模樣。

  “司馬家主可聽過卸嶺力士這個行當?”

  吳良果斷將這個并未得到史書證明的盜墓門派搬了出來,這名字在后世聽起來既神秘又高大上,在這個時代聽起來亦是相同的效果。

  “什么力士?”

  司馬防一時沒有聽清,面露疑惑之色。

  “卸嶺力士。”

  胡昭卻是聽清楚了,一邊將這四個字復述了出來,一邊竟主動接過話茬替吳良解釋了起來,“家主有所不知,此乃漢高祖建立大漢以來便始終不能消除的一伙頑固賊人,他們對外宣陳是西楚項羽余黨,平日里隱藏于山林之中做些剪徑劫財的勾當,又時常趁夜黑風高之時聚眾平丘毀尸,所掘之墓多時漢室宗親或大漢功臣的陵墓,并稱此舉乃是為西楚項羽復仇雪恨,為光復大楚竭心盡力。”

  “當年高祖便曾屢次派兵剿滅這伙賊人,當時他們偃旗息鼓了一陣子,后來到了武帝時竟又活躍了起來,后來武帝亦是為此大發雷霆,卻也不能完全將這伙賊人消滅,最終也只能加強皇陵守備來防范他們。”

  “這伙賊人無法接近皇陵,便又將目光投向了那些曾經背棄西楚項羽的世家身上,一時間許多世家的祖墳都遭到了破壞,不得不將祖墳遷至不易被發現的偏僻之處,又或是安排專門的守陵人加以防范。”

  “不過卸嶺力士主要是在前漢的時候最為活躍,等到了后漢,不知為何他們已經鮮少出現,漸漸人們也就淡忘了此事,以至于現在提起這個行當來,能夠說清楚的人已是鳳毛麟角,因此家主不曾聽過亦是情理之中的是。”

  說到這里,胡昭停頓了下來,又看向吳良追問道:“難道吳先生的意思是,此事可能是卸嶺力士所為,他們竟卷土重來了?”

  聽了胡昭的這番話,吳良亦是心中暗驚。

  真的有卸嶺力士啊?!

  而且還是一個反漢復楚的在野反抗組織?

  這是吳良真心沒有想到的,畢竟后世不曾發現相關的文獻,而他來到東漢末年,亦是不曾見過或是聽說過與此有關的傳聞。

  等等!

  說起來這事胡昭能夠說得上來,那么更加見多識廣的于吉應該也能說得上來,只不過吳良從未當著他的面說起過此事罷了,若是早點問他,說不定早就已經得到了證實。

  想不到自己原本只打算借助后世里看來的東西胡扯忽悠一番,竟還有這樣的意外收獲。

  而且最重要的是。

  卸嶺力士的歷史,顯然要比吳良的瓬人軍,也可以說是發丘中郎將與摸金校尉更加悠遠,最起碼可以追溯到幾百年前大漢建立的時候,即是說這伙人的盜墓手段應該也已經有了幾百年的傳承與底蘊。

  如此對比起來,倘若沒有吳良這個穿越者,瓬人軍在卸嶺力士面前根本就是小巫見大巫?

  不過此時此刻,吳良卻不能將心中的震驚表現出來。

  面對胡昭的追問,吳良只是微微點了下頭,說道:“我方才查探墳墓被掘開的方式,以及開棺的方式,初步認為此事便是卸嶺力士的手法,也只有他們會將事情做絕,因為他們盜墓并不僅僅只是為了錢財,更是為了復仇。”

  “復仇……”

  胡昭面露不解之色。

  “可是我司馬家居住溫縣百年,從未與外人結仇,又怎會莫名惹上卸嶺力士?”

  司馬防亦是不解的問道。

  “請司馬家主再好好想想。”

  吳良卻是凝視著司馬防,意有所指的道。

  “想想……”

  司馬防凝神思索,片刻之后,似乎猛然想起了什么。

  而吳良卻是已經自顧自的說道:“據我所知,司馬家的先祖應是與西楚項羽有不少瓜葛,曾經出任項羽親封的十八路諸侯王之一,號為殷王,這或許便有成為卸嶺力士目標的可能。”

  殷王司馬卬。

  此人本是趙國將軍,巨鹿之戰后隨項羽入關滅秦,后被項羽封作殷王,河內為王地。

  再后來漢王劉邦進兵楚地,司馬卬投降劉邦。

  不久之后楚漢大戰于彭城,漢軍大敗,楚軍收復大量失地,司馬卬則被當作叛徒殺死,自此全家老小隱居溫縣,天下再無殷王。

  如此說起來。

  倘若卸嶺力士乃是西楚余黨,那么司馬家在他們眼中便是可恥的叛徒,的確可以成為他們復仇的目標。

  不過到了此刻,已經算是吳良順勢發揮了。

  此前他提到卸嶺力士并不是為了扯出這段歷史來,因為在這之前,他根本就不知道卸嶺力士的本質其實是“反漢復楚”組織,只是為了一本正經的甩鍋罷了。

  司馬防聞言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后才咬牙說道,“就算如此,我家先祖早已為楚軍所殺,仇怨自當兩清,而我司馬家已在溫縣隱居數百年,為何此前卸嶺力士不曾找上門來,偏偏現在又找上了門?”

  “司馬家主恕罪,這恐怕就不是我能回答的問題了。”

  吳良施禮說道,“不過不知司馬家主可還記得方才你曾親口向我提及過的一個細節——這伙賊人操有一口并州以北的口音。”

  “確有此事。”

  司馬防點頭。

  “那么孔明先生可曾記得伱也對我說過一個操有相同口音的人。”

  吳良又看向胡昭問道。

  “那外鄉人?”

  胡昭一愣,卻不能完全明白吳良究竟想表達什么。

  吳良接著蹙眉說道:“我可以再向你們透露一些秘事,當初并州刺史丁原在溫縣駐扎之時,曾有一人從一個弱不禁風的主簿一夜之間莫名成了勇冠天下的‘飛將’,此人便是前幾年被封做了溫候的呂布。”

  “而此人后來又做了什么令天下震驚的事情,你們不會沒有耳聞。”

  “當年董卓把持朝政,關東聯軍起兵勤王,董卓力有不逮于是決定攜獻帝東遷,臨離開洛陽之前,一人大肆挖掘漢室宗親、公卿大臣的陵墓,不但掠奪了墓中珍寶,更令他們的尸首曝尸荒野,這便是卸嶺力士的手法。”

  “此人是誰,你們不會不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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