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臺上的三位僧人一齊跳了下來,全部化身為魔佛的身姿。
只不過他們的眼中只剩下最后的執念,摻雜的感情所剩無幾。
喝了摻雜了鬼血的圣水,他們就已經踏入了怪物的道路,連身為人的理智也逐漸消失,所以才要自封自己,等待最后一刻。
如今只是肉身佛的彌留之際,剩下的是最后的那一絲執念,執念消失他們就會變成了最純粹的怪物。
姜夜和他們不同,很大的不同,因為他保持理智,擁有理性。
判定成功,恐懼光環發動,小幅度削弱獵物反抗能力 判定成功……
判定成功……
纏繞著鏈爪的左手揮拳,轟向廣法。
廣法雙臂交叉,被一拳轟的倒退回蓮臺上,眼中的驚訝閃過,卻被猩紅代替,再次沖向姜夜。
黑瘦僧人的鋒利鬼爪穿過了殺豬刀狠狠的抓在姜夜的肋骨上。
“刺啦!”
五道血痕出現,姜夜的側肋被削去了一大塊皮肉。
怒氣上涌,姜夜猙獰大吼,一把摁住黑手僧人的脖子,殺豬刀抬起直奔他的脖頸。
“嘭。”
一雙鐵掌拍在姜夜的太陽穴兩側,這一招雙風貫耳實實在在的打在姜夜的頭上。
“啊!”
雙眼中的猩紅色充血,姜夜猙獰大吼,腦袋被打的晃動,但是他沒有管那第三個僧人。
雖然姜夜不擅長打架,但是他知道一定要盡可能的廢掉對方的戰力。
他能以超強的體魄以傷換傷,但是對方絕對無法承受和他以傷換傷的代價。
只要和他肉搏就一定會被他超強的屠夫體魄壓制。
“嘭。”
又是一掌。
姜夜不管不顧,就是要弄死眼前的黑瘦老僧。
“打他側肋!”廣法大喊一聲,一把將門口的熟銅棍撿起來,旋轉了半圈直奔姜夜的側肋。
呼嘯厲風如霜刀,疾風勁草化厲嘯。
“砰。”
一棍抽在姜夜的肋骨上。
姜夜的雙眼充血,面色漲紅,肋下傳來一陣鉆心的疼痛。
“噗”一口鮮血噴出。
“啊!”
鮮血涌出,反而激發了姜夜的兇性,他根本不管余下兩人,一心想要弄死眼前的黑瘦肉身佛。
知道他們脖子中有鐵釘,姜夜改砍為擰。
“咔!”
姜夜直接將黑瘦老僧的腦袋擰了一大圈。
眼前黑瘦的和尚頓時做蠟,化為石像。
姜夜猛地轉頭,猩紅雙眼宛如兇獸,迎著廣法的熟銅棍一把抓住,直接將他拽到了身邊,駭人目光垂下,殺豬刀的刀光閃過。
廣法驚駭的同時眼中閃過解脫,嘴角帶著微笑的化為石像。
戰局一瞬間就逆轉了局勢。
姜夜竟然瞬間戰敗了兩人,如今只剩下那位第三位醒來的僧人。
“怪物!”
“你到底是什么怪物?!”
第三位蘇醒的肉身佛大驚失色,嚇的連連后退。
他已經忘了自己到底拍了多少招雙風貫耳了。
但是眼前的怪物竟然還能站在他的面前。
隨著屠夫形態的姜夜轉過身,他慌了,就算如今是‘魔佛’狀態,理智已經不剩多少,但是他依然感受到了巨大的恐懼,那是源自本能對未知的恐懼。
是震驚,是恐懼!
屠夫形態的姜夜保持著一言不發的性子。
人狠話不多,一刀斬下肉身佛的頭顱。
肉身佛隨之化為石像。
至此,三尊復活的肉身佛全部化為石像,成為飛灰。
而姜夜也付出了不少的代價。
雖然他的體質比肉身佛強大,但是在戰斗能力上太吃虧,以至于必須要靠著以傷換傷來換取戰果。
好在最后勝利的依舊是他。
姜夜咧嘴笑了起來,擦了擦嘴角的鮮血,搖搖晃晃的轉身,看向一旁的廣智方丈。
“阿彌陀佛。”
廣智方丈口宣佛號,剩下的十尊石像肉身佛齊齊的轉動目光,他們的目光和打進門的月光在地面形成了一個交匯。
“咔!”
伴隨著一陣機關震動的聲音,一個黑咕隆咚的地下室口隨之打開。
撲面而來的是一股子腥臭的味道,以及絲絲的血腥味,還有一股子霉菌發酵之后形成的腐爛味道,混成一鍋粥似的涌向姜夜的鼻子,沖鼻子的味道讓姜夜都有些犯惡心。
“嗚嗚”
陰風怒嚎,發出幽幽的聲響。
伴隨著室門的打開,剩下的十尊肉身佛全都變成了石頭,陰風一吹,已是殘垣斷壁。
“施主想知道的就在其中。”方丈指了指眼前黑黝黝的入口。
姜夜剛想要邁步走進去,腳步一頓,看向方丈道:“你先下去。”
方丈啞然失笑,沒想到姜夜這種時候還能保持謹慎,不過他本就沒有想要誆騙姜夜的意思:“阿彌陀佛”
說著,方丈走了進去。
姜夜緊隨其后,好在還有一些夜視的能力,加上內部的盡頭還有幽幽的光芒,所以姜夜也能看清楚內部的大概情況。
走了十幾息的時間,豁然開朗。
眼前是一方很大的空間,入口這一邊則點著煤油燈,另一邊則是一片黑暗。
黑暗中一個影子蜷縮在其中。
“鏗鏗鏗。”
鐵索連動。
那蜷縮著的影子漸漸的走了出來,出現在煤油燈的光明下。
姜夜愣了一下,頓時瞪大了眼睛,隨后一臉難以置信的轉頭看向身旁的孤山方丈,眼中帶著不可思議。
“阿彌陀佛。”方丈宣了一身佛號,什么都沒有說。
迎面走出來,不,根本就不應該說是走出來,而是爬出來。
爬出來的是一個嬰兒,青黑色的皮膚,圓目鑿齒,頭大如斗,被五道成年人手腕粗的鎖鏈鎖住,身上是坑坑洼洼的傷口,傷口上還流淌著黑色的血液。
咿咿呀呀的說不出話來,最多也就是吼出聲。
宛如一個受驚的野獸幼崽,蜷縮在黑暗中,用那雙猩紅的眼睛打量著來人。
“這……”
姜夜震驚的說不出話來,怔怔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沉默了。
廣智方丈看向姜夜,就像是看到了曾經的自己,當時他還只是一個小沙彌。
第一次被師父領到這里來,他的師父告訴他這個秘密關乎著整個孤山寺命脈,關乎著孤山寺未來的發展。
他驚駭、震驚甚至是難以接受,自小的信仰崩塌,沒有瘋魔已經是廣智方丈的性子足夠堅韌。
他第一眼看到鬼嬰就知道,鬼嬰不是孤山寺的未來,更不是孤山寺的命脈。
鬼嬰是鬼,應該被超度,不因該留在這世上,更不應該讓僧人喝鬼嬰的血調制出的圣水。
所以他想要改變。
但是他太弱了,弱到沒有辦法去阻止。
就算是他坐上了方丈的位子也沒有辦法阻止孤山寺的前進,因為僧人們已經習慣了圣水。
習慣了圣水的增強,怎么可能會舍棄?
就像是習慣了大煙的人,就算是戒掉了,再稍加引誘,又會重新成癮。
整個寺廟的氣氛都是這樣的,他一人也難以更改。
為了能夠破而后立,廣智一直在等,在等一個能夠肅清整個寺廟的人或者存在。
本來的那四個玩家就是廣智的目標。
但是直到看到了能夠以一敵三的姜夜,廣智這才改變了想法,想要徹底的消滅寺院內的肉身鬼佛,想要消滅鬼嬰,需要的是姜夜這種強大的戰斗力。
而那四個玩家可以留在寺廟內,清理所有喝過圣水的僧人,最后他出面兜底。
到時候源頭泯滅,所有的鬼化僧人全部清理,整個孤山寺可以重新開始。
再一次恢復到最初的樣子,恢復為堂皇正大的佛門寺院,而不是現在這種藏污納垢的魔佛之地。
所以廣智方丈才沒有阻攔姜夜斬殺三大首座,也沒有阻止姜夜打敗這剩下的三尊肉身佛,更沒有在最早的時候阻止姜夜和四個玩家探尋后院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