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一出，周圍說小話的人全都聽了下來，場面變得靜悄悄的。
“你們別這么看我啊，我就是隨便問問。”提出問題的調查員有些躊躇的后退了兩步，似乎這樣能讓他更有安全感些，臉上也帶著尷尬的笑容。
他們這些人談論著在舊宮的見聞，而在山腳下等他們的人卻都一頭霧水。
“龍局，這么快就解決了？”統戰的副局來到龍萬年的身旁，臉上帶著疑惑的看向龍萬年。
龍萬年搖了搖頭，隨后又點了點頭：“虛肚鬼王的問題已經解決了，但是現在出現了更大的問題。”
眼看著龍萬年并沒有多說的意圖，這位其他區域的副局也知趣的沒有多問。
于曉打開了消息欄，找到了姜夜，想著編輯些什么話給姜夜發過去，但是仔細的想了想，她也不知道應該寫些什么東西。
她似乎從來都不曾了解過姜夜，根本就不知道姜夜的等級和戰斗力，也不了解姜夜的個人背景，她所知道的姜夜，多數都是自己看到那一點，加上沈夢曦補充出來的。
這樣組成了一個她認知出的姜夜。
其實真實的姜夜可能遠非她看到的這樣，也遠非她想的那樣。
“但是也不太對，也許是小夜自己的什么道具，玩家們使用的也都是和異常有關的東西，很多玩家還會養小鬼，也會培養戰斗的異常。”
“所以我們只不過是被那樣的氣氛給嚇到了。”于曉心中沉思著。
現在回想起來，他們似乎真的是被嚇到了所以才會出現這種過激的反應，也是因為太過激，所以反應大了些。
于曉沉吟了一番，隨后開口說道：“龍局，我們其實也沒有必要弄清楚他是誰吧，只要他沒有危害到社會安全。”
“也許只是我們反應太過激了。”
聽到了于曉的話，龍萬年微微點頭，現在下山了，腦袋也清醒多了，不像是剛開始那樣一團漿糊，完全就是處于自我保護的高強意識下做出了有些過激的決定。
但是換句話說，他們都從那白霧的幻象感覺到了死亡的降臨，那種無助的恐懼現在想起來依舊令人毛骨悚然。
也許有些過激，卻也是出于對自我的保護。
“噌！”
沖天的光芒在舊宮的宮殿群中迸發出。
眨眼間就擊碎了天空中那厚厚的云層，就像一束光柱，完全捅破了天，蓋頂的烏云全都被光柱打的煙消云散，變成了淡灰色的霧氣環繞在光柱的四周。
這樣的變動頓時驚動了城內的所有人。
不僅僅是異調局的人，還有城中的那些居民，他們抬頭看向了舊宮的方向。
“又出了什么事兒？”
“不知道啊，難道是上頭又有什么動作嗎？”
操控著儀器的調查員們驚愕的看著舊宮宮殿群的方向，那道光柱實在太刺眼了，耀眼奪目，就像是擊破了黎明黑暗的陽光似的散發出絲絲暖意。
姜夜回頭看了一眼光柱，臉上的神色不變，這就是他要送給沈夢曦的造化，一樁足夠令人徹底蛻變的大造化。
“終于要結束了。”
處于祭壇法陣中央的沈夢曦露出驚愕的神色，她也沒有想到竟然會弄出這么大的動靜，但是估計很快就能結束了。
而且這個法陣祭壇并不是只有舊宮宮殿群這一角，其實整座大城都是法陣，只不過開啟法陣的鑰匙在虛肚鬼王的心臟處，想要開啟法陣，要么需要虛肚鬼王主動交出來，要么就只能讓虛肚鬼王被動的交出來了。
姜夜顯然是后者，他也沒有那么好的口才能說服虛肚鬼王主動將鑰匙交出來，再者說了，剛開始姜夜甚至都不知道鑰匙這回事兒，直到擊潰了虛肚鬼王的意識殘留才明白鑰匙的用處。
但是鑰匙對于姜夜也是無用的，他不是玩家，沒辦法獲得玩家大系統的獎勵，所以就算是使用了鑰匙最后也什么都撈不到，而沈夢曦就不同了，她是玩家，自然能夠獲得玩家大系統的獎勵，給她正好物盡其用。
調查員指著光柱上的天空：“天空好像被擊碎了。”
那里就像是真的有些裂痕一樣。
其余的調查員也都抬頭看向了天空，只不過他們都沒有注意到，十三個坊市也出現了不小的異動。
十三個坊市的殘留石像寸裂，嘩啦一聲變成了石堆，風一吹，連粉末都沒有剩下。
“爹，我的手不見了。”小孩恐慌的看著自己消失了大半的手掌，他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兒，但是他的手卻消失了，而且不僅僅手在消失，整個身軀都在消失。
穿著粗布麻衣的青年答不上來，他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兒，不僅僅他家娃兒的身體在消失，他的身軀也在消失，而且他妻子的身軀同樣在消失。
坊市巷子中殘留的青銅鬼親衛也都停了下來，他們的手腳也在消失，雖然還能感覺到，但是眼睛已經看不到了，就像是手腳本就不應該存在。
坊市中的人很多，這種事情發生的也很多，自然就讓本來已經安靜下來的坊市又重新熱鬧了起來，只不過現在并不是那種歡快的熱鬧。
“我的手已經完全沒了。”
“我的腳也不見了。”
“娃兒，莫怕，我們是要回家了。”
“回家？”
“是啊，我們漂泊了那么久，終于要回家了。”判官似的人臉上的面具已經融化了大半，他抬頭看向了光柱的方向，伸手摸了摸身旁小孩的腦袋，眼中露出渴望和解脫似的輕松。
終于，有人完全消失了，但是卻也不算是消失，他們最后變成了淡色的光芒，拖著長長的尾巴飛向了光柱所在的方向。
大片星光在坊市中升起。
這一次的光芒，比他們上供的時候更亮，更閃耀，規模也更加的龐大。
無數的光芒拖著尾巴飛向了光柱所在方向。
姜夜站在舊宮的宮殿群中靜靜的看著眼前的一切，他帶著無臉的面具，神色平淡，眼前的一切似乎都沒有辦法激起他心中的波瀾。
這座城早就已經死了。
城里的人也早就已經身亡，最后還能支撐著他們活著的不過是虛肚鬼王罷了。
現在虛肚鬼王也已經死了，沒有人去維持大城的運轉，就算不被送走，最后也只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土崩瓦解。
姜夜不過是加快了這個時間，讓沈夢曦逆轉了傳送的打針，將這些死亡的靈魂全都送回他們原來的世界。
姜夜估計沈夢曦應該能從中拿到很多好處。畢竟異常本身就是事件節點，解決了這個事件節點玩家大系統肯定會給予獎勵。
而他并不是玩家，就算是解決了也拿不到獎勵。更何況異調局也在著手解決整個大城，要做肯定就要搶在異調局的前面，不然獎勵都會被分潤走一部分。
光芒再次匯聚，整個大城十三坊市都被這道重天的光柱給照亮了。
在光芒的照耀下，城中的百姓也在迅速的消失著。
那些維持大城治安的青銅回也都停下不動，靜靜的等待著身軀的消失。
光芒掃過，如初升的太陽，他們身上的黑氣也迅速被拔除，蒸騰著從盔甲的縫隙中涌動了出來。
“爹，判大人說我們要回家了。”
“回家？”聽到娃兒的話，那人愣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睛中不自覺的涌出了淚水。
隨著虛肚鬼王的身亡，被虛肚鬼王封印了數百年的記憶也出現了松動，零星的出現在了他的腦海中。
不僅僅是他一個，許多還沒變成光芒的城中百姓似乎都記起了零星的早就不知道是不是真實的記憶。
“是啊，我們要回家了。”
異調局的人倒是一頭霧水，他們也還沒有弄清楚現在發生了什么，只看到一個個普通的百姓變成了光芒飛向了舊宮宮殿群中的那道光柱所在的天空。
“這又是什么情況。”耳機中傳來其他副局的問話，聲音中帶著疑惑，以及不解。
這種情況根本就沒聽說過，感覺莫名其妙的，而且大型的設備也才剛架設上，應該沒有這么大的威力才對，要是早知道有這種水準的話。他們也就不會頭疼如何處理這一城鬼民了。
“不知道啊。龍局那邊也沒回話。”
“不會出了什么變故吧。”
“應該不會，這次的行動是總部指揮調動的，不可能出什么變故，再說了，就算真的出了什么變故咱們也不用擔責任，指揮是龍局。”
其他的副局倒是聊上了，他們不知道舊宮大殿發生了什么，也不知道現在發生了什么，就是問這邊，這邊也沒有準確答復，除了猜測和閑聊，也沒什么辦法。
終極任務：大梁皇都已完成。
是否領取獎勵獎勵1:虛肚鬼王的饋贈 獎勵2:……
一連串的獎勵提示音出現在沈夢曦的耳邊，沈夢曦看向自己的玩家面板，好家伙，一連串的信息條完全就看不到盡頭，還有經驗的提示和屬性點的提示，以及完成終極任務后的終極任務稱號。
“獎勵都拿到了吧。”
沈夢曦從祭壇上走下來，點了點頭道：“拿到了。”
“很好，拿到了就趕緊回于姐身邊，旁敲側擊的問問他們在舊宮大殿遇到了什么。”
“我要知道所有的細節，記住，是所有！”
沈夢曦雖然看不到姜夜的臉色，但是聽聲音中的堅決也明白似乎發生了不得了的大事，而且很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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