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鮮血從男子的口中噴出,濺濕了身上的斑駁白衣。盡管白衣早就已經被鮮血染的不見了原來的底色,甚至身上的傷口外翻連帶著鮮血也在涓涓細流。
“你們,早有勾結。”白衣男子提著手中折斷了劍身的長劍,憤怒的指著眼前的一男一女。
身著青玄色羽衣法袍的年輕人一臉的傲然,睥睨而視,似乎根本就沒有將白衣男子放在眼中,甚至還有心情打量著他們身處的環境。
這里是一位大能修士創造的小世界洞天,不過因為歲月久遠早已經塵封,說明此界的主人多半已經歸墟或者隕落。
“師兄入外門兩年,如今已經三十七歲,堪堪洞玄境二重,玄黃大洞天仙境落在師兄你的手中是明珠蒙塵,今日在這前輩歸墟的洞府,師兄就安心的去吧。”
“你的玄黃仙境我會好好使用,小師妹我也會好好照顧。”
“不然我北山家的世家子,為何要和你結為兄弟,只不過是因為家中大能推算出你身有諾大機緣,僅此而已。”
羽衣年輕人冷笑,手中的兵器竟然橫生出猙獰的血肉,碩大的眼珠子睜開,刀身長出一張怪物的大嘴,尖銳的獠牙滴落著強腐蝕性的黏液。
站在年輕人身旁的及笄少女神色平淡的說道:“師兄,莫要和他廢話了,殺了他取出他丹田內的玄黃仙境。”
“我就是死,也不會將玄黃仙境給你們這兩個卑鄙小人。”
“逆亂神罡,倒轉秩序天軌,金烏爆陽法!”白衣青年周身并沒有凝練的正大光明,反而黑光陣陣,黑色金烏化作光芒和身軀融合。
他竟然變成了鳥首人身的金烏怪物。
“死吧。”
羽衣青年的身影消失。
屠刀砍在鳥首人的身上,血肉橫飛,傷口開裂卻根本就無法愈合。
鳥首青年大驚:“怎么可能?!”
“這么多年,我早知你金烏戰體的罩門所在。”
“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開。”
撕開小世界空間,眼前是黑色的虛空,鳥首青年一爪抓開自己的丹田,血肉橫飛,靈氣倒卷。這已經不是自毀根基了,這是何等大勇氣才能做出撕開自己丹田的壯舉。
金烏怪物從丹田中抓出一塊帶著光芒的血肉,猛地往眼前的虛空扔去。
鳥首青年哇的吐口大量的鮮血,他已然力竭,罩門又被破,應該已經活不成了,但是他最終還是露出了笑容,玄黃仙境已經被他扔進無盡虛空。
“不!”
羽衣年輕人瞪大眼睛,伸出手想要抓住那塊蠕動的血肉。
“休想過去。”鳥首青年怒喝,身軀黑色血液奔流,硬生生的拖住了羽衣青年,而眼前的虛空已經愈合的只剩下一條縫隙。
就連一直看戲的女子追上來也沒有追到那塊血肉,被黑色的羽毛遮擋了視線,導致自身和裂縫陰差陽錯的錯過。
兩人頓時怒不可遏。
“噌。”
白皙的手指從縫隙中穿過。
緊接著又有一只白皙的手掌伸了過來。
兩只手掌抓住裂縫的兩邊,清晰可見白皙手指向著空間的四周用力,竟然硬生生的撕開了已經愈合了八九成的虛空裂縫。
還不等三人錯愕,一只白皙的手掌穿過了裂縫,將原本只有不到一尺長的裂縫撕成了巨大的口子。
身穿玄黑色道袍的青年從虛空中擠了進來。
道袍青年豐神俊朗,白皙冷峻的面容宛如謫仙,因為從虛空中走出,他身軀的四周縈繞著一層灰色的霧氣,讓他整個人都有些朦朧,看不真切。
那及笄女子驚訝于這青年的氣質和面容。
鳥首青年卻感覺大勢已去,他使盡渾身解數,最后動用一律玄黃氣劈開虛空,竟然有這樣的人物截住了被他扔出去的東西,可惜最終終究要落在他師弟這個卑鄙小人的手里。
姜夜微微斜視,神色變動,笑著點頭說道:“戲不錯。”
這種背叛戲碼他見的多了,今天這一出倒也沒有什么意外。
“前輩是何人?”
羽衣青年提著手中兵器神色凝重,他竟然看不透眼前人的修為。
要么就是對方沒有修為,要么就是對方已經返璞歸真,但是這人可是撕開了虛空裂縫擠了進來,怎么可能是沒有修為的普通人。
姜夜掃了一眼三人。
當然,地上躺著的那個已經進氣多出氣少,眼看是活不成了。姜夜伸出手掌,手掌中的肉塊蠕動著竟然迅速的消融了,緊接著金光大盛,變作了一個五層小塔。
看到了姜夜手中的東西,羽衣青年的神色出現了些許的變化,但是因為不知道姜夜的來歷和修為所以他也不敢輕舉妄動,而是試探性的說道:“前輩,我們是太微宗內門弟子,我更是北山部族的世家子,我家老祖是北部天君‘烈’。”
“前輩手中玄黃塔是我遺落進虛空的物品,還請前輩歸還。”羽衣青年神色凜然,但是目光卻灼灼的盯著姜夜手中的這個五層小塔。
跌倒在地上進氣多出氣少的鳥首人身黑陽青年卻伸出了染血的手臂,似乎想要阻止姜夜:“荷……”
奈何他的丹田都已經被破,整個身軀黑陽褪去,重新恢復了原來的樣貌,話沒說完已經身亡,這會兒尸體都已經冰涼了。
姜夜挑了挑眉毛,他還是第一次見如此厚顏無恥之人,明明是他貪圖寶物殺了自己兄弟,竟然還大言不慚的讓姜夜把東西還回去。
姜夜伸出手掌,手中五層小塔滴溜溜的轉動:“你喊它,它答應嗎?”
“前輩不給我太微宗面子,甚至也不打算給我北山部的面子,縱然前輩是高手,也會有性命之憂。”羽衣青年抿嘴,神色已然變得陰翳。
沒辦法,眼前這個撕開虛空的人給他的感覺很危險,但是他又不能放棄玄黃大洞天仙境,為了這個東西他布局了兩年才殺了他師兄。
要知道這種被氣運鐘愛的人很難死亡,別看他們的境界可能不高,但是最擅長逢兇化吉,布局了這么久,大洞天近在眼前,縱然眼前這位是什么大高手,說不得也要搏一番了。
他已經發了求援信號,很快他家族老祖就能趕到,現在只要能唬住這個人,拖延時間,等他家老祖趕到了,到時候還不是隨便揉搓捏扁,就是把他的腦袋擰下來當夜壺也能實現。
他身上還有老祖留下的保命神通,應該足夠應付。
姜夜的神色冷了下來,小瓜娃子,仗著點家族余韻想和他掰掰腕子。
身形閃爍,姜夜已經出現在了羽衣青年的面前,白皙的手掌捏住羽衣青年的脖子,將他提了起來,羽衣青年的雙腳不由自主的掙扎,雙手使勁想要掙脫姜夜的手掌,只可惜以他的實力可掙脫不了姜夜的鐵手。
“話多,惹人嫌。”
姜夜的手掌發力,卻有一層淡黑色的光芒阻擋住了姜夜的力量,姜夜只是加大力量這層阻力就隨之崩碎。
羽衣青年揮動手中的那只血肉橫生的戰刀,卻被姜夜身軀四周的黑色鬼霧阻擋,難有寸進。
“不!”
“老祖救我。”
虛影從羽衣青年的身軀中爆發,出現在你羽衣青年身后的是一個高大的法相虛影,看起來堂皇正大。
虛影正要出手,卻被姜夜一刀斬成了碎片。
任憑嘶吼掙扎,最后也擋不住力量的傾軋。
“嘎嘣!”
羽衣青年的整條脊柱被姜夜強大的力量碾的粉碎,身軀就像是濕漉漉的毛巾,吧嗒摔在地上,冰涼、沉寂,也悄無聲息。
飛遁而來的遁光中傳來怒吼。
速度再上一層樓。
姜夜的神色如常,淡然的就像是根本不曾在意。
不管擁有多么顯赫的家世,不管有多么過人的心智,最后死亡也終究是一條沒有擰干水的濕噠噠的破爛毛巾,隨后一扔,也就成了塵土中的泥污。
倒是他手中的這只看起來張著大嘴的異化兵器還有些意思。
妙齡女子打了個寒顫,在她心目中無敵的北山師兄就這么死了,而且只是霎那的功夫,就連家族老祖的法相護身也被眼前的這個黑袍男人劈成了兩半。
今天一天,她失去了大師兄也失去了二師兄,說不定自己的小命也要沒了。
顫抖的身軀無一不在說明著她忐忑的心情,心中更是咆哮著自己為什么會碰到這種能撕開虛空的老怪物,為什么要趟這趟渾水。
“前……輩,玄黃大洞天是您的,我絕不……。”
話音未落,便感覺好像天地在旋轉,緩過神來才發現原來是自己的腦袋從脖頸上掉了下來,自己的身軀好似還沒有反應過來,甚至來不及倒下。
她不明白自己不漂亮嗎?她依仗著自身容貌的優勢更是成為內門中神女天驕,無數俊才為她折腰,為什么這個人的神色連異動都沒有,甚至就像是捏死一只蟲子,干脆的揮刀。
“我的東西,怎么好似你們全都以主人的身份自居?”
姜夜的話音落下,從妙齡女子的身軀一躍而去,將三人的儲物戒指取下,姜夜也沒有查看直接扔進背包。
抬起手中的血肉碎骨刀,碎骨刀瞬間吞噬了那個張開大嘴橫生血肉的戰刀。
“吃了這么多,距離史詩還差一點,資質確實有限。”姜夜順手收起碎骨刀。
血肉碎骨刀的骷髏頭訕笑著不敢反駁,老老實實的閉嘴,鬼火雙眼都弱了幾分,身上的血肉討好似的凝聚到刀柄處。
那羽衣青年的小心思他還能不知道,黑色遁光形成的符箓姜夜連看都沒看,更別說攔下了,正巧需要一位身份好點的修士幫他了解一番這個超大型的劇情世界‘恐怖仙域’。
這個秘境世界也沒有留下什么好東西,就是有也已經被這三人搜刮干凈,姜夜索性走了出去。
離開秘境,姜夜猛然抬頭天空。
不,不僅僅是天空,整個世界都給她一種很別扭的感覺。
姜夜是血肉體系的屠夫,對靈氣、元素之類的東西基本無感,因為他不修煉修仙文明的東西也就用不到靈氣。
但是他對血腥味、腐爛、尸臭……等味道就比較敏感了。
姜夜抬頭看向天空,青天一望無垠,卻總感覺有什么東西在注視著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