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舉動,其實相當于將家族危機到來的時間向后延緩了數十年。
看似很久,但對中高階職業者而言,其實也只是人生中的一小段時光。
所以,在他努力爭取來的這段寶貴發展時間中,他必須要慎重做好每一步行動。
最理想的情況,就是能再度找到一些能夠給舊日秘經當燃料的外來存在,最好能將自己的屬性堆到九階以上。
即便不行,也至少要讓自己獲得足以自保的力量,不至于被敵人一巴掌拍死。
同時,他還有一個有關舊日秘經的問題需要處理。
在聯邦低調生活時,為了組建余燼組織的雛形。安維斯親自動手,對一些邪惡陣營的高階職業者注入了扭曲之種。
在舊日秘經進化到現在,可以同時存在的扭曲之種的上限是七枚。
而當時還活著的扭曲之種攜帶者,應該只有加入了星火組織的馬特與在小島上研究完美之血的歐格曼二人。
換句話說,他應該還能動用五枚扭曲之種。
但在實際控制手下時,他卻注意到,自己目前能夠動用的扭曲之種數量,卻莫名的少了一枚,只剩下了四枚。
他研究了一陣,但卻并未找到任何問題,于是便暫時將這個問題放下,沒有繼續深究,能控制四名高階職業者差不多也夠了。
不過在最近半個月中,那枚最后的扭曲之種的位置,卻突然產生了特殊的異動。
一絲無比微弱的聯系,忽然在他的精神海中憑空生出。
當時,在感知到這絲聯系后,安維斯雖然感到有些奇怪,但還是向其中逐漸輸入一些精神力,慢慢為那枚扭曲之種的存在提供補充,避免其再度消散。
而今晚,就是它完全恢復的時刻。
維持在淺層冥想狀態中,安維斯耐心的沿著無形的纖細力量管道,緩緩注入精神力,補充著扭曲之種的存在。
不知時間過去了多久,終于,在安維斯注入精神力的位置,一顆外觀與其他扭曲之種與其他數顆正常的扭曲之種相同,但亮度稍微暗淡些的星星,忽然在他的精神海中亮起。
同時,一段新的信息,順著星光的軌跡傳入安維斯的精神海中。
閱讀著這段扭曲之種自動傳回的信息,安維斯終于明白了這顆扭曲之種的源頭——圣輝教廷主教,亞尼勒。
安維斯此前以為他死在了圣者計劃的秘法儀式中,但其實他并未真正死去,而是被教廷的人帶回去緊急搶救。
原本那個儀式的目的,是為了‘創造’九階極限的神選者,但由于不知名的原因,七名主教中的兩名直接化光解體,余波形成了圣臨之夜的光柱。
其余四名主教同樣身受重傷,并且隨后一個個靈魂無法挽回的被圣力同化,自我意志徹底消散。
僅有亞尼勒主教一人硬是撐過了所有的危險,經過了一年多的沉睡,他在近期重新蘇醒了過來。并且還因禍得福,令身體對圣力的親和性與純粹度更進一步。
同時,在儀式極致的圣力灌輸之下,亞尼勒直接突破了八階的最終瓶頸,成為了有史以來最年輕的九階圣職者。
亞尼勒的蘇醒震動了整個圣輝教廷,連現任教皇圣梅西亞三世都被驚動,親自來探視了他一番后,當即宣布將其收為自己的學生。
接收完種子傳回的信息后,安維斯有些喜憂摻半。
喜的是自己很可能將會收獲一個九階的臥底,憂的是當對方突破九階后,他不確定扭曲之種對亞尼勒是否還能生效。
雖然舊日秘經的位格很高,但圣輝教廷的九階圣職者終究與其他職業者不同,面對傳說中的‘神明之力’,即便是安維斯也有些沒底。
雖然現在連接看似還在,但安維斯無法確定,這是否是對方在發覺后刻意保留,打算作為引誘他露面的陷阱。
凝視著面前的星辰,思考了片刻,安維斯最終決定,暫時先觀察一陣。
他此前曾經向亞尼勒下達過指令,當獲得有關圣者計劃的信息時,通過扭曲之種將消息傳遞給他。
而現在,隨著亞尼勒成為了教皇的學生,對方接觸到真正教廷機密的概率,就會大大增加。
只要對方還繼續向他傳遞消息,那么他就不虧。
“……是的,父親大人,我希望能重新回到帕米爾學院進修。”
在家族秘境陪伴菲奧娜玩耍了數日,與少女分享了自己的許多旅行見聞后,安維斯重新找到了卡洛特公爵,向其申請重新返回帕米爾學院。
他不可能如同菲奧娜那樣,長期躲在家族秘境中學習與修煉,對他來說,那無異于坐以待斃。
而回到學院的好處則有許多,首先,這相當于向外界強化一個‘安維斯本人從未失蹤’的觀念,變相的坐實他此前信件的真實性。
同時,這可以給他私下的行動提供一個很好的掩飾。
在他真正實力突破八階的目前,他隨時可以在學院留下一個分身混淆視線,而本體借機離開去做其他事情。
最后,作為全帝國最頂尖的魔法學院,帕米爾學院中未來出現的一些禁忌的魔法奇物,是他始終暗中窺伺著的。
帕米爾的學生們也都是很有價值的魔法人才,同樣值得經營。
“好吧,如果這就是你的決定。”
注視著面前目光從容望著自己的俊美少年,在深思熟慮過后,卡洛特公爵最終還是點頭應允了安維斯的決定。
他實際很清楚,安維斯的目的,絕對不是單純為了學習魔法,或者像其他那些普通貴族子弟一樣,為了能在外面多放縱幾年。
對自己這個省心到驚人的小兒子的所作所為,卡洛特始終抱著相當寬容的態度。
而對安維斯的真正實力,他實際上也有著隱約的猜測。但既然自己的孩子不愿透露,那么他也不會刻意去探究。
“這樣……真的好嗎,安維斯他會不會遇到危險?”
當安維斯行禮告退后的片刻,于書房陰影處的角落,公爵夫人艾琳娜的聲音低聲響起。
“沒有不存在風險的事情,親愛的。但既然我們的孩子已經做出了自己的選擇,那么我們唯一需要做的,就是為他提供祝福與支持。”
寬大的寫字臺前,公爵安靜的坐在那里,手指撫摸著秘金袖扣涼滑的雕紋,似乎在回答自己的妻子,又仿佛在低聲自語。
“一名真正的強者,是絕不可能誕生在溫室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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