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平收拾好碗筷終于閑下來了。
他從衣服兜里掏出手機。
他穿越來的季節和現在一樣,都是開春時節。他穿的是上身穿著沖鋒衣,下身是一條牛仔褲和運動鞋。
手機就放在沖鋒衣的兜里,表面是干燥的,何平嘗試著按下了開機,亮了。
太好了!
何平打開通訊錄剛想嘗試撥打妻子的電話,才發現這里根本沒有信號。
唉!何平安慰自己,別老抱著不切實際的想法了,要接受穿越這個事實。
沒等何平悲春傷秋完,手機屏幕黑了,完犢子,剛才估計是強行開機的,堅持了不到一分鐘就沒電了。
幸虧充電器也在兜里一起揣著呢,可惜的就是沒有充電的地方,昨天何平就觀察過了,老隊長家里是沒有插座的,估計整個村子里誰家也不會有,不過剛才去大隊屋拿東西的時候他瞥見隊屋里有個插座,可以充電。
知道哪里能充電何平就安心了,這個手機可以說是何平家里目前唯一的家用電器,名副其實的第一生產力,以后吃肉還是吃屎估計全靠它了。至于何平嘛,他自認在這個年代的生產能力和創收能力趨近于零。
何平早起是被村頭電線桿子上的大喇叭里播放的紅色歌曲喊醒的,這年頭的人起的可真夠早的,外面天還只是蒙蒙亮。
何平穿上衣服做早飯,人的適應能力還是非常強的,沒兩天的功夫,這燒火做飯的功夫已經非常熟練了。
今天是上工的第一天,得先去找老隊長,活還沒安排呢。
吃完早飯天色大亮,“咋來這么慢呢?”
第一天上工就遲到,老隊長埋怨了一句,畢竟剛來可能還沒適應。
何平和老隊長來到了韓兆國家,韓兆國是韓玉錚的大兒子,下面還有韓兆軍和韓兆社兩個兒子。
“開春兒了,今天你跟著大伙出糞。你這衣服……算了先對付著穿吧的,隊里現在也不寬裕。”
何平沒有想到,他在生產隊上工的第一天,接到的工作就這么有糞量、有味道。
你可弄死我吧!
何平小時候倒是看過大人干這活,可從來也沒有體驗過,這回算是彌補了童年的遺憾了。
每天的開春,生產隊都會組織勞力把生產隊飼養的牲畜圈里的糞便清理出來,這一道工序叫做“出糞”。
從圈里清出來的牲畜糞會堆成一個大堆,經過一段時間的干燥后就開始人工破碎成細小粒子狀,這一道工序叫做“沙糞”。
然后組織勞力送到地里去。那個時候你就看,村里的土路上、田地里,到處都是背著糞筐的,送糞主要是人力,這一道工序叫做“背糞”。背糞使用一種荊條編制的筐,穿上繩索,一邊肩膀一個套,背起來類似軍人的背包,一個糞筐可以裝糞80斤到100斤。
開春這一陣全大隊的勞力每天早上的第一件事就是出糞、沙糞、背糞。
強ren著生理上的不適,何平換上水靴小心翼翼的踏進了豬圈。
旁邊正出糞的村民見何平這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取笑道:“小年輕行不行啊,別吐咱們一身啊!”
沒進來的時候還能ren得住,這一進來,感受到腳下柔軟的和著泥水的豬糞,還有那令人作嘔的味道。何平哪里還有工夫跟人搭話啊。
直接吐了。
還沒干上活就吐了,左右鄰居家里正在出糞的人見狀一陣哄笑。
“這咋還吐上了?”
“城里孩子就是嬌慣,這還沒等干活呢。”
何平被扶著出了豬圈,真吉爾丟人啊!感覺沒臉見人了,可這生理反應他實在是控制不住。
韓兆國趕忙把何平扶出豬圈。
“謝謝兆國大哥了。”
“你先在外邊緩緩。冬梅,你去給小何倒點熱水。”
韓兆國的老婆馬冬梅放下手里的鐵鍬,進屋給何平倒了一碗熱水。
“行了,都別看熱鬧了,趕緊干活吧。”韓兆國哄開看熱鬧的左鄰右舍,繼續干活。
何平知道剛才說話的人倒是沒有什么惡意,只是因為生活環境的原因,不理解何平為什么會吐。
他坐在一旁緩了緩神,看著大家揮舞著鐵鍬,一鍬一鍬的把豬糞清出來,慢慢的也覺得沒那么惡心了,這東西還是需要適應。
約莫有個十多分鐘,何平做好了心理建設,再次跨進了豬圈,這次表現不錯,最起碼能揮的動鐵鍬了,雖然還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架勢。
大家見何平正常干活了,也就不怎么關注他了。
沒過多長時間,何平倒是適應了豬圈的環境,可隨之而來的身體上的疲累更讓他難受。
多少年沒有干過這種純體力的勞動了。
何平拄著鐵鍬把歇息,周圍大家還在埋頭苦干,怎么感覺大家像是有使不完的力氣一樣。
周圍人都在埋頭苦干,何平也不好意思多歇著,就這么干干停停的混過了一早上。
早工出完了,大家都回家準備吃早飯,何平才知道原來大家都是先出早工再吃早飯的,跟他正相反。
反正早飯也吃完了,何平干脆就在韓兆國家歇著,跟韓兆國夫妻倆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他想起那天見到的小柱兒,就問起來。
說起小柱兒,韓兆國ren不住嘆了一口氣,他媳婦馬冬梅低聲咒罵:“不是人揍的東西!”
何平感到好奇,看這夫妻倆的反應背后一定有故事,這時候要是有一把瓜子就好了。
“這事兒啊,說起來話長……”
原來,小柱兒的父親也是到韓屯來插隊的知青,叫齊東強。勞動的時候認識了老劉家的女兒劉家慧,兩人自由戀愛,起先兩家老人都不同意這門親事。
齊東強家里覺得孩子遲早是要回城里的,找一個農村媳婦說出去好說不好聽,不知道的還以為老齊家的兒子找不到媳婦了。劉家慧他家就父母去世的早,就兄妹兩個,他哥哥也擔心齊東強萬一以后回城了會不會拋棄劉家慧。
可沒成想兩個年輕人偷吃禁果,有了孩子,兩家沒有辦法只能同意了兩人的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