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的振開兄不明所以,“這當然是好事了,學生們那么熱愛外國文學……”
說著話的振開兄突然像意識到了什么,嘴里的話突然打住了。
他想到了那些平日里在他面前滔滔不絕的名校學子們,他們一說到阿美利加、英格蘭、諾貝爾眼睛里仿佛是有光的,言語間充滿了對西方的崇拜和向往,一如幾年前的自己。
這些都是國之棟梁啊,國家花了多少代價才培養出來的人才,每當他們說到自己祖國時的表現和說到西方國家時的表現,振開兄現在想起來頭頂突然冒起了一股涼氣。
何平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對著電話說道:“是我有些多愁善感了。”
振開兄有些沉重的說道:“不,你的想法是對的。我切身的接觸過他們,這代學生里的很多人對西方國家的崇拜和諂媚已經刻進了骨子里了。”
話說到這里,氣氛有些沉重,兩人誰都沒有說話。
何平想到如果不是遇見自己,振開兄其實也是那些大學生中的一員,可現在他卻堅定的站在了自己的一邊。
何平的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斗志,這或許也是自己存在的原因之一。
他突然有了股下筆的沖動,跟王撫大姐提到過很多次的《許三觀》現在是時候寫出來了。
依舊是以余華的作品為藍本,但原作中逆來順受和宿命論的意味較強,何平打算把許三觀的堅韌更多的表現在外在上,這樣對讀者來說更有感染力。
故事的結局也要改寫,許三觀不能因為自己的血沒人要而痛哭,他的一生必須是堅韌的、倔強的,這樣才能鼓勵到更多身處困難中的人。要用盡量通俗的寫法去寫,盡管余華的原作已經文筆已經足夠短練,但何平覺得自己可以做的更好。
老公突然變得勤奮起來,毛春華感到很不適應,平時讓他動筆跟給他上刑一樣,今天卻突然干勁十足。
毛春華雖然不明所以,但晚上還是給何平多做了兩個菜,“多吃點魚肉,補腦子。”
何平嚼著魚肉,覺得老婆在內涵自己,算了,可能是自己多想了。
“我看你下午開始動筆了,是準備寫新小說了嗎?”
“嗯,之前一直在醞釀,現在覺得差不多了,也該動筆了。”
毛春華高興的給老公夾菜,“多吃點。”
一家人吃完飯,毛春華去刷碗,小柱兒坐在客廳看電視,何平回到書房繼續寫作。
院門外突然傳來一陣“突突”聲,在周圍一片寂靜無聲的何平家門前,異常的響亮。
毛春華出去開門,“誰啊?”
門外韓兆社剛把摩托車停好,問了聲好,“嫂子好,我兆社。”
“呦,這是摩托車?兆社可以啊,都開上摩托車了。”
韓兆社一臉的嘚瑟,嘴上假模假式的謙虛,“都是為了生意,裝門面用的。何平哥在家沒?”
毛春華突然瞥到了摩托車旁邊還占了一個人,身材纖細。
“在呢,進來吧。你身邊這是……”
“我對象鄭文芝。文芝,這是嫂子。”
剛才在外面天太黑,毛春華沒有看清楚,進了屋一看才發現鄭文芝是個熟臉,她跟韓屯的人雖然不熟,但總是臉熟的。
韓兆社帶著對象來了,她趕緊給倒了兩杯茶。
“何平,兆社來了。”
何平在書房里就聽見外面摩托車的聲音,不知道是哪個燒包的跑來嘚瑟,估計就那么幾個人。
他出了書房,果不其然就聽見韓兆社的聲音。
“我就猜到是你小子跑來嘚瑟。”
“嘿嘿,何平哥,我這是工作需要,不算嘚瑟。”
韓兆社嘴上這么說,可臉上那燦爛的表情卻出賣了他的內心。
何平剛想懟他兩句,看著他身后跟著的身影,突然頓住了。
韓兆社傻笑著介紹道:“何平哥,我對象。”
鄭文芝紅著臉小聲的叫了一聲,“何平哥!”
何平說啥也沒想到韓兆社會跟鄭文芝搞到一起去啊,這么說有點不文雅,何平怎么也沒想到這倆人能處對象啊!
“你倆啥時候的事啊?”
韓兆社撓撓頭,“剛處三四個月時間。”
何平算算時間,那不剛好是韓兆社這小子鬧幺蛾子要搞提煉銀的時候嗎?
他高度懷疑這里面肯定少不了鄭文芝的攛掇。
“你小子行啊,不聲不響的把咱們養雞場一枝花給追到手了。”
何平一句話讓兩人都紅了臉,韓兆社說道:“何平哥,我們這是兩情相悅。”
“是是,兩情相悅。”
何平又問道:“怎么想起跑我這來了?”
“這不好長時間沒見你了么,想你了,過來看看。”
何平一臉我信你個鬼。
“你瞧你這人,還能不能有點信任了。”韓兆社委屈道。
“就你這張寡婦嘴,誰能信得著。”何平挖苦道。
韓兆社遞給何平一個眼神,對象在這呢,你給我留點面子。
“我們這不是感謝你這個媒人來了么,如果不是你把文芝招到養雞場,我們也處不成對象。”
何平接收到韓兆社的訊息,行吧,今天他對象在,給他點面子。
“感謝我就空手來啊?”
“等結婚了我給你包個大紅包。”
“那我可等著你們倆的紅包了。”何平笑道。
毛春華說道:“這可真是姻緣天注定,要不是何平把文芝招過來,你們倆也不會認識,真是緣分。”
韓兆社接話:“可不么,要不說何平哥是我的福星呢。”
“少拍馬屁。文芝啊,這小子要是敢欺負你,你就跟我說,我幫你收拾他。”
鄭文芝從進門就很拘束,跟她以往的性格表現差距很大,可能是害羞的原因。
“嗯。”她輕輕的點點頭。
“你別瞎說,人家倆人好著呢,還用得著你多管閑事。”毛春華嗔道。
“我這不是提溜提溜他嘛,我看這小子現在飄的厲害。對了,你那摩托車啥時候買的?”
“買一個多月了,黎明牌的。”
“掙了錢得低調點,省的挨收拾。”何平叮囑道。
“我以后多注意。”
韓兆社知道何平是為他好,但這小子有時候總是控制不住自己那顆躁動的心。
何平也懶得再說他,不吃虧總是不長記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