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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0章 中國首富的擔當

  光刻機研制難不難?

  難!非常難!

  但經過一個月的考察,何平意識到這個難在九十年代是有限度的,對比后世與國外二三十年的代際差,現如今應該是國產光刻機研制奮起直追的最好時間。

  現如今這個階段國內科研院所的人才還沒有大量流失,國外對中國的技術封鎖也有所松動。

  最關鍵的是,何平手上有錢。

  這些年來旗下產業的分紅加起來已經超過了十億,這些錢一部分被何平通過手段送到了阿美利加的證券市場,但更多的是放在了手里發霉。

  畢竟這年頭大規模的外匯兌換不好搞,他人又在國內,手下產業全是賺錢的,想花錢都花不出去。

  九十年代初,手握十億現金的人是個什么級別的富翁?

  估計當個中國首富是沒什么問題。

  何平也知道,在后世全世界最先進的EUV光刻機研制所要消耗的資金都是以百億來計算的。

  但沒關系,現在是九十年代,光刻機的研發費用還沒攀升到那么高昂的地步,他們現在最需要做的也不是超越,而是趕上。

  何平手頭的資金足夠他們把光刻機研制水平提高一截,未來他旗下企業所創造的利潤越來越多,給光刻機研發項目輸血不成問題。

  而且當年水木大學、中科院可沒什么巨額資金,不一樣研制出水平不錯的光刻機了嗎?

  1980年,水木大學研制第四代分步式投影光刻機獲得成功,光刻精度達到3微米,接近國際主流水平。

  這是水木大學在光刻機研究領域的高光時刻,可在之后的十年當中,水木大學在光刻機領域卻難有拿得出手的成就。

  現如今的水木大學在光刻機研制水平,不僅與國外拉開了差距,更是接連被中科院、機電部研究所等機構所超越。

  這種情況正好給了何平一個機會,水木大學現在在光刻機研制領域的研發經費極其有限,這也是為什么水木大學近十年來在光刻機領域罕有成就的最主要原因。

  水木大學缺乏資金對于何平來說是個好消息,跟中科院微電子所、機電部研究所這些國字號、部委的機構相比,充滿活力的水木大學無疑是更好的合作對象。

  有人想和水木大學合作搞光刻機?

  這可是件大事,一時之間水木大學成了大家關注的焦點,更讓人關注的是那個要和水木大學合作的人是誰。

  等中科院、機電部這些機構的相關人員打聽到何平的名字,大家恍然,原來是他啊!

  現在民間都在謠傳,何平已經是中國首富了。

  這個詞是從香江那邊傳過來的,什么董船王、包船王,你方唱罷我登場。

  而國內老百姓們這么傳何平是首富最大的原因,便是佳農集團的股價和市值。

  現在佳農集團的市值已經突破百億美刀,何平在其中的持股是公開的,都可以查的到。

  大伙這么一算,好家伙,快30億美刀,折合人民幣都一百好幾十億了。

  國內還哪有比這更有錢的人了?

  中國首富!

  必須是中國首富!

  紙面上的財富向來算不得準,但架不住老百姓們的熱情,何平這個首富的名號在民間傳的越來越兇。

  他們也就是不知道何平的其他產業,如果知道了,恐怕都能把和平吹成亞洲首富。

  各方關心水木大學研制光刻機消息的人,打聽到了何平的名字,心中都有些摸不著頭腦。

  一個搞農牧企業的作家,怎么好端端的突然關心起半導體制造這種高科技來了?

  在消費電子市場還處于初級階段的時候,光刻機這種高科技產品并不為廣大群眾所熟知,連很多科研人員對其重要性都缺乏一定的認識。

  這跟見識無關,因為在九十年代,光刻機在國內生產、生活的應用領域影響確實非常小,這也是為什么國家沒有像當年研發原子彈那樣下死力氣研制光刻機的原因。

  原子彈研發的背景是什么?

  中國與阿美利加、沙俄兩大世界巨頭交惡,而這兩大巨頭都手握原子彈這種可以毀天滅地的武器,當時的中國面對的是生死存亡的壓力。

  而光刻機則不同,落后對我們來說是常態,對于國家安全、經濟發展的影響也很微小,自然不會引發那么高的重視。

  何平的興師動眾讓很多人摸不著頭腦,這沒關系,他又不是為了讓別人看明白的。

  在倪光南的牽頭下,經過三個月的協商,水木大學和何平共同出資建立了一座水木清華微電子有限公司。

  何平投資3億資金占股55,水木大學負責人員以及技術占股45。

  這個3億在后世看來用作光刻機研制可能有些少,但是在1990年,全國所有普通高校經費也不過110億元,地方性普通高校經費53億元,中央直屬高校的經費合計57億元。

  也就是說在1990年,全國所有高等院校獲得的經費加在一起也不過220億元,分攤到每所院校的身上,即便是水木大學這樣最頂尖的學府,經費也不會超過5億元。

  而何平與水木大學共同成立的微電子公司僅初期注資就是3億元,他們雙方都知道這是一場注定要投入幾年、甚至是幾十年,耗費幾十億、上百億的漫長征程。

  以現如今光刻機的在中國的研發水準和市場需求,接下來的短時間內,這家微電子公司都注定是一個巨大的吞金獸。

  國家可以搞光刻機是因為不計成本,何平這么搞,讓很多人都搞不懂,包括那些有一定學術背景或者從事相關專業的人。

  “你說這個何平腦子里到底在想什么?怎么會選擇費力不討好的去搞什么光刻機?”

  劉傳志的辦公室里,他正在和自己的愛徒孫紅斌討論著外面正傳的火熱的新聞。

  孫紅斌是1988年加入聯想的,在不到兩年的時間里,他從普通員工變成了主任經理。

  去年他被破格提拔為聯想集團企業發展部的經理,主管范圍包括在全國各地開辟的18家分公司,是劉傳志最為器重的手下,把他視作自己的勾股之臣。

  “搞光刻機嘛!肯定是想抓住半導體產業的上游產業鏈。”孫紅斌道。

  “我當然知道。可光刻機一年才能賣多少臺?他這樣做不是本末倒置嗎?”

  面對劉傳志的疑惑,孫紅斌心中撇了撇嘴。

  這人啊,真是夠短視的。半導體產業是高精尖產業,西方對于我們國家一直都是技術封鎖,國內在光刻機領域跟西方有一定差距,但這個差距在現在還可以追趕,等到了以后想追趕都追趕不上的時候,國家恐怕哭都沒地方哭。

  想到這里,孫紅斌對于這位經常在領導口中說起,但素未謀面的企業家充滿和好奇和好感。

  前些年劉傳志因為推銷漢卡的關系跟何平結識,那時候他還是小劉。

  后來聯想集團越做越大,劉傳志對待何平的態度也從仰視慢慢變成了平視。

  再后來他想在香江成立貿易公司,邀請何平的環球加入,卻被何平拒絕。

  從那以后,劉傳志心中便對何平有了看法,老子好心帶你發財,你居然拒絕?真是不識抬舉。

  一段時間內,劉傳志聽到何平這個名字就不爽。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佳農集團上市,佳農集團成為市值幾十億美刀的阿美利加上市公司,何平的身家上百億。

  何平由此便成了劉傳志口中的“鐵哥們兒”、“好兄弟”,每每在酒宴上總要提起當年和“平子”相識于微末的患難之情。

  孫紅斌自然不清楚領導與何平之間的真實關系,他的想法是如果能夠通過領導結識到何平,也算是一件幸事。

  當劉傳志在辦公室里和下屬談論著何平為什么會搞光刻機的時候,何平正坐在水木大學的校長辦公室里。

  “張校長,其實在我心中,已經做好了充分的準備。”

  張笑文看向何平,“艱難的準備?”

  “不錯。在消費電子市場領域還不夠成熟的時候,市場對于光刻機的需求決定了這并不是一門好生意。但我們也應該意識到,光刻機是國之重器,正是因為大家都不重視,我們在埋頭追趕西方的時候,所受到的阻力和干擾也是最小的。”

  “說的不錯,沒人碰的生意競爭自然小。”

  “但我說的充分的準備并不是這個。”

  張笑文的表情有些意外,“那你指的是?”

  “我在和倪教授聊天的時候曾經說過,個人電腦和移動式電話市場在九十年代到二十一世紀的前二十年將會迎來爆發式的增長,在未來的二三十年中個人消費電子市場將會是一個萬億級美刀的市場,光刻機的重要性將在未來二十年逐漸凸顯。如果到那個時候我們國家才想起來奮起直追,恐怕沒有幾十年的巨額投入難見回報。”

  張笑文沒有說話,他對市場的東西不懂,但對近些年來出現的個人電腦以及大哥大這類的移動電話是有了解的,何平說的確實是一種可能。

  “即便是放到現在,我們想要趕上發達國家的技術水平,沒有十年之功,沒有以十億計的天價投入,也只是空談而已。

  光刻機若要實現對西方國家的趕超,必要窮二十年之功、耗百億甚至千億資金,才能夠達到這個目標!”

  張笑文不禁問道:“何總,既然你對光刻機研制的難度這么不樂觀,那為什么還要投資呢?我們前期投入的這三億資金,如果按照你的說法,恐怕很快就會彈盡糧絕。”

  水木清華微電子有限公司掛的是水木大學的名字,但實際上水木大學出的只是人員和技術,真正拿出真金白眼的是何平,水木大學反而可以用何平的錢來攻克技術難題,鍛煉人才。

  “難就不做了嗎?”何平的眼神直視張笑文,面上嚴肅了許多。

  “正是因為難,正是因為不容易,我們才更要做。現如今國家集中精力搞經濟,分身乏術,我們這些受惠于國家政策的企業家正是要急國家之所急,為國家查缺補漏。

  免得若干年后,我們的技術被人家卡了脖子,西方列強眼神蔑視、昂著脖子一邊沖我們漫天要價,一邊朝我們喊這可是便宜賣給你們的。到時候我們只能被老百姓指著鼻子罵我們以買代造、鼠目寸光、咎由自取。”

  張笑文神色有些激動,今天是他跟何平見的第二面,此前他一直只是把何平當做是一個在文學上有些成就的作家、在經商上有些頭腦的商人。

  但他萬萬沒想到,何平今天居然能說出這樣一番話。

  “何總,沒想到您考慮的竟如此深遠。”

  何平擺擺手,故作謙虛道:“什么深遠不深遠的,不過是從小受的教育告訴我,我們決不能仰洋人鼻息罷了,就像我投資造汽車也是同樣的道理。”

  “您還投資了汽車行業?”何平的一句話再次勾起了張笑文的興趣。

  何平心中暗笑,就怕你不上鉤。

  “張校長,說出來不怕你笑話,別看我現在只是個商人,但我心中也是有實業報國的理想的。不過我個人能力有限,所以我給自己定了兩個方向,一個是半導體行業,一個是汽車行業,在這兩個行業,我哪怕賠錢也要為我們國家趟出一條路子來。”

  何平的語氣斬釘截鐵,讓張笑文有些動容。

  “能跟我詳細說說您在汽車行業的投資嗎?”

  “也沒什么,跟光刻機投資一樣,現在也處于開局階段。我和一位小兄弟在之江臺州建了一家汽車廠,先期我們打算以摩托車來入手,慢慢滲入技術研發領域,爭取用二十年時間迎頭趕上與西方國家在汽車方面的差距。”

  張笑文聽完何平的話,不禁感嘆道:“何總,中國有您這樣的企業家,何其之幸啊!”

  “張校長您說笑了,這就是我個人的一個小小理想,真正要實現這些理想,要靠的還是像你們水木人這樣的頂尖人才才行。”

  說到這里,何平今天的目的總算圖窮匕見。

  他是來挖人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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