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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9章 燒雞翅

  最后一頁的空白紙面上一行行墨字浮現而出:

  老夫知道,肯定會有人作弊,能留到現在看到這道題的作弊考生,說明你作弊成功了。

  但不要高興得太早了!

  老夫默許一些有能力的人作弊,但不允許作弊者得高分,所以就留了這道題來進行再一次篩選高低分者,請注意,這道題將會占文試分數的三成!

  題目:請以‘菊花’為題自寫一首詩,要求寫出菊花的霸氣!!!

  看完題目,所有考生都是臉色發苦,這寫字的語氣,不用說肯定是那位書院圣人的作風。

  寫菊花的詩有不少,但要求霸氣的菊花,還特意在最后一刻鐘才告訴他們題目……他們有種想打人的感覺。

  難怪前面的題目沒有要求他們作詩,原來是留在最后面等著他們!

  已經沒有考生愿意去思考為什么那個圣人這樣做的目的,他們已經為‘菊花’詩冥思苦想起來。

  現場寫詩往往考究的是自己平時寫的詩詞積累與才氣,這種題目想作弊很難。

  周凡也不敢確認,蟲娘是否有這等才華,能在一刻鐘不到的時間內寫兩首霸氣的菊花詩,但他看著這題目先是蹙眉然后無來由一笑,沒有打開通靈眼,就提筆寫了起來。

  池水碧綠,映照出藍天白云。

  天寒地涼,小池旁的草坪有一個白發白須的干瘦老頭坐在碳火前忙碌著。

  他身上只是穿著淺灰單衣,腳上套著一雙草鞋。

  碳火上放著烤架,烤架上是一串串的雞翅膀,他時不時用毛刷子往雞翅一番油刷,油與調料灑落碳火引得白煙升起,滋滋聲不斷,雞翅變得金黃起來。

  “燒雞翅我喜歡吃……”老人喜笑顏開舔了舔舌,吞咽了一下口水。

  但他知道火候還沒到,心里面再著急也只能耐心等著。

  湖邊很快又多了一個中年書生,書生有著一股溫文儒雅的氣質,但他臉色疲憊,風塵仆仆,不過雙眼依然炯炯有神,他看著老人,老人卻只是盯著烤架的燒雞翅。

  “老師。”書生行禮道。

  老人一把撈起一串雞翅,他一邊吃著一邊翻刷其余的雞翅膀,他吃得津津有味。

  “老師。”書生再次面露無奈道。

  “你不好好在邊境上待著回來作什么?”老人吐出一根雞骨頭,翻了一下白眼道。

  “二師弟和五師弟發信息告訴我說老師你插手甲字班大考的事情,所以我就回來了。”書生苦笑道。

  “那兩個混蛋又通風報信說我壞話,總有一天我要清理門戶,把他們逐出門。”老人一邊嚼著雞翅一邊惱火含糊說。

  “老師為什么要這樣做?”書生嘆氣:“三相與大佛寺都因為此事對我們書院很不滿,認為我們書院擅改考試規則破壞規矩增加文試是為了讓書院的更多的出色弟子可以進入甲字班。”

  “小紅,還真讓他們說對了。”老人哈的一聲笑,“我增設文試就是為了讓書院的那些小一輩們多占一些資源,要不然你說我增加文試是為了圖啥?”

  “那三個官油子與大佛寺的和尚們就只敢在背后說我閑話了嗎?我都發告示出來,讓他們有本事找我,結果屁都不敢放……”老人扔掉一根雞翅骨奚落道。

  “老師,我知道肯定不是為了甲字班,甲字班存在以來,老師從來不理會,即使這屆天才輩出,也不值得老師出手。”被稱為小紅的書生臉露苦澀,“難道老師連我都要瞞嗎?”

  “瞞你作甚?”老人面露不悅:“這么多弟子之中,就你什么事都喜歡操心,這有好處,也有壞處,好處在于我不用管那么多糟心事,你就能替我處理得妥妥帖帖的,但壞處在于你太嘮叨了。”

  “嘮叨讓你像娘們一樣,變得婆婆媽媽的,這讓你的境界停滯不前。”

  書生微微沉默,他想了想道:“弟子也知道。”

  “我知道你知道。”老人嘆了口氣,本性難移,他這大徒弟想再進一步,還是要靠自己,他微微彎腰,將烤好的雞翅都放在烤架的外側,以免烤糊了,“你回去吧,鏡都沒大事。”

  “那些家伙也只是背后抱怨幾句而已。”老人臉色平靜道。

  “但老師也不是天下無敵。”書生猶豫了一下道。

  老人冷哼一聲:“我當然沒有傲到說自己天下無敵,但包括大魏朝在內的鄰近兩國,有哪個老家伙敢說能贏我了?”

  “陛下就能。”書生臉色一正道。

  書生平時說話就喜歡較真,老人有時喜歡大弟子這種較真的性格,畢竟道理不辯不明,但他有時很討厭這個性格,比如現在。

  老人在自己衣衫上擦了擦油膩的左手惱羞成怒道:“小皇帝在那破皇宮我的確不是他的對手,你讓他出宮,看我不把他屎都打出來。”

  老人粗鄙得不似一個讀書人,書生早已習慣老人這種粗鄙的說話方式,他還是嚴肅道:“贏不了就是贏不了,這次甲字班大考老師你逼圣上增加文試,是不是為了給圣上添堵?”

  這話讓老人微微沉默了一下,最了解他的還是這個大弟子,他微微點頭,算是承認了這個事實。

  “圣上待書院一向寬厚,甚至比起大佛寺小佛寺要好得多,書院想要什么,圣上都不會拒絕。”書生心情有些沉重問:“弟子不明,老師這樣做是為了什么?這已經是第三次了。”

  這才是書生回來的理由,在近些年來,他就發現老人似乎在針對圣上。

  老師與圣上不和,對書院來說,絕不是什么好事,但就算是自認了解老師的書生,也很是不解。

  數次詢問,老師都是含糊其辭,他進宮面圣,語言試探,圣上更是只字不提。

  書生在兩者之間感覺很為難,他不知為什么就起了間隙,使得他感覺寢食難安。

  圣上寬厚,但也不是沒有脾氣的,老師一次次挑釁,萬一有一天爆發出來……

  他該是尊師呢還是忠君呢?

  “沒啥,就是覺得好玩。”老人嗤笑一聲道。

  “老師,但圣上終究是自己人……”

  書生的話還沒有說完,老人就忿忿不平道:“什么自己人?我跟那小皇帝絕不是自己人,要是自己人會藏著匿著什么都不肯說嗎?這又不是三流話本小說,說了就沒戲唱,有什么話不能告訴我的?”

  “我去他娘的自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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