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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七章 境界不夠,功法硬湊

  大理城外點蒼山中嶽峰之北,一座寺廟背負蒼山,面臨洱水,寺有三塔、七樓、九殿、百廈,規模宏大,構筑精麗。

  東方不敗稍稍驚訝道:“不愧是大理國寺,縱然比之五臺、九華、普陀、峨眉等佛家名山都不遑多讓。”

  鳩摩智跟著贊嘆道:“若非地處南疆,否則也是一大佛門圣地。”

  張秀聞言笑道:“國師是否也是為大雪山的大輪寺鳴不平?”

  “阿彌陀佛。”鳩摩智雙手合十,道:“不是小僧夸口,大輪寺自然別有風光,如有機會,各位施主不妨去大輪寺做客,小僧自當掃榻相迎。”

  “國師盛情,在下有機會定去拜訪。”

  “咦,咱們是不是走錯了?”此時岳靈珊指著寺門牌匾疑惑道:“不是要去大理寺么?怎么來到了崇圣寺?”

  張秀解釋道:“天龍寺正式的寺名就是崇圣寺,但江湖上一向都稱呼其為天龍寺,大家叫習慣了,便也沒有改口,連帶著他們自己也叫天龍寺。”

  “原來如此。”

  岳靈珊表示學到了。

  四人并沒有隱藏行蹤,也早就發現了一路上都在跟著他們的大理司空巴天石,此人也是個輕功絕頂之輩。當時東方不敗還說了一句:“此人的輕功,比咱們在華山殺死的那個淫賊還要強一些。”

  鳩摩智這一聽,好家伙可算是破案了,原來三年前殺死云中鶴的你啊,害的小僧在西夏被岳老三纏住,不得已揍了剩下的三大惡人,背上了這一口鍋。

  以至于被一個來歷不明,但疑似一品堂真正掌控者的白衣女人教育了一番,畢生難忘的一段經歷...也正是從這一刻開始,讓鳩摩智對這個江湖產生了一種“畏懼”,行事作風也不經意間低調了幾分,畢竟他自認為江湖上跟成平手的沒有幾個,但是能打死他的...連著遇見了好幾個。

  天龍寺可謂是給足了四人面子,除了一直面壁修煉枯禪的枯榮禪師,天龍寺方丈本因以及剃了光頭也不知道有沒有變強的段正明之外,還有另外三位高僧一同迎接,

  兩個枯黃精瘦的僧人自報家門,分別是本觀與本相;剩下一個身形魁梧的則是本參。

  “國師、李幫主、東方左使、獨孤右使。”段正明向幾人分別打招呼,也算是變相為天龍寺眾僧介紹,畢竟除了鳩摩智蕃僧裝扮顯而易見,魚龍幫天龍寺眾僧還真不認識。

  眾人初次相見,第一印象還不錯。

  高僧扮相的鳩摩智、書生意氣的李懷書、傲睨江湖的東方不敗以及懷中抱劍的獨孤求敗...一眼看去,這樣的人物你說他們覬覦天龍寺的《六脈神劍》?

  本因暗暗驚嘆四人的氣度,各不相同,卻各有風騷,此番不論是倫佛還是論武,想必對于相對封閉的天龍寺來說,都是一次難得的對外交流。

  當然,也難免會有一些便面上人模狗樣,其實一肚子男盜女娼的,比如全冠清。

  經過好一陣見禮之后,本因將眾人引入天龍寺中,一路上為眾人介紹著天龍寺的眾多景觀,有晃天門、清都瑤臺、旡旡境、斗母宮、三元宮、兜率大士院、雨花院、般若臺等天龍寺獨有景觀,讓眾人大開眼界,相對于尊崇道門的大宋,佛門在大理的發展還是要強于大宋不少的。

  一旁的段正明就覺著有些不對勁兒,本因師兄...他們可是來謀奪我段氏的至寶《六脈神劍》的,您怎么還真把他們當成貴客了?

  鳩摩智件本因這般模樣,也暗暗心驚,內心直言:天龍寺果然也是有恃無恐,想必寺中另有高手。

  本因的武功雖強,但以穩住先天境界的鳩摩智并不認為對方是自己的對手,剩下的連帶著保定帝在內的四位高僧跟本因也在伯仲之間,如果對方聯手自己或許頗為棘手...但小僧身邊兒可還有兩位真正的高手在!

  鳩摩智更是底氣十足,雖然路上聽“李懷書”提起過天龍寺中的枯榮禪師非同小可,或許如同喬峰一般已經窺探到了一絲“宗師”門檻,但真正見面之前,也并不能推斷出其人的功力究竟在怎樣的境界。

  在本因的帶領下,經過一條長廊,一路向西而行,在幾間木屋之前停下了腳步。

  此處與一路行來所見之金碧輝煌完全不同,就是簡單以松木搭就,板門木柱,木料均不去皮,天然質樸。

  “師叔,明王與魚龍幫的三位施主到了。”

  “請進來。”

  本因緩緩將房門推開,板面支支格格的作響,張秀從門外看去,看到東邊有個老僧臉朝里壁,一動不動。心說:這應當就是枯榮禪師了吧?

  好怕他張口來一句“你妹”。

  等眾人進了門,才看到枯榮禪師身側還有一人在,是一個錦衣華服的公子哥,看起來白白凈凈十分清秀,但似乎有些中氣不足...這應該就是段譽吧。

  老和尚面壁,段譽則是正面向著門外幾人,他在細細打量著“來犯之敵”。

  先進來的鳩摩智,段譽見是個方頭大耳的蕃僧,身穿黃色僧袍,不到五十歲年紀,布衣芒鞋,臉上神采飛揚,隱隱似有寶光流動,便如是明珠寶玉,自然生輝。段譽向他只瞧得幾眼,便心生欽仰親近之意,自絕他周身有一身正氣環繞,但還不等他多做思量,便看到鳩摩智向枯榮大師合十為禮,道:“吐蕃國晚輩鳩摩智,參見前輩大師。有常無常,雙樹枯榮,南北西東,非假非空!”

  鳩摩智低頭嘴角微微擒著笑意,心說:“天龍寺果然有高人。”

  倒也不是鳩摩智故意賣弄學識,而是他當真見獵心喜,佛法武功皆是他所愛,能兼得時自然要兩相顧全。

  眾人還在驚訝鳩摩智這話是什么意思,就聽到枯榮大師道:“大輪明王博學精深,果然名不虛傳。一見面便道破了老衲所參枯禪的來歷。”

  枯榮大師心說:此人不好對付!但...

  他雖然背對著眾人,但也能感受出四團不同的氣息,鳩摩智宛如一團烈火焚燒;剩下的三人,其中一人好似煌煌大日,縱然自己背對他,依然有一種炫目之感;另一人劍意雖然半藏,但終究露著鋒芒,但很古怪鋒銳之中帶著陰柔,這究竟是什么劍法?

  此二人,想必就是近三年江湖上名聲鵲起的東方不敗與獨孤求敗了。

  剩下的一人,枯榮大師便有些摸不準了,說他不會武功,但從此人身上能夠感受到一絲若有若無的雷霆之氣,恍然一瞬似乎還夾雜著刀光劍影;但若說他會武功,但卻不能從他身上感受到絲毫的內力真氣,實在是古怪的很。

  正在枯榮大師驚異之間,張秀也開口了:“傳聞釋迦摩尼當年在婆羅雙樹之間入滅,東西南北,各有雙樹,每一面的兩株樹都是一榮一枯,稱之為“四枯四榮”,茂盛榮華之樹意示涅槃本相:常、樂、我、凈;枯萎凋殘之樹顯示世相:無常、無樂、無我、無凈。如來在這八境界之間入滅,意為非枯非榮,非假非空...不知大師修煉到了何種境界?”

  在場的一眾僧人紛紛大驚,心說此人一介書生,竟然還通曉佛典?

  一路同行而來的鳩摩智也暗暗吃驚,想不到“李懷書”之于佛道也有如此造詣,路上他聽了許多“李懷書”在武道一途上的建議,其時十分可惜“李懷書”竟然知武而不學武,浪費大好天賦。

  卻不想此刻竟然又露了一手,可惜了...他竟不會武功。

  張秀當然不是不會武功,而是因為修煉天師府的雷法,將一身的真氣暫時全都供應了神府之中的那一縷“先天雷霆氣”,生成一點兒“它”吃一點兒,此刻他自然是腹內空空一丁點兒也沒給他留下,也難怪會讓眾多高手看走了眼。

  也正是如此,才能裝扮成不會武功的“李懷書”而不令人生疑。

  至于說體內的真氣都被“先天雷霆氣”霸占著,會不會影響到張秀的武功...這個張秀已經試驗過了,天師府的“雷法”,手段極其殘忍。

  境界不夠,功法硬湊。

  可謂是張秀現在的真是寫照了...不過也不丟人,相對于直接開掛得來的“拔刀術”,這“五雷天心訣”好歹是自己一步一個腳印認真修來而來...懷念開掛的日子。

  枯榮大師按下自己心中的驚訝,凜聲道:“老衲資質愚鈍,數十年靜參枯禪,也只能修到半枯半榮的境界。”

  鳩摩智一聽,心中暗暗松一口氣,如果枯榮大師當真以竟全功,將枯禪修煉至達成,達到傳聞中的境界,那他便當即放下心中雜念,誠心誠意與之論佛;可如今...小僧似乎能跟他打個平手,或許能勝過他也未可知。

  枯榮禪師畢竟年紀大了,縱然一時不敵,只要拖一拖未必沒有機會,老和尚靜坐三四十年,想必身子骨都生銹了吧?

  正此時鳩摩智看到了東方不敗的目光,連忙收起了亂七八糟的心思,坐在蒲團上準備認真同天龍寺的眾位高僧論佛。

  論佛的主力還是鳩摩智,東方不敗同張秀雖然偶然也能說一兩句,到也并沒有喧賓奪主,反而每每出言皆讓眾人有所得。

  東方不敗的收獲同樣不小,她的武道也算是自成一家,不拘于佛道釋之別,大膽汲取百家精華,頗有以葵花保羅萬象之野心,令人嘆服。

  哈——

  佛法這種東西對于懂的人來說,自然是樂在其中,但對于外行人來說,無疑是枯燥到了極點。現在心里只裝著劍與她張大哥的岳靈珊,忍不住打了一個哈欠...

  房間之內頓時沉靜下來,無數雙眼睛同時盯在她的身上。

  眾人正是如癡如醉之間,此番卻是意趣全無,佛境消散。

  岳靈珊見因為自己而打斷了眾人論佛,還有些不好意思,起身道:“你們繼續,我先出去轉轉。”

  “阿彌陀佛,施主留步。”用后腦勺看人的枯榮大師長吟一聲佛號,叫住獨孤求敗之后,道:“一切有法,具是緣分...果然一人苦參,不如于外賢論道,老衲從中獲益良多,或許在有生之年,能夠參破枯禪。”

  “小僧這里就提前恭賀前輩了。”鳩摩智心里羨慕,用東方不敗的說法,如果枯榮禪師參透了枯禪神功,便是參透了生死幻滅,足以證道宗師。

  不過鳩摩智也獲益匪淺,雖然只是談論佛法,但他們本就修行佛門武學,本是一體...而且鳩摩智似乎發現了一個很重要的點,不論是東方不敗、獨孤求敗,又或是喬峰與枯榮禪師,這些人之所以很容易就能觸摸到宗師境界,便是因為他們專精一道。

  而他鳩摩智以及年少成名的慕容復之所以比這些人差了數籌,完全是將精力分散在了那些不相干的武學之上,好在自己懸崖烈馬,博采眾長創出火焰刀,也算是走出一條自己的道路。

  佛也論個差不多了,接下來就該論武了。眾人的面色也更加嚴肅起來,總是躲不過的。

  一旁坐了許久的段譽,心中長嘆一聲:“如果一直能同剛才一般只論佛就好了,為什么偏偏要打打殺殺的,江湖上那些人,整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尤其是那個只剩下三個人的四大惡人,咦...當真是一言不合就殺人呢。”

  段譽此刻才仔細打量對面的魚龍幫的三人,聽伯父說他們的幫主不會武功,可依舊能夠執掌魚龍幫...這就說明自己的思路沒錯,混江湖也并非就需要高深的武功。

  這樣想著,段譽便越是對李懷書生出了十分的興趣,期望等論武之后,與他好好長談一番,如果能夠請教到“不會武功如何還能成為一幫之主”,那就再好不過了。

  “聽聞諸位都對本寺的不傳之秘《六脈神劍》感興趣。”枯榮大師開門見山,通過剛才談論佛法,也見對方人性,自認看人還有幾分本事的枯榮禪師,覺著這四人都是“光明磊落”之輩,或許也就只是慕名而來,討教武學,并非是之前臆想的那樣,是來奪取劍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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