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長,都是一家人,你真要計較的那么清楚嗎?”
莊敏明白了魚禾的心思以后,突然就變了臉,她流露出了一副柔柔弱弱的樣子,開口就跟魚禾攀關系。
魚禾瞬間就驚了。
大新居然有綠茶?!
還在他眼前?
“兄長”
“停!”
眼看著莊敏越來越綠,魚禾果斷抬手制止了莊敏的綠茶行為。
魚禾瞪了莊敏一眼,“誰是你兄長?!能不能好好說話?”
莊敏眨巴著眼,楚楚可憐的道:“我姑姑嫁給你阿耶以后,你不就是我兄長嗎?”
魚禾抬手扶額,“你再這個說話,這樁生意我就不做了。”
莊敏突然從一個精明強干的小丫頭,變成了一個小綠茶,魚禾被惡心的夠嗆。
莊敏見魚禾的話不像是在做假,有些遺憾的嘀咕道:“這一招居然對你不管用……”
往日里她可都是百試百靈的。
魚禾翻了白眼,莊敏的招數當然對她不管用。
太低級。
莊敏端正了一下態度,認真的道:“三成的話,我沒辦法跟我阿耶交代。你們父子是反賊,是逃卒。我們莊氏是傳承了數百年的大族。
跟你們做生意,我們自然得占大頭。
我們要是占了小頭,傳出去會被人消化。”
魚禾見莊敏一本正經的在跟自己說話,略微松了一口氣,“你不說我不說,誰知道。”
“我阿耶心里會膈應。”
魚禾有些無語。
他很希望莊敏是在跟自己開玩笑。
可他心里清楚,這明顯不是玩笑。
人家真的會膈應。
原因也簡單,那就是出身。
有名望的豪門大戶跟小門小戶做生意,那就的占大頭。
占小頭的話,人家情愿不做。
人家出身高,屈尊降貴跟你一個出身低的人做生意,還占不了大頭。
人家不要面子的?
門風和門聲也不要了?
“我咸陽魚氏也不是小門小戶!”
魚禾忍不住要跟莊敏比一比出身。
莊敏嘟著嘴,“所以你們咸陽魚氏是源于春秋時期宋襄公的庶兄子目夷,還是贏姓伯益之后,跟河南郡原武縣的修氏同源?
我莊氏源于羋姓,乃是楚莊王之后。
我祖上立過國,開過疆,你魚氏祖上有嗎?”
魚禾覺得自己被冒犯了。
莊敏見魚禾面色不善,十分欠揍的湊上前,問了一句,“還比嗎?”
魚禾一臉黑線。
“我魚禾不是吝嗇的人,你莊氏想多吃多占,可以,拿東西來換。”
魚禾咬牙切齒的道。
莊敏權衡了一番,道:“我有一位族姑,年齡不大,也沒嫁過人,但掌著一支分支,大概有一千多青壯……”
魚禾原本是打算為難莊敏的。
但是沒料到,莊敏一開口就撓到了他瘙癢的地方。
錢,魚禾不在乎,賺錢的點子魚禾也不缺。
魚禾現在就缺人,忠心耿耿的人更缺。
莊敏明顯是在打包出售一支分支。
莊敏那位族姑如果是聯姻的對象,還帶著一千多青壯的嫁妝,那魚禾確實可以考慮。
畢竟,嫁過來了就是自己人。
自己人手底下的青壯,那就是自己的青……
稍加訓練那就是自己的兵。
只要莊敏那位族姑不出幺蛾子,那些青壯的忠心絕對不會有問題。
一下子送一千多青壯,有可能還是身強力壯的鐵憨憨。
魚禾動心了。
“你……那位……族姑……她……漂亮嗎?”
魚禾遲疑著問。
莊敏下意識的瞪大眼,“你答應了?你動心了?不應該啊?”
在莊敏眼里,魚禾絕對不是那種為了壯大就犧牲自己的家伙。
不然她當初提到聯姻的時候,魚禾也不會往他阿耶身上推。
魚禾瞪起眼,沒好氣的道:“我只是害怕你那位族姑奇丑無比,我阿耶不喜歡。讓我阿耶背著我娘娶其他女子,我阿耶已經很為難了。
若是娶一個奇丑無比的,我阿耶恐怕不答應。”
莊敏聽到這話,樂了,她拍著胸脯保證,“那你放心,我那位族姑,可是一等一的大美人。”
魚禾好氣道:“那為何沒嫁人?”
莊敏臉上的笑容一僵,有些吞吞吐吐說不出話。
魚禾眉頭一挑,“有貓膩?”
莊敏干巴巴一笑,“也不是有貓膩,就是我那位族姑喜歡的人太多,她不好拒絕,就立了一個規矩……”
“什么規矩?”
魚禾好奇的追問。
莊敏遲疑再三,低聲道:“誰想娶她,就得打敗她……”
魚禾一愣,失聲笑道:“還是一位女豪士,那感情好。”
“以及她手底下的一千多青壯。”
莊敏在魚禾說完話以后,不好意思的補充了下半句。
魚禾臉上的笑容瞬間沒了。
他如果猜的沒錯,莊敏的那位族姑,大概是那一千多青壯們心中的夢中情人。
有人想娶她,那一千多青壯什么反應,可想而知。
魚禾一臉無語的道:“目前為止,他們最強的戰績是多少?”
莊敏不敢直接跟魚禾說,生怕魚禾翻臉,所以就拐彎抹角的道:“他們以前有一千九百多人,滇王的次子曾經率領一萬族人跟他們對壘。
他們戰死八百,滇王次子率領的一萬族人潰敗而逃。”
魚禾瞳孔一縮,深吸了一口氣,道:“全員猛士?!”
上萬人沖殺,會有鋪天蓋地之勢。
以少敵多,在扛住了對方帶給他們的心里壓迫以后,付出了八百人的性命,干翻了對方。
那就說明這些人都是猛人、狠人。
他們絕對是抱著死志跟對方打的。
雖然滇國兵馬遇到了漢軍和新軍,一直被壓著打,所有人都覺得滇國兵馬不強,滇國漢子不強。
但并非如此。
漢軍和新軍之所以比滇兵強、比滇兵能打,主要是因為兵法謀略、軍陣之道和武器裝備的壓制。
在單兵素質上,生活習性更野蠻的滇兵,其實比漢軍和新軍要強那么一些。
畢竟,一個經常吃米面的人,經常在田間勞作的人,在身體素質是怎么也比不過經常吃肉和經常在山林里狩獵的人。
同等習性的人交手,以少勝多,那顯然人數少的一方身體素質更強。
身體素質強,又經常抱著死志殺敵。
妥妥的猛士。
妥妥的悍卒胚子。
六盤水義軍就算武裝到牙齒,也干不過他們。
身體優勢、數量優勢、心理優勢,足以補齊他們裝備上不足的短板。
即便是同等數量交手,也未必能贏。
戰場上同等數量的敵人交手,心理優勢大的,幾乎都是獲勝的一方。
就比如志愿兔,在裝備、后勤等各個方面,差了流氓鷹不知道多少倍。
但他們有必死的決心,一樣打的流氓鷹哭爹喊娘。
魚禾看著莊敏,很想問莊敏是不是想坑他。
“你能人所不能,我相信你肯定有辦法能打敗他們。”
莊敏給了魚禾一個鼓勵的眼神。
“呵……”
魚禾才不會相信莊敏這個腹黑的丫頭。
莊敏蠱惑道:“那可是一千多猛士,我阿耶都眼饞,你能不動心?”
魚禾呵呵了兩聲,“他們要是聽你阿耶的,你也不會便宜我吧?對你們莊氏而言,他們恐怕已經成了一個麻煩了吧?”
魚禾不信那個什么滇王次子,沒有走上層關系去求娶莊敏的族姑。
莊氏家主肯定沒辦法對莊敏族姑用強,也沒辦法收回她手底下的族人,所以才有滇王次子帶著一萬人去干架的事情發生。
“她不會是你親姑姑吧?”
魚禾下意識的問了一句。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這么問。
就是感覺,脫口而出,沒加思考。
莊敏聞言,毫不猶豫的搖頭,“沒有!不是!怎么可能!”
那就是咯……
莊敏否認的很痛快,但魚禾基本上已經確認了莊敏口中的族姑,就是她的親姑姑。
即便不是。
那也很有可能跟莊敏的阿耶是一個祖父。
不然的話,莊氏家主怎么可能任由她放肆。
以這個時代封建大家長的習性和處事方式,也唯有在自己在意的親人面前才會心慈手軟。
不然莊氏家主手握數十萬族眾,手底下又招攬了一大幫子謀士,豈會奈何不了一個小丫頭。
更重要的是,一個不重要的分支小丫頭,有什么能耐能讓莊氏家主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任由她掌管一千多猛士。
一千多猛士,別說是魚禾了。
滇王看到了估計都眼饞。
“我阿耶估計無福消受……”
魚禾感慨道。
真要是莊氏嫡女的話,魚禾不會答應,魚豐也不會答應。
魚禾不愿意給自己請一個祖宗回來。
魚豐也不會娶一個能奪取魚禾娘正妻之位的人。
莊敏嘆了一口氣,她知道自己撒謊瞞不住魚禾,魚禾明顯猜出了她族姑的身份。
“我族中還有其他姑姑,手里也有族眾……”
莊敏小聲的說。
魚禾點著頭,道:“你能保證給我一千以上四肢健全的青壯,且能保證他們以后只聽我的。我可以讓你們莊氏拿四成。”
不是魚禾大方,而是他實在缺人。
現在且讓莊氏占點便宜,等以后你看誰管誰叫爹。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魚禾和莊敏商定好以后,莊敏雀躍的離開了魚禾住處。
臨走的時候還讓魚禾多給她準備一些果酒,明日她離開的時候要帶上。
魚禾沒有吝嗇,讓人去了任氏家庫,取出了所有的果酒,給莊敏帶上。
之所以去任氏家庫,是因為酒是魚禾指點任氏老仆釀造的。
原本只是為了自己喝。
沒想到最終卻成了跟莊氏合作,獨攬西南生意的敲門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