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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24章 大婚(下)

  陰麗華沒有頂蓋頭,因為這個時代不興這個。

  魚禾沖著陰麗華俏皮的眨了眨眼,在陰麗華錯愕的神情中用綁著紅花的紅綢牽著陰麗華入了大廟。

  到了供奉魚禾列祖列宗牌位殿前的時候,陰麗華忍不住小聲的提醒魚禾,“你剛才失禮了……”

  魚禾滿不在乎的道:“列祖列宗看到我娶了個美嬌娘,一定不會怪罪我。”

  陰麗華哭笑不得。

  哪有人在自己犯了錯以后,還代替列祖列宗自己原諒自己的。

  魚禾笑嘻嘻的牽著魚禾入了大殿,叩拜過后,又笑嘻嘻的帶著陰麗華出了大殿。

  直到到了大廟門口,見到了禮官等人以后,才收起了笑嘻嘻的樣子。

  魚禾牽著陰麗華的手,登上了那一輛象征著他諸侯王身份的車架,開始環城游覽。

  說是環城游覽,其實就是環城展覽。

  讓城內的百姓,讓魚禾治下的百姓知道,他們的王成婚了。

  也讓城內的百姓和魚禾治下的百姓知道,他們的王長什么樣子,他們的王后長什么樣。

  至于什么接受百姓的跪拜之類的,存粹是做夢。

  這個時代的百姓根本不興這個。

  大規模的跪拜,只有在祭祀和投降的時候才會看到。

  所以魚禾和陰麗華乘車環游,并沒有任何人跪拜。

  百姓們不僅不會跪拜,反而還會盯著車架上的魚禾和陰麗華指指點點。

  一些不怕死的還會起哄。

  魚禾甚至聽到有人在路邊‘小聲’議論,說陰麗華這么漂亮的媳婦,絕對不是他通過正經手段娶來的,八成是搶的。

  魚禾嘴角一個勁的抽抽,陰麗華面帶溫和的笑意,一點兒變化也沒有。

  魚禾小聲的道:“你就沒什么想說的?”

  陰麗華嘴唇輕啟,“你還能沖下去將他打一頓不成?”

  “可以嗎?!”

  魚禾雙眼一亮。

  陰麗華終于繃不住了,微微咬牙道:“當然不可以……你一個王,沖下去跟一個平頭百姓撕扯,傳出去像什么樣子。”

  魚禾不甘心的道:“那我派個人去行不行?”

  陰麗華沒好氣的道:“更不行……”

  “可他們說話太難聽了……”

  “你難道還能因為他們胡言亂語,將他們砍了不成。那你還讓不讓天下人說話了?”

  魚禾一臉無語。

  他知道陰麗華說的在理,但他就是氣不順。

  陰麗華低聲安慰道:“此事你別放在心上。天下人就喜歡說一些流言蜚語。”

  魚禾不滿的道:“他們難道就不知道我們相知相識的過程嗎?”

  陰麗華笑道:“知道又如何?”

  魚禾愣了一下,無言以對。

  也是,比起魚禾跟陰麗華平淡無奇的相知相識,最后喜結連理。

  百姓們更喜歡聽魚禾見陰麗華貌美,生搶了陰麗華。

  魚禾硬著頭皮,頂著各種流言蜚語,在金陵城內巡視了一圈,然后回到了王宮。

  宮內。

  魚父、魚娘,已經換上了吉服,端坐在大殿正中。

  莊喬和亡洢沒資格坐,只能站在一側。

  魚父耷拉著臉,魚娘則喜笑顏開。

  魚父之所以耷拉著臉,是因為魚禾將石頭城改名為金陵后不久,將魚蒙和魚敖給發配了。

  理由就是魚蒙擅自找魚父去告他‘黑狀’,有逾越之舉。

  魚禾和陰麗華在禮官的引領下,一路闖過了諸多禮儀關卡,在文武們的注目禮下,成功的走到了魚父和魚娘面前。

  魚禾果斷的無視了魚父的黑臉,在禮官宣告下,跟陰麗華一起拜堂成親。

  拜天地,跟民間的差不多。

  只不過拜完了以后,并沒有送入洞房的環節。

  而是魚父和魚娘賜物。

  魚父和魚娘賜下了諸多東西以后,離開了大殿。

  魚禾引領著陰麗華坐上了最高處的座椅。

  讓任光宣讀了冊封陰麗華為王妃的王書。

  然后又引領著陰麗華到大廟去祭拜。

  最后在返回宮內,接受文武們拜見,接受使臣們道賀。

  一套又一套的環節走完以后,已經到了入夜時分。

  魚禾和陰麗華累的直不起腰。

  陰麗華作為一個大家閨秀,勉強還能維持著自己的儀態。

  魚禾則毫無形象的丟下了文武們自己在殿內大吃大喝,他拉著陰麗華跑回了寢殿。

  寢殿內大紅燈籠高高掛,紅綢不滿四處。

  紅燭照亮了整座宮殿。

  巨大的床塌就擺在宮殿正中。

  魚禾拉著陰麗華就往床塌上撲。

  陰麗華走到床塌邊上的時候略微掙扎了一下,見掙脫不開,就苦著臉任由魚禾拽著她躺在了床塌上。

  魚禾拉著陰麗華并排躺下以后,深吸了一口氣,嗅到陰麗華身上淡淡的花香味以后,魚禾放松了不少。

  “差點給我累死了……”

  陰麗華躺在魚禾邊上,緊張的渾身硬成了一塊,雙唇抿的緊緊的。

  聽到魚禾這話,先是一愣,然后莫名的放松了不少。

  陰麗華遲疑著,小聲的道:“你是王,諸多禮儀自然不能少……”

  魚禾愕然的看向陰麗華。

  陰麗華不對勁啊。

  怎么變成了一副小女人的樣子了。

  說話柔柔弱弱的。

  魚禾瞧著陰麗華略顯緊張的咬著嘴唇,雙手握成了拳頭,不敢看他,瞬間明白了陰麗華的心思。

  魚禾嘴角一翹,決定逗一逗陰麗華。

  “咳咳咳……”

  魚禾故意咳嗽了兩聲,嘿嘿笑道:“管它什么禮儀,如今都走完了。我們是不是該……”

  “啊?!”

  陰麗華驚呼一聲,“該……該什么……”

  魚禾猛然握緊陰麗華的手,似笑非笑的調侃道:“你說呢?”

  陰麗華緊張的渾身顫抖了起來,嘴里結結巴巴的道:“我……我……我……”

  魚禾猛然起身,在陰麗華驚恐的眼神中,哈哈大笑道:“自然是該喝酒了。”

  陰麗華瞬間就懵了。

  “啊?”

  魚禾哈哈大笑著,放開了陰麗華,去寢殿正中的桌上拿起了兩個酒爵,端著走向了陰麗華。

  陰麗華意識到自己會錯意了,雙頰瞬間變得通紅。

  待到魚禾端著酒爵出現在她面前,她抬頭看到了魚禾那一雙笑瞇瞇的眼睛后,瞬間明白了魚禾剛才是在戲弄她。

  她又好氣又好笑,白了魚禾一眼。

  魚禾將酒爵遞給了陰麗華,挽起陰麗華手臂,笑著道:“今夜以后,你我便不分彼此……”

  平淡的話,卻讓陰麗華感覺到很舒心,很踏實。

  “嗯……”

  陰麗華點了一下頭。

  魚禾端起酒爵一飲而盡。

  陰麗華也笑著端起了酒爵。

  待到陰麗華放下酒爵的時候,就看到了魚禾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陰麗華一愣,剛要開口。

  就聽魚禾道:“這次來真的咯……”

  陰麗華愕然,“什么?”

  魚禾沒有言語,一個虎撲。

  一夜無話,次日,魚大王罷朝了。

  一眾在議政大殿內等著魚大王上朝的文武,等了一早上也沒等到人影。

  后宮里盛裝打扮,等著魚大王和陰麗華奉茶的魚父和魚娘也沒等到人影。

  一直到了日上三竿的時候。

  魚父等不下去了,在后宮里怒氣沖沖的喝斥,“荒唐!簡直是荒唐之極!”

  魚娘倒是不在意,反而笑呵呵的道:“年輕人嘛,一朝嘗到了肉味,貪吃一些也很尋常嘛。”

  若是在一些狗血劇內,這種成婚第一日不給公婆奉茶,壞了規矩的事情,鐵定會成為新娘子的錯,也會成為婆婆為新娘子立規矩的一個借口。

  可惜,在魚娘這里,不會變成這樣。

  她了解陰麗華,知道陰麗華不是那種荒唐到不知禮數的閨女。

  所以造成這種局面的,必然是她那個不成器的兒子。

  寶貝兒子犯了錯怎么辦?

  當然是原諒他。

  魚父可沒有原諒兒子的打算,他正在給兒子找茬呢。

  他聽到魚娘的話,怒斥道:“那也不能不知禮數,不知朝政。若是傳揚出去,別人還當我魚氏的人不知禮數。當我魚氏的人沒有家教。”

  魚娘瞥了魚父一眼,淡淡的道:“禾兒就算再不知禮數,娶妻也知道知會我一聲。那像是某些人,納了兩位如夫人,都沒有告訴我一聲。”

  魚父聽到這話,更氣了,他咆哮道:“這都是那個逆子硬塞給我的。”

  魚娘不屑的道:“你不動心,禾兒能把人塞到你懷里?你不動心,町兒和奘兒怎么來的?那種事情,禾兒可沒辦法強逼你吧?”

  “你!”

  魚父被懟的有些說不出話。

  “你強詞奪理!!”

  魚娘哼哼道:“是不是強詞奪理,你心知肚明。”

  魚父氣的想罵人。

  但又沒辦法開口。

  罵魚禾,魚娘肯定出聲袒護。

  罵魚娘,他罵不過。

  魚娘瞥了魚父一眼,鄙夷道:“自己不正,就不要想著去教育別人。我要是你,我就省省力氣,什么也不管什么也不問。

  等過個一年兩載,我就能抱上孫兒了。”

  魚父聽到這話一愣。

  魚娘繼續道:“貪色也好,荒謬也罷,那比得上你魚氏嫡支開枝散葉重要。孰輕孰重你都拎不清楚……”

  魚娘的理由很強大,魚父竟然無言以對。

  而被魚娘和魚父冠以貪色、荒謬等頭銜的魚大王,此刻正一臉生無可戀的躺在床塌上。

  陰麗華坐在床邊,一邊給他喂水,一邊偷笑。

  魚大王之所以會曠了早朝,錯過給父母請安,全是因為昨晚一撲所致。

  那一撲,撲過頭了,一下子撲到了床底下,閃了腰了,下不了床了。

  也沒臉出去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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