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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71章 什么人帶什么兵

  “噗呲……”

  鄧禹毫無形象的笑出了聲,盯著劉歆道:“國師公還在乎這個?”

  說完話,鄧禹還特地瞥向了那一具被抽打的面目全非的尸骸。

  劉歆眼中閃過一道惱怒,但瞬間又消失了。

  他丟下了鞭子,冷冷的道:“朕當然在乎,所以你必須死。”

  鄧禹一點兒也不懼怕的道:“國師公自稱朕,似乎有些不妥。”

  劉歆冷冷的盯著鄧禹,像是看死人一樣,道:“朕坐擁整座皇宮,為何不能自稱朕?!”

  鄧禹笑道:“可王莽已經將帝位禪讓給了魚禾,并且將傳國玉璽也贈給了魚禾。魚禾坐擁半壁江山,似乎比你更適合自稱一聲朕。”

  劉歆猛然瞪起眼,如同驚醒的獅子,看向了隈囂。

  隈囂嘆了一口氣道:“我們翻遍了整座宮城,也沒有找到傳國玉璽所在。王匡、公孫述、劉伯升等人也沒有得到傳國玉璽。

  所以鄧禹說的八成是真的。”

  劉歆又驚又怒,氣的想吐血,他毫不顧忌鄧禹還在場,沖著章臺宮內聲嘶力竭的怒吼,“你將傳國玉璽給別人也不給我!你該死!你該死!!”

  劉歆這話是沖王莽喊的。

  至于王莽聽不聽得見,那就沒人知道了。

  隈囂將頭別開,不愿意看這位昔日受人敬仰的國師公癲狂的樣子。

  鄧禹則看著劉歆在哪兒發瘋。

  劉歆沖著章臺宮喊了許久,似乎覺得不解恨,又沖到了身邊的侍衛跟前,抽出了侍衛腰間的刀,對著地上那一具面目全非的尸骸就是一通狂砍。

  鄧禹看著劉歆將那具尸骸砍的不成人樣了,皺了皺眉頭道:“昔日王莽跟你同吃同住,同榻而眠,待你如同親兄弟。

  若是他看到了你今日的行徑,不知道會作何感想?”

  劉歆猛然回神,憤怒的瞪著鄧禹嘶吼,“他篡了我劉氏江山,即便他待朕再好,那也是亂臣賊子!!”

  鄧禹嘲諷的道:“篡漢立新,不也有你一份嗎?不然你是如何坐上國師公的位置的?”

  劉歆怒斥,“朕那是被他所迫!”

  鄧禹毫不客氣的戳穿了劉歆的謊言,“被王莽所迫的劉氏子弟不知凡幾。舍生取義的多不勝數,但卻沒有你。”

  劉歆惱羞成怒,“你找死!”

  劉歆持刀砍向了鄧禹。

  鄧禹站在原地一動也沒有動。

  隈囂嘆了一口氣,快步上前,擋在了鄧禹面前,擋下了劉歆的刀。

  劉歆如同野獸一般,對著隈囂喝斥道:“隈囂,你敢忤逆我?!”

  隈囂緊緊的抓住了劉歆的臂膀,避免劉歆再次行兇,然后沖著劉歆沉聲低喝,“陛下,您別忘了我們現在的處境!”

  鄧禹那是劉伯升和劉秀的人。

  此刻為了泄憤殺了鄧禹,那就等于逼劉伯升和王匡等人聯手。

  到時候這宮城怕是就守不住了。

  他們所有人都得拿性命為劉歆的瘋狂買單。

  “來人!給朕拿了逆黨隈囂!!”

  劉歆并沒有在隈囂的低喝聲中清醒,反而更加瘋狂。

  周遭的侍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是該上還是不該上。

  他們雖然臣服于劉歆,但是對隈囂十分信服。

  他們深知,沒有隈囂,宮城根本守不住。

  拿了隈囂,就等于將自己的性命交給了王匡等人。

  所以他們猶豫了。

  隈囂攥緊了劉歆的胳膊,大喝一聲,“陛下!”

  劉歆身軀一僵,似乎清醒也一些。

  也不知道是隈囂將他喊醒了,還是隈囂把他捏疼了,他疼醒了。

  劉歆眼中多了一絲清明,沒有再喊鬧。

  他兇狠的看了鄧禹一眼,威脅道:“朕遲早殺了你!”

  鄧禹淡然一笑,就像是什么也沒聽到。

  劉歆瞥了隈囂一眼,道:“此間事情就交給你處理,朕乏了,要回宮歇息。”

  說完這話,劉歆掙脫了隈囂的手,踉踉蹌蹌的回章臺宮去了。

  隈囂看著劉歆的背影,暗嘆了一口氣,然后對侍衛們吩咐道:“將地上的尸骸拖到花園里去掩埋。”

  侍衛們應了一聲,去收殮那已經被砍的不成人形的骸骨。

  隈囂看向了鄧禹略顯尷尬的道:“讓你看笑話了。”

  鄧禹淡然笑道:“國師公八成是瘋了,博士還是早做打算的好。”

  隈囂瞪了鄧禹一眼,鄧禹不再談論這個話題。

  隈囂盯著鄧禹道:“陛下既然將此事交給了我處置,那王莽的骸骨,我也能處置。我可以給劉伯升一個面子,將王莽的骸骨交給你,但劉伯升也得給我一個面子,出兵幫我們一次。”

  鄧禹好笑的道:“幫你們一次能如何?幫你們逃脫了王匡和公孫述的圍堵,能幫你們逃脫樊崇的圍堵?

  我們自己如今還被樊崇堵著呢。”

  隈囂咬牙道:“你們只需要出兵幫我們逃出宮城即可。”

  鄧禹笑問道:“沒有了宮城,王匡和公孫述再向你們發難,你們拿什么去守?”

  宮城對如今的隈囂等人而言,是一個牢籠,卻也是個保護傘。

  隈囂等人如今雖然被關在宮城里出不去。

  但有宮城的城墻保護,王匡和公孫述也沒辦法輕易攻進來。

  一旦離開了宮城,失去了保護傘,隈囂等人能不能活下去,還是個未知數。

  隈囂瞪了鄧禹一眼,“我們如何守,還不用向你交代。”

  鄧禹點了點頭,道:“那我就不問了。不過為了一點王莽的殘骸,讓我們去跟王匡和公孫述為敵,我家主公恐怕不會答應。

  這代價太大了,不值得。

  我家主公問王匡討要王莽的殘骸,也只是付出了五百擔糧食而已。”

  隈囂瞪起眼,“沒有商量的余地?”

  鄧禹笑道:“有啊,你向我們投誠,我們自然會救你。但你會嗎?”

  隈囂一臉咬牙切齒的樣子。

  “當然不會!”

  鄧禹淡淡的笑道:“即使如此,那就是沒得談了?”

  隈囂咬著牙準備點頭,就聽鄧禹繼續道:“不過我得提醒博士,我此次離開宮城以后,恐怕就再也沒人會進來了。”

  鄧禹是在提醒隈囂,隈囂此可還能提一提條件。

  錯過了,就再也沒提條件的機會了。

  隈囂聽到這話,沒辦法再拒絕。

  他們如今是孤軍,任何一點兒助力,對他們而言都是救命的稻草,他們必須抓住。

  隈囂沉聲道:“那我退一步,你們無需出兵,你們只需要想辦法給我們創造機會,讓我們逃離宮城即可。”

  鄧禹看了隈囂一眼,淡然道:“僅憑王莽的殘骸,怕是不夠吧?”

  隈囂微微瞇起眼,“那你們要什么?”

  鄧禹笑瞇瞇的道:“你們在宮里分到的那些錢財。”

  隈囂瞳孔一縮,“你們可真貪心!”

  雖說樊崇帶人抄了他們在城外的營地,將他們在三輔之地抄到的錢財洗劫一空。

  但是他們在長安城,在宮城里搜刮的,全在他們手里。

  數額還不小。

  “博士說笑了,我們可沒有半點貪心,救你們一命,拿點錢財并不過分。”

  鄧禹依舊笑著。

  隈囂仔細打量了一番鄧禹,意味深長的道:“昔日你在我門下求學,整日里笑瞇瞇的像是個善人,沒想到你是一個面善心狠的家伙,我倒是小瞧你了。”

  鄧禹笑而不語。

  隈囂微微握了握拳頭,道:“好!我答應你們了!我們只要離開了宮城,就將那些錢財交給你們!”

  鄧禹點了點頭,躬身一禮,“那就煩勞博士將王莽的殘骸交給我!”

  隈囂吩咐人去取了王莽的殘骸,交給了鄧禹。

  鄧禹背上了王莽的殘骸,離開了宮城。

  至于鄧禹會不會履行諾言,那就只有鬼知道了。

  隈囂輕而易舉的將王莽的殘骸交給等于,到底是為了求援,還是有其他目的,也只有鬼知道。

  總之,鄧禹背著王莽的殘骸回到了博世侯府邸,將殘骸交給了劉秀。

  劉秀將殘骸又交給了孔放。

  劉伯升命人將自己存留的那一份王莽的殘骸和從王匡手里討要的王莽殘骸一并交給了孔放。

  然后兄弟二人,以及手下的馬武、鄧禹等人,齊刷刷的看向孔放,靜等孔放兌現承諾。

  孔放小心翼翼的收起了王莽的殘骸,看著劉伯升等人目光炯炯的,心中嘆了一口氣,拱手向金陵城方向一禮,緩緩的道:“魚禾此人,非同凡響……”

  就在孔放稱贊魚禾非同凡響的時候,魚禾正坐在襄陽城傷兵營的一張床塌前,一臉無語的給某人喂飯。

  某人吃一口飯,道一聲謝,還時不時嘿嘿傻笑兩聲。

  “嘿嘿嘿……”

  當某人再次發笑的時候,魚禾終于扛不住了,喝罵道:“你是不是腦子有病?!”

  某人樂呵呵笑道:“能得陛下如此厚愛,臣肯定是古往今來第一人。”

  魚禾白了某人一眼,“那你可想多了!”

  被皇帝侍奉過的人太多了。

  某人根本排不上號。

  真正稱得上古往今來第一人的,是那一位帶著老婆,跟皇帝一起同榻而眠的。

  還是老劉家的皇帝。

  “臣可沒有多想,其他人可享受不到臣這種厚愛。”

  某人傲嬌的揚起頭,結果牽動了身上的傷口,疼的呲牙咧嘴。

  而魚禾麾下,敢在魚禾面前傲嬌的就一個人。

  岑彭!

  魚禾讓這廝去打半個巴郡。

  這廝為了盡快完成自己的任務,為了向魚禾證明他有大能耐,入了巴郡以后,帶著五千人馬就橫推了過去。

  雖說公孫述將大部分精銳帶去了三輔,但是留在蜀中的兵馬也不少。

  特別像是巴郡這種要地,留下的兵馬數量更多。

  各城池、關口、要道上加起來,足有三萬多人馬。

  這廝不思徐徐圖之,居然選擇了橫推。

  每一戰還親自當先鋒。

  然后巴郡是拿下了,但是落了一身傷,被人抬回了襄陽城。

  不僅是他,他手下有一千多將士都是被抬著回來的。

  還個頂個的驕傲,明明傷重的快死了,偏偏一個個都仰著腦袋,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們是功臣似的。

  魚禾也是看他們有功,才容忍他們放肆一次。

  不然早吩咐巴山將他們吊起來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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