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
呂嵩再次躬身應允。
魚禾擺了擺手。
呂嵩退出的偏房,前去傳令。
一旬后,魚禾的命令傳達到了冀州。
以魚豐為首,張休和賈復為先鋒,莊喬為后軍將軍的數萬大軍,迫不及待的殺進了兗州。
張休和賈復智勇雙全,在戰場上混的如魚得水,魚豐交代的作戰任務,兩個人總能超額完成。
所以魚豐很多時候充當的是傳聲筒的角色。
魚禾要征討什么地方,給他傳個信,他再給張休、賈復傳個信。
張休和賈復自己商量著,就將征討任務給完成了,根本不需要魚豐多費心。
魚豐對此倒也沒有什么太多想法,他知道張休和賈復二人的軍事才能遠在他之上,一些他解決不了的問題,在張休和賈復眼里都不是問題。
所以他只需要不阻礙張休和賈復二人發揮才能就行。
他也清楚,魚禾請他到冀州坐鎮,并不是真的讓他四處征戰的。
魚禾存粹是不放心將冀州首腦的位置交給別人,怕有人趁機自立,所以才請他出面的。
他只需要穩穩的坐著冀州首腦的位置,剩下的問題自有其他人去料理。
總之,冀州的一切被魚禾安排的明明白白的,不需要他多費心。
唯一不好的就是,他找兒子放肆了一把,惹的兒子天天給他上眼藥。
弄的他現在都不敢見莊喬了。
為了避免天天被莊喬念叨,他特地將莊喬調遣到了后面去安置地方、打掃戰場。
魚豐率軍入了兗州以后,張休和賈復兵分兩路,快速的在兗州境內攻城略地。
長安城的樊崇得知兗州被攻,立馬找王匡去商議。
二人商議了許久以后,最終派遣更始朝新任大司馬逢安、衛將軍張昂,各率兩萬兵馬,趕往兗州馳援。
馮異和馬援得知此事以后,齊齊向魚禾寫信。
魚禾看完了兩個人的信以后,若有所思。
兩個人信里的內容大同小異,那就是建議魚禾傳令給張休和賈復,讓張休和賈復在跟逢安和張昂作戰的時候,表現的別那么強勢。
最好就是穩穩壓敵人那么一點點,不斷的蠶食對方。
魚禾看向了特地來找自己請命,說要去戰場上的岑彭。
“你覺得他們讓朕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魚禾心里已經有了一些猜測,但還是開口問了一下岑彭。
一人計短,兩人計長嘛。
他有可能會忽略某些事情,所以得有人從旁副證。
岑彭毫不猶豫的道:“馮將軍和馬將軍這是要逼迫敵人增兵!”
魚禾緩緩點頭,跟他的猜測一樣。
以王匡和樊崇現在的處境,他們應該果斷放棄兗州等地,固守三輔,伺機而動。
在固守三輔的同時,他們還應該招兵買馬,壯大自己的實力,然后跟劉伯升、公孫述、隈囂等人再次聯合,一起抗擊他的兵馬。
但王匡和樊崇并沒有這么做。
他們或許已經開始招兵買馬了,但卻沒有固守三輔,跟劉伯升、公孫述、隈囂等人聯合了意思,反而派出了兵馬趕到兗州馳……
這就讓馮異和馬援看到了機會。
依照魚禾此前跟馮異、馬援等人商量的戰略,此次北征的最終目的是奪取長安城。
若是王匡和樊崇固守長安,跟劉伯升等人聯合的話,那他們打起來會很費勁。
即便是王匡和樊崇不跟劉伯升等人聯合,選擇自己固守長安。
他們打起來也會耗費一些時間。
可王匡和樊崇并沒有固守長安城,反而派兵馳援兗州。
這就讓馮異和馬援看到了削弱敵人的機會。
只要張休和賈復掌握好進攻的分寸,給敵人一種再加一點兵馬,就能輕而易舉將他們收拾的錯覺。
那敵人就會不斷增兵。
三輔之地的兵馬就會不斷的被抽取。
等到三輔之地的兵馬被抽取到一定數量的時候,馮異、馬援、張休、賈復四人就可以合力將兗州境內的所有敵人蕩平,斷敵人筋骨。
岑彭在魚禾點頭的時候,又嘀咕道:“此事確實可行,但就是不知道,張將軍和賈將軍能不能把握好分寸。”
這個謀劃,最重要的就是拿捏好分寸。
太慫了,容易被敵人壓著打,從而喪失很多戰略要地。
太剛了,又容易嚇跑敵人。
魚禾看向岑彭,淡然笑道:“朕相信張休和賈復!”
岑彭聳了聳肩膀,沒有繼續在這個問題上多言,他拱手道:“臣的傷勢已經好的差不多了,臣請求出戰!”
魚禾點了一下頭,吩咐道:“那你就率領兵馬去一趟河南郡和潁川郡的邊陲。”
岑彭一臉遲疑。
河南郡和潁川郡邊陲,是隨后大戰的一個關鍵點。
無論是敵人大軍來伐,還是兵進三輔,都繞不開這個地方。
提早占據了這個地方,有一定的好處。
但依照目前的局勢看,敵人大軍來伐的可能性極小。
所以不一定能撈到戰事。
岑彭想去一個有戰事的地方,盡快撈一些戰功,好追上馮異等人,將泰山軍主將的位置拿到手。
“去吧!鎮守的功勞就未必比攻城略地差!你也是一個精通兵法謀略的人,你應該知道河南郡和潁川郡交界處的重要性!
敵人九成九不會來伐,但還有那么一絲的可能會來。
若是敵人來了,我們卻沒防,那就等于打開了門戶讓敵人在我們治下肆虐。”
魚禾擺了擺手,淡淡的說。
岑彭也知道鎮守的攻來未必就比攻城略地差。
可攻城略地的功勞,遠比鎮守的功勞更讓人信服。
鎮守有多重要,只有那些動得兵法謀略的人知道。
尋常人卻不知道,尋常人只看你在戰場上拿了多少城池,掠奪了多少錢糧。
拿的城池多,掠奪的錢糧多,那功勞就大。
鎮守,守住鎮守之地,不是應該的嗎?
所以鎮守的功勞,在尋常人眼里,始終比攻城略地弱一線。
當然了,敵人若是率領壓倒性的兵力來伐,你守住了,那就另說。
可當今天下,能拿得出壓倒性的兵力來討伐魚禾的,似乎只有魚禾自己。
王匡和樊……
崇若是發了瘋,在三輔之地推行五抽一或者三抽一的政令,湊出一支數十萬人的大軍來征討魚禾。
那魚禾立馬會讓他們見識到,什么叫做半壁江山之主的實力。
魚禾目前為止僅僅是征召了一部分民夫,并沒有大肆征召兵卒。
魚禾一旦大肆的征召兵卒,頃刻間就能匯聚百萬兵卒。
別的地方不說,光是魚禾最早的大本營益州郡內,就有無數人等著為魚禾出力呢。
將魚禾奉為王的蠻人部,只要魚禾打一聲招呼,他們就會拖家帶口的響應魚禾的號召。
此事并非是遐想,而是事實。
魚禾在益州郡的時候,交州的鄧讓曾經趁著魚禾跟新軍交手的時候率軍來犯,蠻人部除了孺子,剩下的人齊齊上陣。
硬是將號稱西南第一軍的占氏敢死軍擋在了滇池以外。
所以說,無論是拼兵馬的硬實力和兵馬的數量,長安城內的王匡和樊崇都拼不過魚禾。
他們除非是蠢到了無藥可救的地步,不然絕對不會跟魚禾拼兵馬數量。
因為一旦拼開了兵馬數量。
魚禾只需要一個月就能擊潰他們。
因為魚禾召集百萬兵馬,能養得起。
他們召集二十萬,都不一定養得起。
所以,岑彭根本沒機會看到敵人率領大軍來犯。
但誠如魚禾所言,敵人未必來犯,但他們不得不防。
魚禾明顯已經決定了,岑彭就不能再拒絕了,當即他躬身道:“臣領命!”
岑彭頓了一下,道:“若是馮將軍等人征討兗州和豫州遇到了阻礙,陛下不會阻止臣率兵入兗州和豫州吧?”
岑彭可不愿意坐著看別人立功。
即便是做鎮守,他也得想辦法撈功勞。
魚禾知道岑彭立功心切,也知道讓岑彭去做鎮守,岑彭不甘心。
聽到岑彭的話,魚禾哭笑不得的搖搖頭道:“你啊你,就是不安分。”
岑彭仰著頭,義正言辭的道:“臣自覺不比任何人差,臣可不想被別人甩在后面,更不想將泰山軍的名頭拱手讓給別人。”
魚禾白了岑彭一眼,道:“罷了,算朕怕了你了。朕就給你一個機會。在你確保河南郡和潁川郡不失的情況下,朕允許你率軍插手兗州和豫州的戰事。
不過兗州隨后要引敵人入局,你入兗州的話,別把敵人殺的太狠。”
魚禾跟岑彭相處了不少日子,也算是了解岑彭。
這廝如今立功心切,為了立功,什么都干得出來。
別看這廝現在率領的兵馬是諸多將軍里面最少的。
可這廝絕對敢率領著一衛人去橫推兗州。
即便是敵人的數量超過十多倍,他也不帶慫的。
岑彭得到了魚禾的應允,立馬流露出了燦爛的笑意,“那臣去打豫州!”
魚禾白了岑彭一眼,擺了擺手讓岑彭滾蛋。
岑彭顛顛的離開了。
岑彭出了魚禾的住處,直奔城外的兵馬大營。
他傷愈以后,立馬帶著兵馬趕到了宛城,向魚禾請戰。
魚禾如今準許了他出戰,他立馬要帶著手下的將士去戰場,一刻也不愿意多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