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異對決景丹,并沒有做什么準備,景丹對決馮異,卻做了充足的準備。
從這一點上看,馮異也算是讓了景丹一手。
若是他提前準備好了針對景丹的行兵謀略的話,景丹未必能夠跟他打成平手。
雖說在能耐上景丹未必輸給馮異,可是在大規模戰事的經驗上,景丹還是差馮異許多。
馮異從領兵至今,指揮過的超過十萬規模的大戰有四五場,而景丹一場也沒有。
論對大規模戰事的掌控,馮異肯定能壓景丹一頭。
馮異和景丹的對決了解以后,魚禾帶著眾人又觀看起了馬援和岑彭的對決。
岑彭的頭明顯是鐵做的,他在選對決對手的時候選的是馬援,在選對決戰場的時候,選的是最難打的并州。
一開局。
岑彭就派遣出了一支奇兵,直撲并州的重郡。
五千的重甲騎出現在并州戰場上以后,那就是橫推。
所到之處,無人能擋得住重甲騎之威。
馬援所扮演的劉伯升,即便是做了充足的準備,依然不是重甲騎的對手。
他所派遣的偏將、偏師,皆被岑彭斬于馬下。
“人馬皆著甲的騎兵,當真如此厲害?”
大殿內觀戰的群臣,看著岑彭借著重甲騎在并州橫沖直撞,皆露出了不可思議的神色。
馮異、吳漢等一眾將軍,對重甲騎流露出了濃重的興趣。
“我大周當真有如此鐵騎?”
吳漢忍不住詢問。
馮異等人沉吟著沒有開口。
重甲騎是第一次亮相,他們很多人是第一次知道,所以對重甲騎的一切,他們并不太了解,自然不好評判。
魚禾見群臣皆被重甲騎所迷,就笑著為他們解惑,“我們的彭尚書可不是吃素的,他掌管工事多年,造出了不少神兵利器。
這重甲,便是我們北征之前,他研制出來的。
不過重甲的技藝繁瑣、造價驚人,所以彭尚書只是少量的鍛造了一些,呈給了朕御覽。
朕在反復確認了重甲乃是戰場上的利器以后,才命他大量鍛造。
如今工部已經鍛造出了六千余重甲,就存放在虎臺武庫當中,由張武張愛卿看守。
這岑彭也不知道是從哪兒得到的消息,居然立馬就用上了。”
魚禾這話說的有些不盡不實。
事實上工部尚書彭三,之所以能鍛造出重甲騎所用的重甲,全是因為他的指點。
只是他不想在這方面表現的太突出,所以將功勞丟到了彭三頭上。
岑彭也是從他口中得知了重甲騎的消息。
他之所以不告訴群臣實情,是因為重甲騎在戰場上發揮的作用很大,他只告訴了岑彭,卻沒告訴其他將校,其他將校會覺得他偏向岑彭。
不過,群臣們似乎對岑彭是如何得知的重甲騎的存在不感興趣,他們更想知道,重甲騎在戰場上是不是真的那么厲害。
“陛下,可否請出重甲騎,讓臣等一觀?”
馮異忍不住道。
吳漢等人急忙跟著附和。
對于他們這些帶兵之人而言,猛士和利器都是他……
們心頭之好。
若是碰見了猛士和利器,不見識一下,他們心癢癢。
魚禾早就料到了會有這一幕,所以他早就吩咐相魁做了準備。
魚禾沖著相魁點了一下頭,相魁匆匆出了大殿。
沒過多久后,大殿外就響起了轟隆隆的馬蹄聲。
馮異等人急不可耐的沖出了大殿,就看到了一隊鋼鐵叢林從遠處奔涌而來。
瞧著那移動的鋼鐵叢林,感受著那冰冷的氣勢,馮異等人瞳孔皆是一縮。
對他們而言,一支兵馬強不強,他們一眼就能看出來。
毫無疑問,眼前這一隊沖過來的鋼鐵叢林,絕對是戰場上的強兵,而且還是大殺器。
在己方引導的戰場上,幾乎是無人能敵。
在敵方引導的戰場上,只要避開敵人的埋伏,以及一些陷阱,也能給敵人造成重大的損傷。
“賣相倒是不錯,就是不知道實力如何!”
有人忍不住開口。
馮異等人側頭瞥了他一眼,但并沒有言語。
雖然馮異等人已經意識到了這一隊重甲的實力很強勁,但到底有多強,他們還想親眼見識一下。
魚禾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出現在了殿外,聽到有人如此說,就笑著道:“諸位愛卿既然想知道他們的實力,那就讓諸位愛卿見識一下。”
相魁拱手應允了一聲,立馬派人在大殿前面的校場設立了諸多木樁、草人、盾牌等物。
重甲騎在木樁、草人、盾牌等物設立好以后,對其發起了沖鋒。
馬背上的勁弩強弓,身后的短矛,身體兩側的短刀和大刀,他們都沒有動用。
他們就那么直挺挺的沖了過去。
所過之處,木樁被撞斷,草人被撞的四分五裂,盾牌被撞的布滿了窟窿,而他們并沒有一點兒損傷。
那種摧枯拉朽的氣勢,讓群臣們紛紛動容。
雖說尋常的鐵甲騎兵,在猛烈沖鋒的時候,也能做到撞斷木樁,撞破草人,撞毀盾牌。
可那得配上兵刃才行,并且還會出現損傷。
可眼前的這一隊重甲騎,不僅沒有一點兒損傷,甚至連兵刃也沒有動用。
“當真是利器啊!”
馮英揪著胡須感慨。
耿況點著頭道:“有如此利器相助,我大周此次征討四州不臣,必然手到擒來!”
至于這東西造價幾何,會不會勞民傷財,馮英和耿況根本就不在乎。
他們雖然是文臣,但他們并不保守,也不迂腐。
他們都很清楚,兵馬強盛,才是一個國朝立足的根本。
兵馬若是不強,國朝再怎么富庶,再怎么熱愛和平,也是無用的。
“利器唯有在猛士手里,才能發揮最大的價值。”
馮異突然開口,群臣皆是一愣。
馮異繼續道:“我麾下剛好有三千猛士,當佩此甲,為陛下征討四方!”
群臣一臉無語,心里大罵馮異無恥。
還以為你能說出什么大道理呢,原來是饞這些利器。
無恥!
太無恥了!
吳漢等人在心里鄙夷馮異的同時,也……
紛紛開口,說自己麾下有多少多少猛士,當佩此甲。
魚禾在武臣們的紛紛討要重甲的時候,笑著道:“諸位愛卿只看到了此甲厲害,卻不知道此甲的造價有多高。”
“這……還請陛下解惑!”
“此甲重一百一十斤左右,配上了兵刃,可增之一百四十斤左右,造價在一百六十貫以上。朕命彭尚書打造了六千套甲,花了近十萬貫。
此外,能馱此甲以及甲士的,皆得是良駒,并且得一人雙馬,甚至三馬。
良駒的價值幾何,不需要朕多言,諸位愛卿心里也清楚。
除此以外,此甲笨重,無論是身著此甲的甲士,還是馱著此甲和甲士的良駒,皆不能長久作戰。
所以需要配備從卒若干,從卒也皆要配馬。
這所有的加起來,價值幾何,諸位愛卿應該也算得出來吧。”
魚禾一席話說完,群臣皆皺起了眉頭。
依照魚禾所說的一切配備下來,一個重甲騎所需的錢財在五百到六百貫之間。
五百到六百貫,足以武裝十個鐵甲將士,三十多個尋常甲胄的將士了。
六千重甲騎所花費的錢財,就足以武裝六萬鐵甲將士。
六萬鐵甲將士,在戰場上發揮的作用要比六千重甲騎大很多。
六萬鐵甲將士,能攻能守,對戰場也沒什么特定的要求。
六千重甲騎,明顯更注重攻擊,在守護方面偏弱,對戰場還有一定的要求。
所以花大價錢去打造重甲騎,還不如花大價錢打造鐵甲將士呢。
有官員就覺得,魚禾似乎花大價錢打造了一堆華而不實的東西。
也有人看出了其中的價值。
馮異緩緩道:“重甲騎造價高昂,難以大規模配備。但少量配備的話,能在戰場上起很大的作用。”
吳漢點著頭道:“若是能將敵人驅趕到一處,亦或者引到一處的話,重甲騎能輕易擊潰數倍的敵人。”
張休補充道:“面對數倍的敵人的沖擊,重甲騎也能從容面對。”
魚禾笑著道:“三位愛卿說的有理,但朕最看重的還是它能減少我方多敵所需的兵力,以及我方將士的傷亡。”
以往需要三千人才能殲滅的敵人,一百重甲騎就能辦到。
以往需要百十人付出性命才能殲滅的敵人,重甲騎很有可能做到零傷亡。
“若是遇到了負隅頑抗的敵人,普通的將士恐怕會付出極大的代價才能拿下對方。但重甲騎卻能輕易的摧毀對方,并且一擊就能擊潰對方的士氣。”
馮異再次開口,說出了重甲騎的一大作用。
馮異向魚禾拱手笑道:“陛下許臣三百如何?”
知道了重甲騎的造價以后,馮異也不敢獅子大開口了,他略微思量了一下,覺得三百就夠他用了。
吳漢等人也跟著拱手,向魚禾討要重甲。
魚禾呵呵笑道:“許給每軍三百倒是可以,許給你們每人三百,朕恐怕要睡不著了!”
馮異、吳漢等人一愣,然后齊齊躬身。
“是臣等失言了,請陛下降罪!”
魚禾爽朗的一笑,“朕就是一句戲言,你們無需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