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煜帶兵沖進趙家內宅,沖撞內宅女眷的事情,你把這個過程說一遍,讓梁國公,李國公他們都聽聽。”
很明顯,這位仁德皇帝應該已經了解清楚趙家內宅發生的所有事情,包括自己承諾給趙家大小姐一個平妻名分這事。
可他卻特別強調只是馬煜帶兵進趙家內宅,沖撞內宅女眷的事情,很明顯這是對禁軍方不滿。
很可能趁著這事件對禁軍內部進行調整,而自己剛好處在風頭而已。
弄不好自己要被禁軍方恨死了!
“是,陛下!”
張昊天雖然內心腹誹著,嘴上卻連忙老老實實,把整個過程一五一十第講了出來。
反正自己趕過去的時候,這馬煜一腳踢飛丫鬟馨兒,拿著刀差點要砍死趙冪,這就是自己看到的情況。
如果殺人都不算意圖不軌,什么叫意圖不軌啊!
張昊天也不怕這馬煜不認,畢竟現場那么多人,有趙家女眷,有鎮邪司的人,也有顯武營的人。
都鬧到皇帝這里了,誰也不敢串通一氣說假話,而且也串通不起來。
至于得罪禁軍,張昊天也不怕,大周帝國的鎮邪司也不是吃素的,權勢可一點都不比禁軍弱。
關鍵是雙方的關系一直都緊張。
“陛下,臣有罪,卑職教子無方,請陛下責罰。”
站在禁軍大統領、指揮使李國公身后的馬子云上前一步跪地請罪。
這個不孝子這次真給自己惹大麻煩了,如果他一個人闖進趙家的話,那最多是年輕人沖動,受一點刺激心理承受不住做了過激的事情,最多就是他自己受點責罰,閉門思過幾個月也就過去了。
畢竟沒有發生真正凌辱趙家女眷的事件,趙家大小姐也沒有什么傷害。
甚至可以把事情的責任推到這個鎮邪司都尉張昊天的身上。
這趙家大小姐可是他馬家的未過門的兒媳婦,被這個張昊天又摸又親的,是男人都受不了,自己兒子沖動,那也是情理之中得事情。
有錯,也是這個鎮邪司都尉張昊天的錯,是趙家的錯。
至于退婚的事情,昨天才剛剛退婚,自己完全可以攬下來,說退婚這個事情,是自己的決定,還沒有來得及告訴自己這個兒子,他不知情。
那樣的話,無論誰都不好治自己兒子罪。
就算有罪,三方一平攤,也能大事化小,小事化無。
可錯就錯在自己這個糊涂兒子竟然帶著一群顯武營兵勇傳入趙家內宅,這可是犯了大忌啊!
就算是禁軍將領都不能擅自調動禁軍,一個紈绔子弟就可以調動禁軍辦私事。
這是皇上絕對不能忍的。
更這個比起來,其它的都已經不是什么大事了!
“啪!”
“馬子云你行啊,什么時候朕的禁軍都成了你家的私軍了,你家里人都可以隨意調動禁軍了!”
仁德帝把桌上的奏折往桌上一拍,怒氣沖沖地盯著馬子云。
馬子云噗通跪倒在地上,一臉慚愧道:“陛下,臣教子無方,以至于惹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臣死罪。”
“請陛下念我們馬家滿門忠烈,拳拳報國之心可昭日月,一切都是臣和臣那逆子的錯,請陛下治臣和臣那逆子死罪,饒恕臣家其他人。”
說完直接把頭貼在地上,一副求死的樣子!
這招以退為進,厲害啊!
能當上禁軍一個營的指揮使的人,都不是省油的角。
“梁國公,這次是你們鎮邪司跟顯武營起沖突,還傷了不少人,你覺得怎么處理合適?”
仁德帝沒有理會跪在地上跟鴕鳥似的的馬子云,而是看向鎮邪司指揮使梁燁問道。
“回陛下!”
梁國公上前一躬身,慢悠悠地道:“此事雖然是由勇毅候之子馬煜引起的,但西城鎮邪司人和顯武營的兵勇之間的械斗卻是不爭的事實,臣身為鎮邪司指揮使有管教不嚴之過,臣請陛下責罰!”
我了個去!
聽完了這話,張昊天當真是無語的緊。
怎么就成了鎮邪司有過錯了?
老大,你是站哪頭的啊!?
原本以為自己這兩位頂頭大佬在武英殿會痛批禁軍野蠻之舉,請求皇帝嚴懲顯武營上上下下軍官,最好是撤了馬子云顯武營都督之職。
自己這梯子都搭好了!
可誰能想到大佬不按常理出牌。
張昊天無語的看了一眼梁國公,又偷眼掃了一下仁德帝的表情。
如果是仁德帝也認同梁國公的處理方式,那就說什么也沒用了,還不如乖乖認罪受罰,然后想辦法托關系離開鎮邪司。
跟著這樣軟蛋的老大,感覺沒有什么前途可言。
“老匹夫!”
站在一邊的禁衛軍指揮使李國公心里暗罵。
真陰嘛!
什么械斗啊?
人家鎮邪司奉命抄趙家,馬煜這小子帶著顯武營兵勇傳入趙家內宅企圖殺害趙家大小姐,鎮邪司那邊如果不攔阻的話,那就是失職,攔阻了而且攔阻成功了,那就是實實在在的功勞啊!
尤其是現在帝都大街小巷都在流傳的那些流言,都快把顯武營說成無惡不作的賊窩了。
顯武營都督長子馬煜都成這賊窩大當家的了。
雖然這些流言,對于智者來說,都不會相信,可有一點馬煜確確實實做了,那就是調動顯武營兵勇闖入前朝廷大員內宅意圖不軌。
雖然就只調動幾十號人,可那是禁軍啊!
現在梁燁老匹夫故意把鎮邪司的功勞說成過錯,還自請陛下處罰,這一招狠啊!
這要是過錯的話,豈不是說無任何軍職的馬煜擅自調動禁軍闖入前朝廷大員內宅意圖不軌就是對的了。
原本想為勇毅候馬子云說幾句好話,把責任定在教子無方上,現在看來是不行了。
“李國公,你是禁軍指揮使,你覺得這事件怎么處理?”
仁德帝把目光看向李國公問道。
“陛下,應當將勇毅候之長子剝奪爵位繼承權,流放三千里,勇毅侯治軍不嚴,治子不嚴,應著革職查辦,永不錄用!”
“同時,臣也有治軍不嚴之責,請陛下治罪。”
說完,李國公就跪地請罪。
“呵呵。”
這時,就聽仁德帝輕笑了兩聲,依舊淡淡的問:“勇毅候,你對李國公方才所言,可有什么要分辨的?”
仁德帝這語氣、表情,實在是看不出什么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