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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2章 成了

  “怎么怎么會?”

  發生在師廖智身上的詭異之事,此刻重現在了秦簡的身上。

  在他之前的幾個人,都沒有回來。

  回來的只有那只看著就有問題的船。

  船從薄霧中靜靜駛出,上面空無一人。

  包括那個自稱郝帥的家伙。

  他也失蹤了。

  瞳孔不住顫抖著,紙人僵直的手臂開始彎曲,烏青色的手指一點點從袖袍下伸出,上面鑲嵌著幾片爛的不成樣子的紅色指甲。

  此刻指甲外翻,已經腫脹的像是棒槌似的手指處,不斷有渾濁發黃的粘液滴落,在秦簡驚恐的余光中,在半空中拉出粘稠的絲狀物。

  陣陣惡臭侵入鼻腔,秦簡覺得呼吸都要停止了。

  背上的負重感不斷增加,頸部也有酥酥麻麻的感覺傳來,一條濕漉漉的,頗有質感的東西沿著他的頸部慢慢滑過。

  濕潤,粗糙,還帶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粘稠感。

  他幾乎立刻就意識到了那是什么。

  是舌頭!

  他背上的那只鬼在用舌頭舔自己。

  嚇得面無血色,秦簡像是要死了一樣,活到今天,直到現在,他才體會到了真正的絕望。

  “為什么?”秦簡艱難轉動已經僵硬的頸部,眼神中的恐懼逐漸被濃濃的怨恨壓過,“生路?說好的生路究竟在哪里?!”

  他已經不止一次有甩掉背上的鬼,然后跳湖的打算。

  但直到最后,他都生生頂住了。

  因為他清楚,那決不是最好的選擇。

  他真正的生路只有一條。

  是那幾句話!

  他身后的紙人越來越重,這是實實在在的壓力,不久前,身后紙人的重量就已經超過了尋常女人的體重,而且這股感覺還在繼續。

  上吊而死的人偏輕,溺水而死的人偏重,秦簡聽比他還老一輩的人說起過。

  全身的肌肉都在發力,關節也逐漸發出令人心悸的聲音,像是下一秒就要折斷。

  生死關頭,發狠咬著牙的秦簡,竟然慢慢冷靜下來。

  “三更鼓響,舟行湖上,殮裝夜行,祿在銀霜。”

  他紅著眼睛。

  三更鼓響說的應該是這場游戲的開始,舟行湖上也對應了游戲規則,值得他深思的,是最后兩句——

  “殮裝夜行,祿在銀霜。”

  殮裝說的應該就是他自己,所有人中只有他穿著一身黑色殮服。

  夜行也好理解,深夜行船,豈不就是夜行?

可這祿在銀霜  就在秦簡咬牙對抗著越來越夸張的壓力時,他猛然發現,周遭的霧氣忽然稀薄了許多,緊接著,在距離他十幾米遠的湖面上,一輪銀色的圓月倒映水中。

  抖著嘴唇,秦簡的眼睛霎時間就亮了起來,“祿在銀霜不,不是祿,是路!”他激動的眼淚都流了出來,“是路在銀霜!”

  這輪銀月就是生路!

  他鼓足最后的力氣,眼神死死盯著那輪水中月,片刻后,這只船竟然真的如他所愿,朝著倒映在水中的月行駛而去。

  就在駛過圓月的一瞬間,秦簡清晰地感受到背上的壓力不見了。

  那只鬼消失了。

  “成了!”秦簡一下子跪倒在小船上,表情歇斯底里,鼻涕與眼淚一股氣都涌了出來,“我我不用死了!”

  “活下來了”

  此刻隨著霧氣逐漸散去,岸上剩下的人自然也能看清湖上發生的事,但與秦簡那種劫后余生的欣喜不同,僅剩下的胖子以及陳強臉色都出奇的沉重。

  喉嚨不自然的滾動一下,將視線從秦簡身下的水中月移開,胖子悄悄抬起頭,看了眼天。

  整片夜空中漆黑一片,像是一潭粘稠的死水。

  別說是月亮了,就連一顆星星都沒有。

  秦簡死了。

  死在了尤奇的面前,回想起秦簡死亡的過程,尤奇這個看著五大三粗的漢子,用抖若篩糠來形容毫不為過。

  事實上,他還在抖,渾身濕透的他裹著一床被子,兩只手捂在一杯溫熱的茶水上,像是要汲取茶水中的溫度,來溫暖自己。

  “別著急,你慢慢說,秦簡他究竟怎么了?”開口的是師廖智,他的一頭黃發濕漉漉的,尤其是褲腳的位置,還在淅淅瀝瀝的滴水。

  安軒與夏萌分別坐在尤奇兩側的位置,毫不掩飾的目光在尤奇身上打量,像是要將他掌握的線索統統挖出來。

  江城坐在尤奇對面,他倒是氣定神閑,與急紅了眼的師廖智對比明顯。

  陳強一個人坐在床的位置,與所有人都保持著一定距離。

  胖子想和醫生擠在一起,但想了想,還是擠在了左菁身邊,盡量貼著她取暖。

  似乎是感覺人多的地方他就安全了,尤奇也慢慢冷靜下來,他先是舔舔嘴唇,然后用試探性的語氣問:“你們也都遇到那種事了吧?”

  其實這點根本不用猜,因為大家身上都是濕漉漉的,只有排在秦簡后面的胖子和陳強不是。

  聞言師廖智哆嗦了一下說:“快別說了,可太特么邪門了,那些新娘竟然都是鬼!”他咽了口口水,目光恐懼道:“也不知道這宅子里到底發生過什么,死了這么多新娘。”

  “應該不會。”安軒想了想回答,他的聲音十分平靜,給人一種所說即事實的感覺:“只是無論我們最后選擇哪個紙新娘,回來的路上,都會變成鬼。”

  “鬼應該只有一個。”他看了師廖智一眼,繼續說。

  安軒的推測還是比較靠譜的,這點從大家的反應上來看,就能感覺到。

  要是副本中一次出現這么多鬼,那可實在是太可怕了。

  “你們你們到底還要不要聽我說?”裹得像是個粽子的尤奇問。

  “說。”

  通過尤奇的回憶,他們大概了解了秦簡的死亡過程,這其中的離奇與恐怖,已經超出了常人的想象。

  “我回來的時候,正好遇到了秦簡,他當時的樣子很奇怪。”似乎聯想到了什么,尤奇縮了縮身子,繼續說道:“他一個人走在湖邊,就是距離湖水很近很近,鞋子像是已經踩進了水里。”

  “我下意識就想提醒他離水遠點,可我還沒說話,就就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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