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不知道他們妖族的天帝為何不來,但他們確定他們的天帝并不是因為怕死。
能讓不怕死的存在不敢應戰,這比直接打殺對方更加讓人覺得恐怖。
身為修士,他們都懂得一個道理,也正是因為明白這個道理,在尷尬之余,稍微冷靜下來的時候,他們愈發不敢呵斥林南。
林南依舊站在原地,神色依舊平靜如水,卻給了他們完全不同的感覺。
之前在他們眼中,林南只不過是一個人族修士而已,再強也不會強得多么離譜,畢竟人族終究只能是骯臟低賤的奴隸,完全沒有可能登得上臺面,哪怕僥幸出了一個強者,哪怕那個強者頃刻之間就輕易地鉗制住了他們的準帝。
但他們一直覺得,只要他們妖族的大帝出手,林南就會死得不能再死,哪怕大帝無法解決林南,只需天帝出手,林南就得瞬間化為齏粉。
但情況并沒有向他們所想的那個方向發展。
大帝來了,卻是來行禮的,而且帶來了一個消息,他們妖族天帝避而不戰,并不想和林南動手。
當時他們并沒有覺得有什么不對勁的,當林南隨手拍飛了他們妖族的大帝之后,在他們目瞪口呆,想要呵斥又不敢,極度尷尬過后,他們便想通了其中的恐怖。
林南一人,竟是能夠裁決他們洪荒天地妖族的興亡!
在此之前,無論如何,他們都是不敢想象,也完全想象不到這種事情,這種畫面的。
他們忌憚人族,也看不起人族,如今卻又一個人族至尊出現,沒有過多的妖族,從頭到尾只殺了幾個仙尊境的守城衛而已,就已經讓他們感受到了絕望!
“雪舞帝君與阿水帝君,是我妖族最強的帝君,天帝曾說過,若是雪舞帝君與阿水帝君不曾隕落,我們妖族修成天帝果位的或許就不是他,而是雪舞帝君或是阿水帝君了,她們如今……可好?”
紅粼秀眉緊縮,語氣沉重。
“你……應當是因為我和城主修煉了九轉百世,所以才要帶走我們倆的吧?”
藍沁同樣秀眉緊縮,只不過神色與語氣都沒有紅粼沉重。
畢竟林南為她修正了道路,摒除了弊端,如青衫老者所說,林南對她確實有傳道受業之恩。
“她們倆還好,因為能夠修成天帝果位,所以我并沒有滅殺她們,而是將她們收為了追隨者,而你們倆,也正巧有著修成天帝果位的潛質,只不過是走錯了路而已,像你們這樣的追隨者,不管有多少,我都是極其樂意收下的。”
林南笑了笑了,他所說的這些話,算是將紅粼和藍沁的問題都解答了。
“他娘的!”
身高兩丈的大漢以及那個灰衣男子,盡皆身為準帝,如今卻情不自禁爆了粗口。
“想死?”
林南看向二妖。
“我們……我們就是被嚇到了而已!”
身高兩丈的男子愣了愣,繼而尷尬地說道。
林南方才隨手拍飛青衫老者的一幕,深深地烙印在他的腦海中,他如今可不敢在林南面前太過囂張。
能不死,誰都想好好活著。
至于怒火,在看到青衫老者向林南恭敬行禮,在聽到天帝不會出面與林南交手時,他的怒火就已經不多了,連天帝都要避著林南,他再生氣也就那樣了,除了自尋死路也只能是作死。
“那個……我覺得我也有修成天帝果位的潛質,你要不……把我也帶走?”
灰衣男子笑問道。
他愛你非在揶揄林南,到了他這個境界,也早就沒了話中有話的習慣,通常都是心中怎么想的就怎么說,而這次,他說的都是真心話。
“你們兩個,能不能修煉到準帝巔峰都是個問題,且此生無望大帝果位,天帝果位不是你們覺得自己有潛質,就真的有那個潛質的。”
林南瞥一眼灰衣男子,說過之后,心念微微調轉。
“嗖!”
瞬間,灰衣男子便莫名且速度飛快地沒了蹤影,一眾妖族修士估摸一番,覺得這位帝君,十有八九是被扔到十萬里之外去了。
這一幕,并沒有引起多少震動,相較于先前青衫老者那么一尊大帝被拍飛,哪怕灰衣男子是莫名其妙飛出去的,但眾妖族修士也覺得沒什么值得大驚小怪的。
“走吧。”
林南揮手,一道空間裂縫出現,他邁步走了進去。
天穹之上,隨著林南走進空間裂縫,那一道道高懸著的天刃也都瞬間消散,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
紅粼和藍沁對視一眼,最終直得跟著走進了空間裂縫之中。
她們看得出來林南不太喜歡說話,也不喜歡廢話,身為準帝,平日里她們也是這種性格,所以深知如果太過磨嘰,會迎來怎樣的雷霆手段。
百萬丈高的祖山之上,白衣青年微瞇著眼目,他的本體是神獸麒麟,而他卻選擇成為了洪荒天地妖族的領袖,成為了這洪荒天地自古以來的第一尊天帝,同樣也是洪荒天地妖族的天帝。
他的心情不太好,他很強,在見到林南之前他覺得自己已經無敵了,林南的出現卻狠狠的給了他一記耳光。
“九天十地……不應該啊!九天十地的蒼天之靈分明還沒有被馴服,怎么就出了一尊天帝?”
白衣青年喃喃自語。
他實在是想不通,也覺得自己恐怕此生此世都無法想通,林南顯然也是不會告訴他的,所以他覺得自己是在自取煩惱,但他很喜歡這種感覺。
他已經太久太久沒有體會過煩惱是什么,他已經遺忘了煩惱出現時的感覺,如今他再次體會到了,覺得這種感覺很美妙,這說明他還沒有斷情絕性,他依舊還是當初那個為了一句話,直接放棄族群繼承位,步入九天十地成為妖族領袖的少年。
“我還很年輕,相較于父親與母親,我實在是太年輕了,但我的成就已然比他們更高,只是不知……我從未去過的族群祖地,是否也有著天帝層次存在!”
白衣青年越想越覺得煩惱,同時也愈發覺得暢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