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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韓國來人

  “父王居然有如此深意!”

  一身華服,鳴環佩玉的魏增端坐在位子上,月神坐在魏增的側手邊,聲音似空谷幽泉,

  “魏庸看似專權,實則一舉一動都不出魏王所料,這,就是公子想學的謀略權術。”

  “若無月神大人與我抽絲剝繭,我尚看不清父王的布置,增受教。”

  魏增看向月神,見她丹唇外朗,皓齒內鮮。含辭未吐,而氣若幽蘭。尤其那隱現在白紗下的那一雙明眸更是令他有些神往。

  魏增不敢多看,只覺內心癢癢的,他努力按耐住這種使自己有些灼熱的思緒,可越是忍耐卻越是強烈。他禁不住又偷偷目視月神。

  “魏圉先是兵不血刃輕松拿下信陵君,扶持魏庸的野心卻從未使其脫離掌控,魏武卒亦被他重新握在手中。如果之前貿然接觸,只怕陰陽家也會成為他棋盤上的一子。”

  月神內心慶幸,如果不是在信陵君府被羅網埋伏了一波,月神也不會安分地隱藏在魏增這里。

  置身局外才可以洞若觀火,事前她也沒想到魏王魏圉居然也是一個老辣的漁夫。

  “看來計劃還需要一些改動。”她目光灼灼,仿佛窺見了未來,而不曾注意到身邊魏增的異樣。

  “魏圉,這個卑鄙小人!”

  三娘的大嗓門震的屋子有些抖。

  “魏王這是徹底把魏武卒變成王室私軍啊。”

  陸言也是現在才想明白之前三娘說的魏王謀害老門主是什么意思。感情這個魏庸只是魏王放出來的一條咬人的狗,真正的手段都在后面呢。

  我就說這個魏庸名聲這么差怎么還是司空呢,原來是魏王一直在后面拴著他。惡名惡事都是魏庸的,魏王只需要收獲結果就行了。

  披甲門現在基本上可以宣布關門大吉,大量弟子選擇投奔新武卒。也只有這些受老門主恩惠深厚的核心弟子才會留在這條看不到希望的船上。

  在魏國,一個江湖門派還能跟魏王對抗嗎?不會真的有人以為,這些不加入新武卒的披甲門弟子在大梁還可以安安穩穩地生活下去吧?

  三娘已經有了帶著這些弟子出走魏國的打算。她是絕對不會為魏圉效力的。

  可惜在這件事情上,三娘跟典慶有了巨大的分歧。典慶或許不會效力于當今魏王魏圉,可是要他出走魏國,那也絕無可能。

  “三娘,披甲門永遠是魏國的披甲門。”典慶跟梅三娘說話永遠是那么的低沉穩重。

  “師兄,我怎么跟你就說不明白呢。不是有句話,君視臣土芥,臣視君仇寇!魏圉害死師父,我不反他已經算對得起魏國了!”

  “魏王怎么樣那是魏王,國仍然是我的國。三娘,弟子們愿意跟你走,我不會阻攔。但是,我也希望,你尊重我的選擇。”典慶說完也不再與三娘爭辯,閉上雙眼靜靜打坐。

  梅三娘又要繼續勸,可張了張嘴沒能說出話來。

  “梅師姐,典大哥,外面有個自稱是來自韓國的人,說想要跟我們重新做一筆大生意。”

  正在這里氣氛沉悶的時候,一個弟子跑過來報信。

  “韓國的人?”

  梅三娘不解,什么叫做“重新”做一筆大生意,披甲門什么時候跟韓國有過往來?

  在這個關鍵節骨眼上,有人特意來訪,肯定是有所圖的。

  “請他進來。”

  來者是一個女人,束著長發,一席青絲似柳如絮。將身軀藏在墨綠色斗蓬中,但依稀可辨體態婀娜。一張清秀的臉,膚白勝雪,點綴著晶瑩的紅唇。

  有趣的是,別人都佩玉鳴環,她戴的吊墜卻是一只栩栩如生的鸚鵡。

  “鸚歌見過鐵娘子、典慶頭領。”

  “你說你是韓國的人?”

  “不錯,我家主人,韓國大將軍姬無夜,想跟披甲門做一筆大生意。”

  “姬無夜?號稱韓國百年最強之將的姬無夜?”

  “正是。”

  姬無夜?

  就是那個天行九歌里面的反派,他居然在魏國也有觸手。對了,記得他的橫練功夫好像年輕的衛莊都破不開。

  這個時候披甲門實力大損,就剩下大貓小貓幾只,居然特地上門談生意?

  “我家將軍一直仰慕披甲門橫練功法的威名,誠心求教,此前已經將披甲門心法練至第七層,鸚歌原本是奉將軍令與披甲門交易第八層心法,未曾想到披甲門連遭變故,故而躊躇至今。如今將軍將與披甲門事宜全權付于我,鸚歌思來想去,決定邀請各位往韓國一行。”

  “你要招攬我們?”

  梅三娘沒有那么多彎彎繞繞,把話說白了。

  “是替我家將軍招攬各位。”

  梅三娘眉頭緊皺,他不了解這個姬無夜,僅限于聽說過。

  “你之前說的大生意又是什么意思?”

  “當今魏王謀害老門主,又將披甲門修煉資源秘密封鎖,把持魏武卒,可以說將各位逼上了絕路。”

  鸚歌不急不緩,語氣悠揚。梅三娘聽到這些就火大,打斷道,

  “你到底想說什么?”

  “我想要魏王封鎖的那批藥物。”

  “你想打劫魏王?”

  梅三娘有點心動,這是個無本買賣,而且自己都已經想著出走魏國了,似乎可以搶一波?只是——

  她把目光看向典慶,典慶見到三娘的目光,知道她動心了,沒有說話,算是默認。

  “各位在魏國不容于魏王,而我家將軍求賢若渴,更兼與老門主也頗有交情,即便是各位要在韓國重建披甲門,想來將軍也會撫掌歡迎。”

  鸚歌見到梅三娘已經有所意動,適時拿出強有力的物證,表現姬無夜與披甲門關系匪淺。

  “各位若心有疑慮,這里有老門主手抄的披甲門心法第七層,乃是數年之前,將軍與其交換所得。”

  典慶和梅三娘對視一眼,盯著鸚歌取出一封帛書。

  “確實是師父筆跡。”典慶的話證實了這封帛書的真假。

  “好,不過魏王的這批藥物,我要拿七成。”

  三娘也有了決斷,同意打劫魏王。正好報復一下魏圉,也解決這些剩下弟子的修煉需求。

  “披甲門受重創,在大梁已經沒有多少實力,你們連魏王這批藥物封鎖在哪兒都不知道,如何跟我談條件?”

  鸚歌一改先前的巧笑嫣然、如沐春風,眼神犀利、言語尖銳。

  “藥物對于姬無夜不過是些許錢財,第八層心法才是你真正的目標吧。只要你將我們拉去韓國,心法還不是你們的囊中之物?至于這些草藥,我相信只是順手牽羊。有沒有姬無夜不會在意,如果沒有心法,我想你的下場大概不會好。”

  陸言在這場分成談判沒開始前,就把它掐斷了。

  鸚歌的目標不在于什么藥物,只有把心法帶回去才算是完成任務。如果她把披甲門打包帶走,估計姬無夜夢里都可以笑醒。反之,沒有心法,鸚歌回去估計沒有好果子。

  這些草藥不過是鸚歌轉移梅三娘的注意力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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