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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結巾帶,長相思

  “啊?公子?!”

  梅三娘驚訝,隨即趕緊把手中的東西藏了起來。

  是我開門的方式不對嗎?梅三娘在做針線!

  陸言又退了出去,重新“吱~”

  石錘,她就是在做針線!

  “三娘,你這是?”

  迎著陸言的目光,梅三娘見藏不住了,強硬地站起來,

  “沒錯,我就是在做針線,公子,你要笑話就笑話吧。”

  陸言看到她手上一條黑色的絲帶,約莫只有巴掌長,能看得出來有些歪歪扭扭。三娘果然不擅長這個,不過她有披甲硬功,想來也不怕戳手。

  嗯?似乎解鎖了披甲心法的新用法→_→

  “是做給典大哥的嗎?”

  “嗯~師兄他~”

  三娘似乎想說什么,但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只一個勁兒地趕著手中的活兒。

  窗口的光飄著,照得三娘的眉眼間映出光澤,卻也難掩鐵娘子心里的惆悵。

  蒼翠的山間,一道飛瀑直掛而下,山谷吼千雷,銀河轟萬古,師父時常就是在這瀑布下淬練身體。

  “阿梅,這樣不好,師父會打你的。”

  年幼的典慶尚沒有發育,只是比同齡的孩子更壯實,他看著一臉明媚興奮的梅三娘,耿直地勸道。

  “切,你難道不想知道從那么那么高的地方往下看師父是什么樣子嗎?”

  梅三娘一身長裙,童稚的臉袋粉嫩,扎著一個朝天的小辮兒,顯得活力十足。

  “哎呀,走啦走啦!”

  見師兄還有這躊躇,梅三娘抄起典慶的手,夾在自己胳肢窩,就拉著典慶跑。

  此時身為女生的三娘發育地比典慶要早,個頭相差不多,兩人磕磕跘跘就爬上了山。到底是秦時世界的孩子,小小年紀就能沖上一座高高的山頂。

  盡管此時夕陽已經有了倦色,但看在兩個孩子純真的笑臉的份上,沒有吝嗇自己的霞光。

  梅三娘張開雙臂,眺望遙遠的天際,山頂的風在她臉頰打滾,讓她癢癢的。

  “嘿!哈!呀~哈!”

  梅三娘是個好武的小姑娘,就在這山頂打起拳來。秀眉微簇,嫩唇稍晗,拳動一聲輕嘯,足踐雙影逶迤。時年尚小,典慶練拳以剛猛,三娘出力走巧勁。這一番靈動的妙影,翩躚的衣裙,連帶著落霞與山風,一起被刻進典慶心里。

  “阿慶!阿梅!你們在哪兒?師父要回啦~”

  師父洪亮的聲音在山谷回蕩,驚起歸林的山鳥。

  “喂~師父,我在這兒!”

  三娘聽到師父的叫喚,趴出一點腦袋朝著山下看,就在這一步,她踩在自己的長裙上——

  “啊——”

  “呼~”

  山間落下的風,是這樣溫暖嗎?

  三娘努力地睜開眼睛,卻發現自己被師兄抱在懷里。

  典慶抱著三娘,三娘看著典慶,兩個稚子還不懂什么叫做情,但不妨礙彼此默默想要給對方以守護。

  下落中三娘被典慶扔了一把,失去了第一重力加速,師父適時地接住了三娘,典慶則落下了深潭。

  所幸,典慶年紀雖小,可硬功天賦實在驚人,受了很重的內傷,但至少還是救回來了。唯一有些問題的也只是眼睛有些紅腫,怕見強光,內力調養過后,雖有點小問題,但不影響視力。

  從此,三娘就再也沒有穿過長裙,典慶一向以黑帶遮目。

  “公子,如果,如果那個時候不是我……”

  三娘身邊多了個傾聽的陸言,娓娓將曾經的故事描繪,看著自己現在手中的黑色絲帶,又忍不住責怪自己。

  陸言這才注意到,三娘面前的案幾上,放著一件衣裙,很小,顏色已經暗淡,胸口有些繡花樣的裝飾,也只能依稀可辨。

  這就是當年的那件衣裙啊。

  “三娘,我以為,典慶大哥一定很愿意見到你穿長裙的樣子。”

  三娘的眼睛亮了,又迅速低落下去。

  “公子,從來我都是被師父教訓的那個,師兄也因為常替我說話,被師父連帶著一起罰。我一直以跟師兄一樣的要求訓練自己,可是天賦這東西,真就挺讓人絕望的。不過我也成了披甲門的鐵娘子。過去的那個穿衣裙的小女孩,就讓她過去吧。”

  三娘抹了抹自己的臉,試圖不讓陸言再看到她眼角的晶瑩。

  “三娘,過去的如果就這么過去了,那么我們經歷的一切還有什么意義?”

  “所有經歷的一切,造就了現在的我們,那些過去它就在那里,不管承認與否、接受與否。或許三娘覺得,那個穿衣裙的小女孩是你不想面對的自己,可是對典大哥,那大概是他一生中最美的風景了。”

  唉,我也想我調皮搗蛋的時候有個女朋友愿意跟我一起挨罵呀~可惜那是做夢。

  “師兄他……”

  看著三娘有所意動,陸言趕緊抱薪添柴,

  “三娘,你仔細想一想,是不是那一次落水之后,典大哥待你就特別不一般。”

  “師兄,他只是作為師兄……”

  “典大哥的罩門是不是天下只有你一個人知道?”

  “我……”

  “這難道還不能說明典大哥心里有你嗎?”

  “師兄他,心里有我?”

  “我敢肯定。”

  陸•斬釘截鐵•言!

  “公子,冒昧問一句,你今年多大了?”梅三娘狐疑地看著陸言。

  “啊?”陸言一時被這跳躍的話題問住。

  “你怎么樣也沒到十三四歲吧,這些東西你從哪兒學來的?”

  “額,這個……我們不是該聊你跟典大哥的問題嗎?”

  “這還有啥好聊的,我把這絲巾織好。明天就去找裁縫。”

  陸言:……

  好家伙,不愧是你,梅三娘!

  這樣一來,這個支線任務就穩了吧。

  五天后,

  太陽搖搖欲墜,身披的彩霞已經不太均勻,披甲門尚在大梁城內的,分成了兩波:典慶,八位師兄;梅三娘帶著四個孩子,三位師兄。

  四個孩子都太小,之前沒送出城去,誰讓披甲門基本全是糙漢子,糙漢子帶娃出城實在有些詭異。

  劫魏王封鎖的草藥也是存了調虎離山的心思,讓三娘能帶著四個孩子順利出城。陸言自然是跟著典慶一隊,制造大場面紅蓮刀最擅長,更何況還有答應鸚歌的事兒。

  眾人都在等,等那夜色降臨,等那個叫鸚歌的女人傳來信號。

  咕咕咕~

  不知名的飛鳥在視線遠處的一座高樓聚集,似乎有人正在喂食。

  那是鸚歌的信號,來了。

  “師兄~”

  當典慶準備邁出第一步的時候,他的身后傳來了三娘的一聲呼喚,他轉過頭。

  三娘著一襲綠色長裙,風牽起她的裙角,棕色的長發柔順飄揚在身后,雙手捧著那一根黑色絲帶,

  “師兄,我給你戴上。”

  一步,一步,

  隨著最后一縷陽光散盡,典慶只聽到三娘伏在自己胸前,

  “山有日,還無期,結巾帶,長相思。師兄,保重。”

  “支線任務——鐵骨柔情梅三娘,已完成,完成度100%。恭喜宿主獲得典字人物卡(好感),積分500。當前積分910。”

  “系統,使用人物卡。”

  “正在召喚,請稍候……”

  “召喚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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