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任務目標變更?”
佐弋竭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最新的命令。
羅網下發的任務,極少有這種目標尚未解決,突然變動的情況。現在既然出現這種事,只能說明,新的目標,地位遠超先前。
“侯爺給我的命令是不計一切代價干掉目標,情報上呂不韋那邊也會派出人手,當今天下,值得兩方羅網這樣出動的,也就只有這位秦王了。”
佐弋竭把命令燒毀,雖然想不通這位秦王腦子出了什么問題非要跑到韓國來,但這給自己的任務可是大大降低了難度。
“韓國是姬無夜的地盤,羅網應該也給他下達了任務。”
“先生,將軍有請。”
佐弋竭正要去找姬無夜,發現姬無夜已經派人請,當即前去大殿商議。
由于此前的事件影響,姬無夜的實力已經大幅度削弱,現在在這座大殿里的,就是他目前的主要心腹。
錢罐子翡翠虎;
百鳥殺手統領紅鸮;
百鳥情報統領紫梟。
姬無夜坐在首位,請佐弋竭落座,“先生,想必你也收到最新的消息了。”
佐弋竭落座之后,拱手說道:“不錯,目標消失,根據推測很有可能將來韓國。”
“哼!這個韓非是不是有問題?自從他回來之后,怎么什么人都要往韓國跑!”姬無夜憤憤地拍了座位,他是真的被亂七八糟的人煩透了。
“咳咳,根據情報,目標來韓的確是為了韓非。”
“什么?”姬無夜站起身,抄起戰刀,捏了半晌又放下。
“韓非雖然在天下聲名不顯,但其拜師荀子期間,作有多篇政論,隨著師弟李斯入秦,他的文章也被文信侯稱贊,傳到這位耳中。據說這位就是拜讀之后,失去了行蹤。”
羅網的眼線布到秦王身邊,姬無夜早有預料,但是這種消息還是令人難以置信:“所以你們就覺得他來韓國是為了見韓非?本將軍只覺得荒唐。”
佐弋竭心下腹誹:“所以你只能是弱小韓國的一介武夫。”
不過畢竟這次任務還需要姬無夜協助,他恭敬地問了一句:“將軍也曾讀過韓非所作?”
姬無夜拿起一尊酒,飲了一半晃蕩著:“不過又是一個異想天開的法家士子,能有什么新意?好了,不管他到底怎么想,現在我們連對方在哪兒,什么時候到新鄭都不知道,這人,怎么殺?”
佐弋竭敏銳地感覺到姬無夜今天對自己的態度有些輕慢,頓時有所領悟,他開口問道:“文信侯那邊將會派來八玲瓏,極有可能是掩日統領,姬將軍,準備如何自處?”
“長信侯已經吃下我一筆投資,什么時候讓我回本,你再跟我談這個。”姬無夜露出貪婪的笑容,細小的眼珠盯著佐弋竭。
而佐弋竭心里產生一個疑問。
“姬無夜竟然真的敢坐地起價,他哪來的膽子?”
荒野中,一輛馬車 駕車的人面容俊秀,黑色短發干凈利落,一雙眼睛神光暗斂,脖頸間圍著墨藍色披風,隨風舞動。腰間別著劍,青色腰封編織著鱗甲,一身白色緊身長衣,點綴著金屬光澤,兼具英武與瀟灑。
這是兩位鬼谷傳人之一的縱劍——蓋聶。
圍著馬車還跑著四匹馬,四人皆背劍,時不時警覺四周,還有一人落在后面清理馬車的痕跡。
坐在馬車內的公子撩開簾子,觀望了一下,朝著前面說:“先生,此行還有幾日?”
蓋聶依舊盯著前方,甩了一下韁繩回答:“尚公子,此行兇險,為防行蹤暴露,我們要繞道而行,一路上須謹慎,少則十五日,多則二十日方能到達。”
“先生辦事,我放心。”
公子將簾子放下,坐回車中。
車廂內別無他物,除了一堆書簡,孤憤、五蠹、說難等赫然全是韓非所作。
韓非是一個神奇的人物,他的政治主張為即將出現的統一的中央集權的封建國家提供了理論基礎。
他主張進步的歷史觀,用進化的眼光去看待人類歷史的進程。
他認識到經濟與社會的關系,注意到了經濟問題與人口問題對于國家社稷的影響。
在哲學上,他明確地反對天命思想,是一個唯物主義者,說出了尊重客觀規律的意思;提出了類似認識要用實踐檢驗的觀點。
聽起來是不是很耳熟?
他的“法”或許有著種種缺點,但是這個人能被稱為“韓非子”、“韓子”,確確實實是一位影響了幾千年的偉大人物。
陸言之所以對韓非的感官很復雜,就在于秦時世界的韓非他不講道理。盡管剛剛出師,但那些留名青史的著作已經出現,現在的韓非已經是一個學說大成的巨匠。
他是多么希望能把韓非綁到自己的戰車上,可惜他是韓國九公子……
“韓非,恨不能早日相見啊~”
尚公子拿起書簡,一聲長嘆。
韓國境內,一車隊 “護法大人,過了前方關隘,就進入新鄭范圍了。”一個全身黑漆漆的騎手縱馬拱手向馬車內的人匯報,說完后又策馬向另一輛馬車匯報。
“新鄭似乎即將聚集很多特殊的人。”馬車內的女子端坐,淺紫色長發,水晶銀珠發簪,藍珠寶石耳環,長裙盛開,背后繡著月紋。
這是陰陽家護法月神。
“目前來看,韓非、陸言最有可能是那個特殊的人。”另一馬車里則是護法東君,她酒紅色長發垂下,別有一支兩邊鑲著紅珠的長簪,伸出手,逗弄著一只金烏。
月神睜開眼睛,輕輕哼了一聲:“還真是哪里都能碰到他。”
焱妃把手上金烏放出馬車外,撲棱棱飛出漸漸化為光點,“當年悟道的人情也還了,這次你不會徇私吧。”
“我說過,這次行動以你為主,我并不感興趣。”月神再次把眼睛閉上,似乎進入修煉狀態。
焱妃因為月神主動讓出主導位置,心下不滿,揶揄道:“更高層的占星律,看來你練得很吃力。”
“有空關心我的修煉,不如計較一下,怎么對付老對手。”
“羅網,又是在他們的地盤。”
“所以,你不要重蹈覆轍。”
不知何處的深山老林 “啊~~咳咳~~”
天澤渾身冒著紫色的煙氣,滿地打滾,皮開肉綻,血跡擦了一地。
“主人,怎么會這樣?”
焰靈姬眼眸含淚,他們好不容易逃離韓非與衛莊,主人天澤終于可以清除白亦非的蠱術,誰知道,解藥用過之后,天澤就陷入無盡的痛苦,顯然這個解藥給得是雪上加霜。
“白~亦~非——啊~~”
天澤雙目充血,蛇瞳四周遍布紫色的細絲,雙手抱頭硬生生扯下自己的頭發,“控制住我,快……”他抱頭跪地,磕碎地上的巖石,又是一地的血。
焰靈姬看到天澤這副樣子,抹掉淚水站起來,碧藍的眸子透露出狠勁兒,喝一聲:“無雙!”
無雙鬼直接扯下自己身上的鎖鏈,將天澤四肢全部捆上,又以巨石壓制,硬生生把天澤給埋得只留一個頭,最后一拳將他打至昏迷。
但從天澤依舊在微微顫動頭部來看,恐怕新的蠱還在造成傷害。
驅尸魔和無雙鬼看向焰靈姬,顯然,天澤不在,她才是能拿主意的。
“我們走,無論是韓非,還是白亦非,我都要他付出代價!”
焰靈姬走出山洞,背影似乎升騰起血紅的某種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