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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 論劍將至

  因為月神的提問,陸言梳理出從原始五行到子思子五行說的演變,子思子的思想又開啟了孟子的性善論。

  孟子認為人天生就具有仁、義、禮、智四種品德,人可以通過內省去保持和擴充它,否則將會喪失這些善的品質。

  而“誠”(信)則成為孟子學說最高的天,把“誠”這個道德概念規定為天的本質屬性,認為天是人性固有的道德觀念的本源。

  同時天擁有意志,人世間的朝代更替、君王易位,以及興衰存亡、富貴窮達,均是由天命所定。人對于天必須百依百順,“順天者昌,逆天者亡”,天意是不可抗拒的。

  可以看到,荀子罵子思子的五行說,把孟子也帶進去罵是有原因的。荀子的思想跟孟子的思想,就是火星撞地球,性惡論、制天命而用、法后王說,都跟孟子學說截然不同。

  小圣賢莊集子思子、孟子、樂正子三派,按理說荀子應該視他們為仇寇,老死不相往來。

  但是小圣賢莊妙就妙在,它教導讀書人修行學問、修行品德,發揚的是孟子的教育理念,不鼓吹那些政治觀念。這個時候孟子的民本思想、教育思想有一定影響力,但是命定論可沒什么人信。

  荀子對教化徳行是很認可的,孟思又跟他是老朋友,所以荀子才跟小圣賢莊關系不錯。

  陸言學于荀子,又能理清小圣賢莊三派學說要義,結合他本身的見識,儒家的學識境界終于達到大成。

  內功上的突破則來自于對此世界科學的接受。

  韓國時,弄玉讓他醒悟自己在這個世界已經擁有了家人,對于世界有了歸屬感。

  現在月神把陰陽五行說扔在他眼前,一直受到后世科學思想支配的陸言,終于恍然大悟:自己一直在回避這個世界的科學,對于所謂的氣、內力,懂得運用,卻回避它的本源。陰陽五行說即便是在后世都有那么深刻的影響,那在這個秦時世界,會不會本身就是科學呢?

  接受了陰陽五行,以陸言腦海對于陰陽五行薄弱的理解,居然就能使體內原本弱勢的冰屬性內力借助冰火相生,迅速壯大達成冰火和諧。

  陸言對于這個以前被視為玄學的學說,更感興趣了。

  百家之中,對于陰陽五行研究最深的,應該陰陽家和醫家。陰陽家研究星象數算,醫家研究人體,兩個不同的方向,都非常有學習的價值。

  “我錯了,昨天跟月神交換知識,應該交換最基礎的陰陽術,要什么禁術啊!”陸言一拍腦袋,后悔不迭。

  具霜看他揪著個臉,坐下問道:“你怎么了,明明實力進步了,卻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

  陸言也沒什么隱瞞,如實相告:“沒什么,昨天跟月神做了個交易,現在覺得自己有些虧。”

  她想起為陸言護法那時,自己盯著月神,對方給自己的感覺,實力應該還在自己之上,不由地有些擔憂,“陰陽家那個月神,你跟她做什么交易?”

  “跟她要了六魂恐咒和封眠咒印,現在想想,最基礎的陰陽術原理,才是正道啊。”陸言哀嘆,當時自己惦記著韓非,實在有些失策。

  具霜以為陸言這是又盯上了人家學說武功,有些無語,打趣道:“公子,你還想學陰陽術?好學這個品質,天下若共十斗,你怕是獨占八斗。”

  “只要是我認為有用的,能學到手自然是要學到手。而且,陰陽術對我以后很有幫助。只要——”

  話還沒有說完,她翻了個明艷的白眼打斷,“只要學不死,就往死里學。你在桑海就天天拿這個說事,那時候我都擔心,哪天你溺死在書海里。”

  被她這么一提,陸言想起在桑海時自己的作風,撓了撓頭,“哈哈,這不是還有具霜姐你嘛~”

  “書海里游泳的本事,我可沒有。”

  “但具霜姐可以把書海調理成江河,分而導之,就像大禹治水。這不就能把我救上來了。”

  面對陸言的賣乖,具霜冷冷地反問:“這就是你那時,每天書簡灑滿房間,然后等著我來收拾的理由嗎?”

  陸言一囧,“咳咳,都是過去的事了。”

  見陸言這個臉色,她把話拉回正軌,“好了,說笑就到這里。陰陽術威力巨大,劍走偏鋒,為百家忌憚,稱其不走正道。公子你還是跟月神這個敵友不明的人那里交易得來,萬一修煉出問題怎么辦?”

  “我當然不會直接修煉,只是察其原理而已。更何況,我交易的也不是基礎陰陽術。”

  “禁術就更危險了。”

  “放心,我只是未雨綢繆而已,不一定用得上。”

  具霜聽到未雨綢繆,有些不確定,“我們未來會跟陰陽家敵對?”

  陸言點頭,陰陽家在秦時明月里可是承擔了不少反派戲份。

  “在未來,這個是肯定的。他們也準備投靠嬴政,目的不明,但顯然不會跟我是一條心。”

  “懂了,我會注意的。”具霜說完已經準備走,突然又轉回來,“看你一臉愁容,倒把正事給忘了。道家天宗的清虛先生剛剛來過了,說論劍開始前會帶我們上山。”

  陸言有些驚訝,“他一個人負責儒家?”

  “嗯,每一家都有一位道家弟子接待。儒家天宗清虛,名家天宗清樂,墨家人宗清觥,陰陽家人宗清觴,農家人宗清觚。孟夫子和荀夫子對清虛頗有贊賞,想來道家派出的這些弟子,修為都很不錯。”

  “嗯,清虛我見過,確實修為很高。”陸言回想起當時見面,一個人氣質沉穩中又兼具豁達灑脫,屬實非凡。

  “就是這些,只要公子你不搞事,我想接下來幾天會過得很安穩。”具霜站起身邊走邊說,語氣詭異。

  什么叫我不搞事?

  我來太乙山就沒有搞過事,都是事情在搞我好吧……

  心里吐槽著,陸言又想起來一件事,對著她囑托道,“你幫我留意一下醫家。”

  “醫家一向出世,行蹤不定,應該不會出現,我會留意的。”

  醫家,陸言很佩服的一家。

  用出世的態度行走世間,從不參與政治斗爭,行悲天憫人的入世之道,這樣的態度真是難得可貴。

  醫家中人要是會修煉道家人宗的心法,不知道能達到什么樣的程度。

  還有他們對于人體陰陽五行的研究,也是寶貴的知識財富。

  可惜這一次妙臺論劍,怕是無緣與醫家一見。

  陸言站起身,打開窗,紅霞已經散了不少,這一天又要過去了。

  妙臺論劍,還有四天。

  儒家、名家、墨家、陰陽家、農家,具霜說得沒錯,經過自己這么連續幾場,接下來應該會平靜下來。

  這四天,過得會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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